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看她深陷其中,倒不如对她坏一点,之后还她自由,让其他适合的男人给她幸福。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脑中出现她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时,他觉得好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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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今砚他们离开不久后,温初月就端着刚出笼的包子上来了。
“阿锦,吃包子啦~”
之后,两人一边吃包子,温初月一边给她介绍“相亲相爱一家人”里的成员。
温初月咬了口包子,“这个群聊呢,代表着我们大家是能一辈子信任的家人朋友,就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那种。”
听到这话,锦虞咬包子的动作微僵。
她想过这个群聊是个家庭群,但从未想过,这里面居然还蕴含了这么深切的一层感情。
能把后背都交给彼此,这么多么的情真意切啊。
她停住咬包子的动作,不是很明白地问:“那……那我是怎么能进这个群的啊?”
她和他们认识并不久。准确的来说,她并未为这个大家庭做过什么。
温初月像是提前知道她会这样问似的,眼眸一弯,之后一边给她倒豆浆,一边说:
“你是大少爷的妻子,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当然可以进这个群了,其实从你和大少爷领证那天起,老夫人就要拉你进群了,但捡少爷那时还没接受你是他嫂子,别扭得很,一直不准,直到昨晚大少爷被算计,是你陪了他一整夜,捡少爷这才傲娇在群里发了句‘我认下这个嫂子了’,老夫人这才赶忙把你给拉进群了。”
听她说完,锦虞明白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她还是不太明白。
“昨晚我就只是陪了孟先……今砚一夜,为什么孟捡突然就认我了?”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小笼包已经塞满温初月整个嘴巴了,她白皙的脸蛋白鼓鼓的,“因为……昨,昨天晚上大少爷被下药了,他处在最脆弱的时候,一旦你心怀不轨,轻则,他手里掌管的机密被你全部盗取,重则,他被你给一命呜呼了。”
闻言,锦虞回了她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她倒是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事。
孟捡还真是看得起她。
解释完这些后,温初月这才开始介绍群聊成员,她指着那个复古旗袍裙子的头像,眼眶有些热,“这个是老先生,他已经离世五年了,但在这个五年里,逢年过节的,他都会在群里给我们发红包,有时,他还会在群里说想我们了……”
说到最后,她实在是没忍住,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对于这位孟老爷子,锦虞并不了解,但听温初月刚才那话,以及她现在控制不住情绪掉眼泪,她感觉,这位孟老爷子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人。
给温初月递去纸巾擦眼泪时,她却说,“其实老先生一点也不可爱,他可凶可凶了,小时候我跟着爸爸来孟家,我最怕的人就是他了。他那个人有点小古板,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用微信发红包,更不会说想我们这么腻歪的话,但是他逢年过节还真的会给我们发很厚的大红包,还会在知道我们谁有困难时,二话不说就打钱,就连这个群,都是他建的,他说,进群的人,都是值得信任和依赖的家人,他说,这个群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一家人要好好的,只是,这个群才刚建一年不到,他就离世了。”
“在他离世后,他的账号并未注销,逢年过节的,老夫人会用他的账号给我们这些小辈发红包,有时候老夫人想老先生了,她还会用他的手机发‘我想你们了’。”
听完她说的这些,锦虞只觉得很震撼。
这真的就是家的感觉啊。
没忍住,她跟着也红了眼。
“那奶奶这些年,应该过得很难吧。”
温初月点头,叹了好几口气,“当年老先生离开后,老夫人都想跟着他去了,不吃不喝好久,后来是大少爷劝了好久,又郑重许诺了她什么,她这才振作起来。”
提到孟老爷子,温初月伤心好一阵。
她缓和了好一阵后,这才开始介绍其他人,“这个小女孩头像的,是我爸爸,你见过他的,他就是送你去医院的那个司机。”
锦虞对他很有印象,当时在医院里,孟今砚嫌弃张茹太聒噪,是他塞了袜子到张茹嘴里,想到这,锦虞忍俊不禁,“叔叔很有趣。”
听到夸赞,温初月很臭屁,满脸的骄傲。
“是吧,我也觉得我爸爸很有趣!”
锦虞点了点头,很赞同她的话。
同时,她也很羡慕她。
有爸爸陪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她有些想锦爸爸了。
她情绪发生的细微变化,温初月并未察觉,接着给她介绍其他人,“这个小灰灰喝ad钙的,是孟见桉,也是法明珠的小儿子,但是小学生人很好也很仗义,他从小就很崇拜大少爷,算是他的小粉丝了。”
“然后这个奥特曼头像的,是景逾白,你昨晚见过的,是大少爷过命的兄弟。”
“还有这个,唯美油画头像的,是景逾白的妹妹景云瓷,她之前很喜欢大少爷的长相,追过他一阵子,但奈何大少爷脾气太臭了,追到一半,她干脆就摆烂了。”
听温初月介绍,锦虞听得津津有味。
孟今砚身边的人,都好有趣的样子。
叫她不禁想起昨晚他昨晚那脆弱的一面。
可能就是因为他本身就很好,所以才会结交到这样一群好的朋友吧。
被温初月介绍的那番话所影响,到了午间的时候,锦虞提着跟她学做的冰镇杨梅和荔枝,特意去老太太所住的那栋庄园找她。
被佣人领着进去时,人还未进老太太所在的房间,她就听到老人家有些哽咽的声音,“老头子,我想你了。”
“你要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阿砚一切顺利啊。”
“臭小子现在娶媳妇了,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做爸爸了,而你,也要做曾爷爷了……”
她泣不成声,在旁的桂姨看得难受,柔声相劝,“老夫人,您眼睛本来就不好,可不兴这么哭,老先生要是知道了,也会心疼的。”
结果老太太却“哼”了声,“他才不会心疼我,他要是心疼我,就不会留我老婆子一个人。”
锦虞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去的。
“奶奶。”她扬起笑脸。
看到她来了,老太太忙转身擦掉眼角的泪,确定面上无泪痕后,她上前去牵锦虞的手,“大热天的,怎么跑这来了。”
锦虞把手里提着的冰镇杨梅和荔枝交给桂姨,笑着扶老太太坐下。
“几天没见奶奶,来看看你。”
听她这么说,老太太满脸笑意。
“你有心了。”
坐下后,锦虞陪她聊了会儿天。
聊到中途,她掀开盖子,让老太太尝尝她的亲手做的冰镇杨梅和荔枝。
老太太端起碗,舀了一口荔枝,至于杨梅,她光是看着,却不敢吃,怕锦虞误会她不喜欢,还特意解释了一句,“我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吃酸的,这杨梅我一天都能吃两大碗,但年纪大了,牙口不好了,怕酸。”
关于这点,锦虞早先就想到了。
所以,她选的都是偏甜的,“奶奶,杨梅是甜的,你试试看。”
“真的假的?”老太太试探性的尝了下。
当确定是甜的后,她毫不犹豫的舀了一大口,脸上的笑愈发灿烂了,“还真是。”
眼看着一碗见底,锦虞这才同她说起另外一件事,“奶奶,我问过医生了,我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所以我打算继续出去工作。”
闻言,老太太舀荔枝的手僵住。
下一秒,她猛地抬头,语调温柔,“小虞啊,你不用担心生活上的支出的,你奶奶和弟弟那边,我都安排好了的,你……”
锦虞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摇头。
“奶奶,不是这个原因。我是因为喜欢我这份工作,也珍惜我这个工作机会,所以我不想因为我怀孕了,就放弃我的事业。孟家再有钱,再有权势,那也是孟家的,不是我的,我想用我这双手给我的家人更好的生活。”
看着老太太面容上错愕的表情,她继续说:“奶奶,我听初月说,您年轻的时候,在职场上很拼命,就算是怀胎十月,也仍旧四处奔走谈合作,您的那些事迹,至今都还是个传说,您可以,我也可以,我没那么娇贵的,会保护好肚子里的宝宝。女人是需要有自己的事业的,我不想依附于任何人。”
随着她这番话出口,老太太愣了许久。
到最后,她只回了锦虞一个“好”字。
目送锦虞远去的背影时,她轻叹了口气,对身旁的桂姨说,“这孩子像我啊。”
“但可惜,她更像是个风筝,风筝是肆意且自由的,就算是有线牵绊着她,可那线也不在阿砚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