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里的大床还是蛮舒适的,只是床边站着六个被香薰熏透了的清凉美女,整的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狗日的苯苏哈,这是非要把我拉下水,同流合污不可么。
好在小爷意志坚强,挥了挥手,把她们都打发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同刘时敏。
我问刘时敏,“这女人就退不回去了?”
刘时敏无奈的说,“东王说如果殿下不收,就是看不起他。他这样说,奴婢也不好多说什么。殿下还是小睡一下,这晚上还有宴会呢,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我摇了摇脑袋,“这王宫不能住了,满鼻子都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你再去找他,在宫外安排一个住处。”
“殿下,这不好吧?东王安排殿下留宿宫中,就是告诉苏禄人,两家是亲密盟友,不分彼此。如若现在就出宫,恐怕会同东王产生嫌隙,也会引起苏禄朝中猜疑,反而不美啊。”
“行吧,你说的对,只是这般太过不方便,过一两日找个借口还是要出宫住着。”
刘时敏就笑道,“殿下请放心,和乐就有不少大明商贾,奴婢已经安排人去查访,总会有熟悉香料海域海况的。”
“要多找几个,免得出了差错。”
交代完,我便瘫倒在床,准备假寐一会儿。
其实也是睡不着的,这一路都在思量着如何能在香料群岛破局,哪里有心情同南洋妞逗闷子。
就暂时来看,计划还是顺利的。
我这已经同苯苏哈好的快穿一条裤子了,在和乐设立贸易栈是必然的。
苏禄特产,珍珠、玳瑁、苏木、豆蔻、胡椒,降香,这些玩意运回大明至少三倍的利。
其他不说,苏禄珍珠为海珠中的极品,这个贸易专营权是必须要拿到手的,只要拿到了专卖权,在苏禄经商的大明商贾有一半就被我掐住了脖子,想不听话也难。
这是可以做到的,因为苯苏哈也一直在琢磨着如何能控制采珠业,据他所说,目前王室控制采珠业六成,而四成则在土酋手中,怎么从土酋手中抢过来,是他的问题,我能提供的就是武器同威慑。
总之,他赚生产的钱,我赚分销的钱,合作共赢,能做到这一点我就很满意了。
再有,在和乐岛周边租借一座岛用来屯兵,其实能买下来最好。
若此时有势力来攻打和乐就好了,苯苏哈一定痛痛快快的把这事给办了。但现在么,本苏哈正在举棋不定,不是他排斥瀛王府屯兵,而是这厮在考虑把那座岛放给我,以便于协防和乐。
这厮看着大大咧咧,实则胆大心细,几伙红毛夷在香料群岛闹的太过厉害,不同我做生意我就揍你,这样的行事方式苯苏哈能不怕么?
只靠他自己,对抗任何一伙红毛夷都是吃力的。这就是瀛王军在苏禄存在的意义,亲密盟友的帮助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而我却偏偏对苏禄群岛不熟悉,自然也没办法去选择中意的岛屿,还是要倚靠苯苏哈。
接下来就是进军香料群岛了。
西班利亚、荷兰、葡萄利亚在香料群岛存在的战舰数量?留守人数?堡垒布防?这些统统不知道啊,这才是我最为烦恼的事。
哦,还有两个土着王国的存在,听苯苏哈的语气,这两个王国因为掌控着丁香、肉豆蔻原产地,实力并不弱于苏禄。他这样说,也就代表实力还在苏禄之上。
如何同这两家打交道,也是一个问题。
晚宴尾声的时候,我拉着苯苏哈死活不松手。
“我不住你的王宫,给我换个地方!”
苯苏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不喜欢女人?男人也可以有!”
我的脸顿时黑如锅底,“你这样说,我可就拉着你秉烛夜谈啦,你那三十二个婆娘就等着吧。”
苯苏哈就叹气,“和乐也并非铁板一块,住在别的地方,我担心你的安全。”
“这个你放心,我的卫队足以护卫我的安全。”我铁了心的对他说,“我只要个能自由行动的地方,王宫里太过不方便。”
“那行吧。”苯苏哈想了一下,忽的眼前一亮,“王宫左侧的那座宅院正合适,离着近,我找你也方便,但你得等一日,总要叫人去收拾收拾。”
只要能自由行动就成,我点点头答应下来,转身这就准备回去睡觉。
岂料苯苏哈拍了拍手,从廊道里又飘飘走出六个小娘跟在我身后,而后这厮摆出一副真男人就要征服宇宙的架势,仿佛在说,兄弟,不要客气。
我特酿真不是客气啊。
很惆怅,最终我也没有选择退货,我算看明白了,这厮一直对没能在班拓共同收拾马尼拉舰队耿耿于怀,不能一起扛枪,那就一起嫖娼吧。
这就是他表达友谊的一种方式,你能拿他怎么办?
好在我住的地方也不止一个房间,进房之后就打发六个小娘去隔间玩去,那里边还有六个呢。
第二日日中,苯苏哈打着哈欠来见我,我看着这厮昨夜定是极为劳累的,走路轻飘飘。
他带着我来到王宫左侧的一座小院。
这是一座呈‘l’形的联排平房,木质的墙壁暗红的陶瓦,院子里栽种着一些花草,很清幽。
苯苏哈同我简单交代几句,便屁股着火也似的走了。
人家毕竟也是一国的国王,应该有很多事要处理吧,我怀着善意暗暗想着,但转过头,我就想起他有三十二个老婆......
暂时,这就算我在和乐的行辕了。
入驻当日,刘时敏便带着两个大明海商来见我。
一个郑姓,一个刘姓,自然,毫无疑问也是福建人,且都是做香料生意的。
通过他们能了解的,刘时敏早已做了笔录,只是因为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我才叫他们过来问话。
“郑掌柜,据你所说,特尔特纳的荷兰城曾经被一伙不明身份的红毛夷攻打过,你且把所知道的详细再说一说。”
郑姓掌柜偷偷瞄了我一眼,忐忑的说道。
“小人并未亲眼所见,也是听特尔特纳商人说的。
两月前,有两艘西洋船出现在特尔特纳近海,特尔特纳本以为是荷兰人的船只,不想荷兰城驻军并没有允许船只靠岸,并禁止特尔特纳商人同两艘商船交易。如此,方才得知不是荷兰商船。
但即便荷兰不许船只靠岸,那两艘船也并没有走,而是在近海游弋,暗中联系特尔特纳商人,以加价两成来收购丁香。
我那位土着友人说起此事还在洋洋自得,因他卖了八百斤丁香给那伙不明红毛夷。”
“船上就没有悬挂旗帜么?”
“呃,小人没有问。”
抢荷兰人的生意,这是谁呢?肯定不是葡萄利亚或者西班利亚人,土着对他们都很熟悉,海商也自然认得。
也就是说,小小的香料群岛,又多了一伙势力。
思来想去的,也就只有英格兰最为可能。
我继续问这位郑掌柜,“在特尔特纳领地,荷兰却禁止商人同他人交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郑掌柜一脸苦涩的说道。
“据说是荷兰人同特尔特纳签订了契约,岛上所有丁香都必须由荷兰公司收购,再由荷兰商栈转手。小人的这几百斤货物就是从荷兰商栈买来的。”
我微微冷笑,问他,“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荷兰人加价多少?”
郑掌柜说话时暗含着悲愤。
“大约半年前吧,这丁香的价格......已经翻了一倍了。可恶的红毛夷对特尔特纳压价,对我们则提价。
除了价格,荷兰公司还要收税,算起来,这税款又能占去价格的三成,生意真是没办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