“小回儿,又见面了哦。”
苏宁笑着对小家伙点了点头,才将背上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撂下。
顾不上肩膀火辣辣的疼,转过身对上老人家愈发不解的眼神开口就扔下了个炸弹。
“婆婆,这是瞿光明,瞿大叔的家对吗?”
“大明?!”
裹着双小脚的老婆婆此时动作却快得惊人,几步就跑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连连出声询问。
“是,这是瞿光明的家,是他的家!”
“宁宁你认识我家大明?我家大明在哪?他还好吗,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紧紧回握住那双满是茧子,枯瘦如柴的手,苏宁不意外地再次‘看见’未来有关瞿家的悲惨画面。
……
田多地广的瞿家曾是附近积善有名的地主。瞿家香火不丰一脉单传,为了给家中独苗苗积福,一代又一代的当家人从不吝啬做好事。
经历了战乱到了瞿丰这代,瞿家生活依旧富裕,娶了当地以中药材发家的黄家千金大小姐,生下独子瞿光明。
瞿光明于十六岁离开家。
十多年就只与家人匆匆见了三面,直到大孙子出生后,突然之间再没了他的一丁点消息,儿媳妇受不住跑了,瞿丰也紧跟着一病不起。
从此这个家没了顶梁柱,只能靠着黄淑芬瘦弱的肩膀苦苦支撑。
再艰难困苦也没让他们放弃,依旧挣扎着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养大孙子,以及心底报着的那份期待…儿子终会回来的期望。
直到几年后,确切收到儿子身亡的消息,受了刺激的瞿丰当场气绝。
不敢置信又接连痛失所爱的黄淑芬也倒下自此缠绵病榻。
不过半年黄淑芬也没能挺住,撒手人寰只留下瞿回孤苦伶仃一人。
多年后,已经长大成人的瞿回终于等到了执行秘密任务,断了双腿归来被所有人称为英雄的父亲。
……
想到小瞿回痛苦地一句句质问,苏宁的心被震地生疼,眼底逐渐湿润:这次,他依旧保着护着人们,而我,护着你们。
“怎…怎么了?”
看她刹那间红了的眼睛,心底一个咯噔,黄淑芬抖着手紧跟着湿了眼眶,“没事对不对,他好好的呢,就是…就是走不开对…不对?”
“对!”
用手背蹭了蹭眼睛,苏宁回答得斩钉截铁,“就是您说的那样。”
“那就好,那就好!回不来就回不来,只要有天能回来就行,就行…”
紧张过头得到肯定的回复,黄淑芬忍不住阵阵发晕。
屋里听得真真切切的瞿丰已经是老泪纵横,可却死死憋着不敢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
只是不断无声呢喃着:活着就好,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看我都老糊涂了,宁宁你快坐,回儿去给你大姐姐倒碗水!”
黄淑芬笑着擦干眼泪,等眩晕的感觉过去,才发现自己将人拉着都没来得及让她坐下。
“没事儿我不累。”
回以她甜甜的微笑,嘴角的小梨涡在不算明亮的煤油灯下若隐若现。
要说这么个漂亮女娃子,顶多十六七的年岁,怎么也不像是bd里的人呐,难道是她家中的谁从j所以认识了大明?
“我有两位哥哥都是j人,曾都在瞿大叔的bd,这不他们退役了陪我一起来湘南工作,特意代替瞿大叔回家看看。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他们不好出面,所以我就自告奋勇来啦!”
像是看出她眼底的疑惑,苏宁边俯身蹲下,扯开背篓上遮盖严实的油纸布,紧接着从里面掏出一袋又一袋的东西。
边继续耐心地温声解释道,“在车上知道小瞿回的名字,我们都很惊讶呢会有这么碰巧的事儿。”
“原来是这样啊。”
黄淑芬恍然地点点头,难怪之前在车上听见回儿的名字女娃子就非得给他那么大把珍贵的糖。
当时她身边坐的两位应该就是她的哥哥,自己儿子的zy吧?
看着就强壮,跟儿子的精气神都一模一样,还真是啊!
“婆婆,这些您先收好,等吃完了我再给您送来。”
“啊?”
走神的黄淑芬愣愣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手打开她递过来其中的一个布袋子。
是…黄橙橙金灿灿的优质精品小米!
“这些都是?”
黄淑芬好似被扎了手般,猛地放下手中的袋子,边摆手边退地说道,“不行,不行,这些老婆子我不能收。”
“怎么就不能了?这些东西都是瞿大叔花费心思买好秘密邮寄来的怎么能不收呢。”
“真都是大明他弄回来的?”
“那肯定是啊,婆婆您看我高中刚毕业,还要等几天才开始工作,这些东西怎么弄的来?”
虽然还有疑虑,可她说的信誓旦旦且还有理有据的,黄淑芬也只能有些忐忑地收下。
家里确实没有存粮,好不容易进山采到些杏子和野灯笼果,去星城卖了点钱也将将只换到几斤粗粮。
她和老头子正愁着商量,要不要冒险将藏着的小黄鱼卖一根想个法子多买些粮食呢。
“宁宁啊,谢谢你。”
“都是我应该做的,婆婆就是这些东西…”
“我懂,我们晓得的,不让别人知道是不是?”
既然都是秘密托人带回来,他们指定得替儿子好好瞒着。
黄淑芬记得清楚大明他曾说过的话:不让就不让,别问为什么,因为这为什么是机密。
“呵呵~”
老人家一副神神秘秘满脸我都懂的表情,怪可可爱爱的,苏宁笑了笑眼见时间不早,起身将最后两个麻布袋递给她,“这些是我和哥哥们的心意。”
“那,婆婆我就先回去了,等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们。”
不给人打开察看再拒绝的机会,苏宁背上空背篓,话刚说完人已经走出了屋子,和倒完水一步步慢慢走来的瞿回碰了个正着。
反应迅速地将人扶住,苏宁屈指轻轻弹了下他的脑门。
“姐姐?”
“乖哦小瞿回,姐姐下次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