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藏的老巢地址暴露,最受伤害的人是景逾白和景云瓷。
尽管警方已经派人保护他们,但还是被陆沉舟给钻了空子,新年当晚,他们便被陆沉舟的人给掳走了,而且还是悄无声息的。
被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后,两人还来不及互相关心,便有鞭子先毫不留情的往他们身上抽打,感受到身上刺骨的疼痛时,景逾白先一步把景云瓷护到自己身下。
他四处张望,发了狠的大喊。
“陆沉舟,你要是真有胆的话,就自己出来,派几个小喽喽算什么本事!”
他这声大喊直接换来陆沉舟的冷笑声。
屏幕里,他一边摆弄着这种刀具器械,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这次,我被你们兄妹俩这样摆了一道,你不会以为我真那么大人有大量,轻而易举就会饶过你们吧。”
景逾白怒目圆睁,“你到底想怎样?”
闻声,陆沉舟隔着屏幕看向他,嘴角的笑很是阴森,“想怎样?我当然是想让你们两个付出相应的代价,不然,你们是长不了记性的。”
话落,兄妹两人直接被几个黑衣人分开。
陆沉舟发疯,这顿皮肉之苦,是必不可少,但只是皮肉之苦的话,他们还能忍受忍受。
叫人难以忍受的是,景逾白到了该接受治疗的时候,陆沉舟拒绝给出解药试剂。
然后,景云瓷只能眼睁睁看着景逾白忍受着五脏六腑灼伤之痛,他捂着心脏在地上打滚,他整张脸庞上的毛细血管几欲爆裂,他开始失去理智逢人就揍……
景云瓷和他同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压根就逃不掉,此时此刻一把捏住她脖子的景逾白压根就不认识她了,他好像只知道发泄。
起初,景云瓷有窒息感。
但很快,那点窒息感随着景逾白浑身抽搐倒下而荡然无存。
眼看着他要失去了意识,景云瓷一脸惊慌地俯下身去,“景逾白!哥!你醒醒!”
“你他妈给我起来!你别睡觉啊!”
对于黑库,景云瓷是有些了解的,如今景逾白这种情况,最忌讳的便是睡觉。
因为他这一睡,很有可能会一睡不起。
可此时此刻,景逾白的意志力实在是不够,他的身体机能已经不允许他再强撑着。
现下,景云瓷所经历的,是绝望。
她一边摇着景逾白不让他睡,一边疯狂地拍打着铁门,“陆沉舟,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会再犯了,你快点给我哥解药,我答应你,我把我手里所有的脑科学数据都给你!”
“你不要再磨着我哥了,我也不再藏着那些数据,只要你把我哥全乎地治好了,我会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数据整合给你!”
把他们关押着,陆沉舟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去,所以很快,便有人蒙上他们的眼睛把人带到了陆沉舟所在的地方。
黑布取下,景云瓷来不及打量这陌生的场所,见到陆沉舟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快点给我解药,只要你让我哥彻底变成一个正常人,我会把你想要的所有都给你。”
从一开始,陆沉舟对景云瓷就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前阵子刚经历被警局围攻,他对她更是没什么信任度。
所以全程,他都是极其漫不经心在玩臂弯里的巨蟒,偶尔才会轻飘飘地瞥她一眼。
他嘴角的笑很是凉薄,“你确定?”
景云瓷的确是高估了自己的坚持,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冷静的看着至亲之人死在自己眼前,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说:“我确定,你现在就可以让你那些手下来当实验人,我保证,我能改变他们的大脑记忆,我真的能让他们这辈子都不再记起他们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
她一脸的认真,模样瞧着倒是不像是在骗人,但光看着可没用,陆沉舟要的是结果。
当即,他就给手下人发话,“吩咐下去,找个身体好,记忆力也好的人过来。”
他说这话,便是要合作的意思了。
景云瓷看着一旁躺着,昏迷不醒的景逾白,顺势道:“你能不能先给我哥把毒给解了。”
陆沉舟不上当,“我要是给他解了,你给不了我要的,这要怎么算?”
景云瓷一脸木然,“现在我们的人都还在你手上,就算我想要耍什么诡计,你很快便能擒住我们重新注射黑库,陆沉舟,我是真心想跟你合作,今天我哥毒发,我也真是彻底的想清楚了,以我们俩的能力,能够自救就很不错了,所以,腾不出那个心去帮孟今砚。”
她此番话,陆沉舟还挺爱听的。
男人挑眉,笑得阴冷,“你最好是这样。”
景云瓷补充了一句,“今夜,你给我想要的,我给你想要的,交易完,我们两不相欠。”
“完事之后,你要让你的人把我们俩完好无损地送出去,这点,你能做到吗?”
陆沉舟起身,冲臂弯里的巨蟒打了一个响指,而后从桌上拿起一把小刀,毫不留情地往自己食指上划了一刀,最后,他把自己的食指伸到巨蟒的嘴里,让它舔舐。
做完这些后,他冲景云瓷笑了一下。
“可以,成交。”
-
三月份很快到来。
景云瓷和景逾白被陆沉舟按照约定送了出来,他们的出来,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景逾白身上的毒是彻底的解了,坏消息是景云瓷手里百分之九十的数据都交给了陆沉舟,而陆沉舟要做永久改变人记忆的事情,她知道他是要针对谁,所以如今,他们只能尽可能的保护锦虞。
被陆沉舟那边送出来后,兄妹俩直接住进了孟家庄园,景逾白和孟今砚的第一句对话便是,“孟今砚,我还活着,你还健在吗?”
孟今砚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一向嘴上不饶人的男人红了眼眶,“我还健在。”
“这几个月,你受苦了。”
景逾白依旧嬉皮笑脸,“我那不过就是体验了一把生活,人生嘛,不就是要多种体验嘛,不要钱的体验,不体验白不体验。”
说完这话后,他贼兮兮的凑到孟今砚耳边问:“我媳妇你给我撮合好了没?”
闻言,孟今砚赏了他一掌。
“求婚的玫瑰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话落,顾风立马麻溜的抱上一束粉玫瑰。
瞧见求婚的玫瑰花,景逾白双眼一亮,突然觉得这段时间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当即,他抱上花,很快便麻溜地跑走了。
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模样,孟今砚心里一阵安慰,还好,还好景逾白健康的回来了,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还他的情。
瞧见他眸中闪过一丝的晶莹,景云瓷上前两步,保证道:“孟今砚,我和老头会尽快研制出解药的,你放宽心。”
孟今砚偏头看了她一眼,“多谢。”
锦虞就站在孟今砚身旁,见状,忙道:“景小姐,麻烦你多费心。”
想到如今陆沉舟手里掌握的那些数据,不知道为什么,景云瓷有种不好的预感,以至于她看锦虞的眼神有几分歉疚,“没关系。”
她现在就只希望警方那边快点寻到陆沉舟的藏身之地,以及她能和胡先生尽快研制出解药来,但说句实话,其实还挺难的。
毕竟,距离陆沉舟给景逾白注射解药已经过去一周多了。
解药在他体内经过一周多的流动,很有可能稀释掉,就算还有留存在血液中的,那也只是微小存在,所以,他们能不能研制出来,这是个未知数。
因为三月景逾白和景云瓷的平安回归,锦虞度过了一个非常安溢的生日。
生日许愿的时候,孟今砚揽着她的腰,一个劲的问她许的什么愿,他想尽快帮她实现,锦虞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眸,轻声道: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许愿他能长命百岁,她许愿他永远健康平安,她许愿他们永远不分离。
她比较贪心,一下子就许了三个愿。
但她也没那么贪心,老天能帮她实现一个,她都很满足了。
不过,老天可能真是太忙了。
她的愿望,他没听到,所以,在四月份到来时,孟今砚的身体突然变得恶化了。
今年的前三个月,两人同房,他一直被银针催着吐血,身形消瘦得不像话。
现在,她已经到了孕晚期,不适合再有夫妻生活,他身体里那些毒素开始躁动不安,在他身体里肆意妄为起来了,人更加病弱了。
他的五脏六腑开始涨痛起来,必须要镇定剂和止痛药,他才能缓解疼痛。
他开始发疯发狂,不管看到谁,都会攻击,就连锦虞上前,他都认不出她来。
他甚至开始嗜睡,他可以一整天不吃不喝,闭着眼躺在床上,完全失去任何的意识。
一睡不醒的情况很可怕。
锦虞从景云瓷的口中得知,他这样,极有可能在睡梦中没有了生命体征。
别的孕妇都是怀孕初期孕吐,而她,却是到了晚期的时候,时时刻刻手边都要一个盆。
孙子已经这样了,孙媳要是再出事,老太太觉得自己真是没什么奔头了。
去问吴医生,她也就只是很无奈的说是因为锦虞接受不了孟今砚如今的身体状况,伤心难过导致的。
景云瓷和胡先生研究了一个多月,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头绪,警局那边,也是半个陆沉舟的人影都没找到,锦虞看着镜中自己隆起的大肚子,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孩子不能出生就没了爸爸。
她要救孟今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当晚,守着孟今砚睡觉的时候,她尝试性的给陆沉舟发去信息,【我答应你。】
对方秒回,【阿鱼,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看到这话,锦虞心里直犯恶心。
她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陆沉舟这么会脑补,这些年来,他一直对自己有种病态的喜欢和爱,估计就是和他脑补有关。
不想费劲去理解他的思维,她十分迅速地敲字,【如今,孟今砚还能撑多久?】
【陆沉舟】:三个月左右。
瞧见这个数字,锦虞的心很慌乱。
那时,她估计刚生完孩子没多久。
等不到她的回复,陆沉舟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发过来,【阿鱼,只要你愿意跟他离婚,来到我的身边,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伤害他,并且,我还会给他解药,让他好好活着。】
【陆沉舟】:真的,阿鱼,你再相信我这一次,我以后,肯定不再做害人的事。
【陆沉舟】:阿鱼,我真的是爱你的,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总该看看我的吧。
……
后面,他还发了很多恶心露骨的情话。
锦虞一句都没回复,只是捡着自己在意的问,【你确定你会真的给解药?】
【阿鱼】:你怎么能证明你给的解药是真的,如果,你骗我怎么办?
【阿鱼】:孟今砚如今这个身体状况,他服下解药后,真的能恢复到最初吗?
她的言语间,对他没有半点的信任度。
陆沉舟坐在实验室里,一脸的伤怀。
但想到不久的将来,她最信任的人是自己,他的心便不再那么难受了,不再那么难受过后,他敲字回复,【嗯,我保证,我绝对不欺骗你,到时,你可以让景云瓷给他检查,我是真的会给他解药,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
其实到了那时,就算孟今砚身体全然恢复好了也没关系,因为,那时锦虞的心里,只会有他一个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她只会在意他一个人,如果孟今砚真要犯贱纠缠。
到最后,受伤的也只会是他自己。
自这晚之后,锦虞便开始心神不宁了。
偶尔,孟今砚醒来是清醒的状态时,会看见她失神地坐在窗口看外面的太阳。
在她身上,孟今砚看到了一股淡淡的忧伤。
除此之外,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不是他会离开她,而是她会先放开他的手。
所以趁着清醒,他让她把孟捡喊到房间里来,孟捡进来后,他一眼看到了他红肿的眼,当即,他冲他虚弱地勾唇笑。
“把你带回家的时候,我是不是就跟你说过,要想做我孟今砚的弟弟,就得把眼泪藏好。”
随着他这话响起,过往记忆瞬间涌入大脑。
孟捡的眼泪非但没憋住,反而直接汹涌而下了,他单膝跪在床边,抱着他的胳膊,带着哭腔哀求道:“哥,你再等等吧。”
“等到嫂子把孩子生下来,等到胡先生和景云瓷把解药研制出来,你不是还和我说过的吗,我们要相信人民警察,总有一天,他们是能够抓住罪犯的……”
看着他想猩红的眼,孟今砚想抬手帮他把眼泪擦去,但心有力而力不足。
最终,他轻叹一口气。
“小捡,哥等不到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