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化又纳了一房小妾,没办法,就好这一口,身边不能离了女人。
人同此心,孙元化不是吃独食的人,手底下的光棍也越来越少。同南洋相比,琉球女人的颜色很有保证,很多又都是贴上来的,尤其是久米村嫁过来的,相处起来几乎没有隔阂。
这就很好,解决了生理问题,人心才能稳定。
奄美被萨摩祸害不轻,孙元化同叶燕山合计一番之后,很快便把无主熟田分给愿意留下来定居的士兵。
这也是瀛王府的定制,看着像军屯,但实际上不同,分下的田地便是士兵私产,同百姓的田没有任何分别。
也只有这样,这些从大明招募过来的兵才乐于定居,在这里娶妻生子,繁衍子嗣。
至于血统、门第这玩意也无人在意,招募来的人都是穷苦出身,一个把总的士兵过问,超过六成都是光棍,在大明想要讨个老婆都难。
人心稳,城池也渐渐有了雏形。
两月前,从屏东运来一种新式建筑材料,名‘水泥’,随船而来的还有十余名工匠师傅。
用过之后,效果令人叹为观止。
一则建房子不用米浆,节省粮食,二则操作便捷,施工神速。三则建成的墙壁极为坚固,且耐风水侵袭。
这是神物!
从瀛州派来的工匠也给力,推行一种新式施工方法。
就如这奄美县衙,四角立基皆用水泥浇灌,且当中埋着捆绑在一起的铁筋,楼板也是如此。先立骨架,而后再堆砌砖石墙壁。
孙元化问过工匠,才知屏东王府早就采取这般做法,一座楼所用的铁料足以打造数十门重型火炮,听说是为了防震。
建造下来,所用不菲。
不管怎的说,孙元化看过草图,县衙建后定是极雄伟大气的,楼高三层地下还有一层,居高望海,尽览美景。
有了这座城,瀛州才算真正立足奄美,即便来了几万倭寇也不惧!
同德川代表的谈判,也还算顺利,大体条款已经商定,唯一的争执点在于老德川仍旧对琉球贼心不死,妄图琉球称臣,哪怕是名义上的。
有关这一点,殿下的回信很耐人寻味:求同存异,签订贸易协议为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孙元化身上的压力很大,琉球商贾、前来奄美开设铺面的大明商人都在期盼能够尽快同倭国达成协议。
据孙元化了解,倭国关原之战后,内战平息,财富渐多,奢靡之风盛行,对大明物产需求极大,一个长崎是远远不能满足需求的,其走私贸易丝毫不亚于大明。
就眼下,每月都有船只从那霸、奄美出港同倭国走私商人,甚至众多大名展开贸易,也有倭国船只前来购买货物,关税收获颇丰。
但这般偷偷摸摸的非长久之计,只在出发地把门不够,还要在落货点也有监督。而殿下的最终目标,是在平户、长崎设立商馆,以确保没有大明走私船只漏网,也能对大明商人加以保护。
这一点并不容易做到,老德川还对瀛州军在萨摩的暴行念念不忘呢,而且对奄美不配合打击走私的行为也很不满。
破局需要契机!
“初阳先生!”
午后时分,叶燕山推门而入,一脸的风尘却带着喜色。
孙元化为叶燕山斟了一杯茶,笑问道,“回来啦,今日这是有收获?”
叶燕山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确实,抓了一艘倭船,没有朱印状!”
“好!”孙元化大喜,追问道,“这船是哪里来的,抓了多少人?”
“从暹罗返回,人数超过200,男女都有,被堵住的时候还在船上载歌载舞呢。”
“都还活着?”
“都活着啊,原本想跑的,但咱们四艘船堵截,打了几炮之后就老实了,乖乖的跟咱靠岸。但那船主不肯下船,言说交税可以,但若想夺船,他就把船炸了,如今正在对峙着呢。初阳先生,你说该怎的办?”
“好办!”孙元化转头看向一名书办,吩咐道,“快去把倭使林罗山请来!”
叶燕山疑惑道,“请这人作甚?”
孙元化微微一笑。
“老德川不是希望我们配合打击走私么,这倭船没有朱印状,在江户看来就是走私,他们称之为‘八幡’,其实同我大明朝廷对沿海不法统称‘倭寇’一个意思。”
叶燕山不情不愿道,“这怎的就为老德川做事了?还有那船上的货物呢,从暹罗这么远回来,定然价值不菲。”
“这你放心,货物同船都是咱的,女人也都是咱的,只把走私犯交给倭使就足矣。”
“有什么好处?”
“好处很多,比如向老德川表达我奄美打击走私的诚意,进而换取在长崎设立商馆,如此下来,这大明海上的走私将无所遁形。
横竖老德川不说,我们也是要打击走私的,这就是一顺水人情,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那成,只要货物同女人都留下就好!”叶燕山笑道,“这倭国其他也一般,只女人极是受用。”
粗俗,孙元化对这些兵鲁子拉女人就睡的做法极为鄙视,浑不知风花雪月为何物。
不一会儿,倭使林罗山信步走入。
孙元化请其落座上茶,笑道,“有一件喜事要告知阁下,我巡逻舰队在近海抓捕一艘走私船,船主名有马纯松!”
林罗山狐疑问道,“岛原氏?”
“这就不得而知了。”孙元化摇了摇头,说道,“只晓得此船从暹罗国返航,阁下可同本官前往港口一看,原委自知。”
林罗山比孙元化还急切,起身说道,“如此,现在就去!”
孙元化陪着林罗山向外走,边走边问。
“据本官所知,贵国国主三令五申无朱印状不得出海,但似乎各大名仍有暗中出海者,这同我大明如出一辙,总有奸佞视国家法度,朝廷威严如儿戏,着实可恨!”
林罗山频频点头,“正是如此,这些出海者往往被红毛蕃蛊惑,笃信所谓天主,妖言祸世,败坏民风。孙先生,这西洋教在大明国也甚嚣尘上么?”
“我大明也有。”孙元化顿了顿说道,“不过我朝廷对其极为警惕,同贵国相比,西洋教的危害不值一提。”
林罗山叹息道,“果然是儒教发端之国,又有程朱这般的圣人降世,西洋教难以立足啊。”
说话间,两人来到码头,见一艘形状怪异的船只停泊在栈桥旁。船身似福船,甲板前后有船楼,桅杆上硬帆为主,其上又夹杂软帆。
甲板上人影戒备,旗帜没有家徽,这令林罗山无从辨认。
孙元化微微一笑,“贵使者可派人登船,若果是走私人犯,可当场拘押,送回江户由贵国国主裁断。”
林罗山点点头,令两名随从登船查看,待两名随从返回时,脸上的颜色极为精彩。
“确实是有马氏在走私牟利!”
孙元化对着林罗山微微一笑,“如此,祝你我两方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