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刘金花听着院里发出不太寻常的动静,想起儿子的交代再顾不上盯着儿媳妇儿,急匆匆从厨房跑了出来。
当看到满院子黑红黑红的血,那恐怖骇人的场面,浓烈刺鼻的腥臭味都让她感觉到害怕的同时,控制不住一阵阵地恶心干呕。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回过神来,心底那股怒火腾腾地往上顶,叉着腰仰头破口大骂。
“啊!”
“闭嘴,鬼叫什么,没用的东西!”
看着儿媳妇那副要哭不哭,摇摇欲队地身子,刘金花的火气更加止不住,“再给老娘露出你那副骚狐狸要死不活的样,老娘抽死你!”
她家幺儿本来多好多听自己话的人,就自打遇上这么个狐狸精败家娘们儿后,是哪哪都变了!
虽然养老钱每月还给她那么一点,但这么点都比不上当初管着他全部钱时候的那零头。
光是成婚给出的彩礼,那三转一响那三十六条腿…想想她都觉得呼吸困难,心痛得哟简直要了老命。
就凭她这狐狸精也配?!
从前什么都听自己的,事事为她考虑为先,最出息最骄傲的儿子为了她不仅屡屡顶撞自己,甚至还以养老就得享福万事不操心的理由夺了管家权。
这无疑更加戳了她的肺管子,能看得惯容得下这么个儿媳妇才怪!
“去,出去看看幺儿回来了没有,站在那挺尸呢!除了会发嗲会骚气还会什么,没点眼力劲的废物东西!”
婆婆这一顿猛喷,让黄明珠双眼瞬间猩红,快速地低下头遮掩住满满的恨意。
心底飞快计算着严彬平常回家的时间,并没有听从她的话立马出去,反而捂住脸嘤嘤嘤地哭,直到差不多了才飞快往门外跑。
看了出好戏的苏宁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实在是这人骂得太脏。
从儿媳出来再到开喷,骂的话不仅一句塞过一句地脏,竟还能做到没有一句重复话。
趁着那小媳妇儿跑出门,显然还没骂够的老娘们紧跟其后地追出去,就那么堂而皇之站在门槛前喷得吐沫星子横飞。
苏宁瞅准时机,半点没有犹豫地跳下墙头,迅速地避开自己泼下来的猪血沿着墙根来到屋檐下。
然后不避讳地用力踩着血,留下几个从院中到墙根处的脚印再顺着踩出的脚印返回。
看着因为来回踩踏留下的脚印明显大于自己原本的码数,放心地换了双新的回力鞋,沾血的那双扔回空间踮着脚踱进了屋里。
打量了眼堂屋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推门进了左手边紧挨着的那间。
屋里有股像是灰又像是什么东西发霉的味,让她有些蹙眉。
看来不是每个老人家都像瞿奶奶那般爱收拾爱干净,这老婆子看着凶还埋汰。
强忍着恶心,将房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搜了个遍,不禁心底直呼大开眼界。
墙角边立着的衣柜里不放干净的衣服偏要塞穿过的,干净的没穿过的全码在床尾,这是什么毛病?!
还有那立柜中那么些都放得长毛发霉的饼干糕点什么的,半夜饿了真吃得下?
一边翻找一边忍不住吐槽,苏宁被这邋遢的老太婆给恶心到不行。
尤其是看到那一叠叠藏在穿过的内裤外自己缝制的口袋中的钱票…
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从空间里拿出个蛇皮袋将所有旮旯里掏出来的内裤全塞进去后,默默看了眼自己的手暗暗劝慰道:戴着手套呢脱了洗洗消毒还能用,别想着剁了!
若是泉水能够断肢重生,也就不用那么纠结。
从老婆子的屋里出来,憋得小脸通红的她才吐出那口气,继续抓紧时间去另一个房间。
严彬年近三十,俩人成婚没多久不到三年,娶了媳妇儿后最大的好处就在于不用再让老娘给收拾屋子吧?
瞧瞧房间里整整齐齐的不说,还有股香粉味,怎么不比那间好上百倍?
麻溜地猫着身子,终于可以呼吸通畅地找找找了!
先紧着柜子箱子什么的仔细翻找,发现除了找出些零散的钱票外再没有其它。
这很不对劲儿啊。
依着唐恬的回忆,她姑父在四年后被人举报,成功的关键就是本册子。
没道理现在还没记,几年后才开始吧?
而且这钱票也不对,管着那么多县城市里的黑市,赚的钱哪怕全家死命花也得剩下大把的。
她可不兴像严彬这种人会将钱和值钱的东西都存进银行。
是哪里没有找呢?
从门口一点点开始扫视,连地上的凸起处都没有放过。
直到视线来到床上,再转向床下。
这张床有点像是古时的那种,床脚前边有个脚踏,按理来说这脚踏的高度…
眼前一亮,苏宁迅速上前试着将那块脚踏挪开,因为想使劲所以手指不自觉扣够到了脚踏下方的小细缝。
“咔嚓~”
耳边突然传来声细小的动静,精神大振地她一把掀开床上的被单以及底下的棉胎。
只见原本好好的,一整块的床板自动分开空出来了个方方正正的内隔。
里面不仅放了好几个箱子,还有个扁平像是用来装书籍的匣子。
弯腰将扁平匣子捞上来,匣子的外面还上了把紧致的银锁。
眼睛一转,从空间工具房里掏出一把小铁锤,将锁敲掉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放着一大一小两本小册子。
略略翻开了几页,大的那本记着的是他多年来黑市所得的家底,而另外那个小的却是一笔笔记录者和他背后那些人的交易。
详细到了时间、地点、金额全部记录在册。
把东西放回匣子,连同内隔里其它的箱子一起全部收进了空间。
刚走到堂屋门口就听见大门传来越发激烈地争吵声。
联想到还没归家的严彬,苏宁快步走到紧靠着墙边的厨房外。
按着计划没有急着翻墙,而是闪身进了空间。
快两米高的墙她是可以跳下来,但再爬回去单靠着自己想也知道会弄出多大的动静。
怕是人好不容易才爬上墙头,就得直接被人逮个正着。
反正她有地方歇息,也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等晚点搭上梯子悄无声息地爬出去就行!
目的达到的她也不着急,悠哉悠哉地回到桃源小院里,先扔掉手套狠狠洗搓给手消毒,再准备吃饭喂饱肚子。
另一边,刚回来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他老娘扯着嗓子地叫骂声。
严彬黑着脸浑身冷意再配上那条从眉骨上划至眼下,一指长的刀疤,绝对吓得人绝不敢多看第二眼。
扎堆挤在外面墙角根看热闹的人纷纷止住脸上的异样兴奋,换了张笑脸纷纷让道。
“娘,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是我想怎么着么?你怎么不看看你那好媳妇!”
严彬看了眼哭得上气喘不过下气的小妻子,脸上的表情硬是更冷了几分。
心里则是开始考虑彪子的提议。
既然婆媳两个人处不到一块,干脆分开的好,所谓远香近臭,也许真能缓和点呢?
反正就依着他老娘这脾气,不论是到大哥还是二哥家,俩嫂子也绝对给不了气受。
大不了,每月的养老钱他再多出些就是。
完全不知道自己宝贝幺儿已经打定主意送她去另两个儿子家,刘金花还在那跟儿子细数儿媳的不对。
等无奈地听到源头,严彬眼底的凶光乍现唬了喋喋不休骂个不停的人一跳。
“娘,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那满院子…”
话还没说完就见严彬速度极快地掠过她跑进院子,才反应过来什么的刘金花跟着脸色大变。
“遭了!”
一时骂得兴起,将院里那些天降的血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