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脚下便多了两个布袋子,钱来也不惊讶,打开一看,
“好歹弄点粗粮吧,邻居们都看着呢,天天吃细粮,回头还不得被举报呀。”
群众们的警惕性都强着呢。
周明又扔出了一袋玉米粉,很细的那种,只是颜色黄澄澄的,散发着粮食的清香。
“今天烙煎饼吃,火快上来了,卷土豆丝吧。”
冬天的冰城除了萝卜白菜,就是土豆了,绿叶子是不存在的,要不然腌渍的黄瓜那么受欢迎?
周明没意见,反正不用他动手,自从两人在一起,厨房的活都是人家包了,他又趁着没人,往案板上放了一篮子鸡蛋,估摸着够吃一阵子了,煎饼里有点鸡蛋,那才叫一个香呢。
王芳见他俩钻在厨房里,迟迟不回去,也好奇地跑了过来,一听要吃煎饼,便撸起袖子打算帮忙。
“来子有了帮手,我就不添乱了,要是缺啥再叫我。”
摆明了他就是负责采买的,财大气粗啊。
不一会,厨房里便传出了香味,院里的孩子们很有教养,虽然围观了搬家,却没人去厨房,这年头,每个人都是定量的,谁也不会轻易留饭。
两人将饭菜端到了堂屋里,除了煎饼,还煮了玉米粥,这可是浇了山泉水的粮食,香味扑鼻。
“这个粥比大米粥还好吃,就一口老咸菜,我能喝三碗。”
王芳虽是个女子,饭量却不小,卷了一张煎饼,吃的巨香,还不忘夸奖。
“来子,将来谁嫁你就有福气了,这手艺比饭店大厨还要好,艾玛,要是天天吃这饭,没肉也行啊。”
周明斜了她一眼,啥意思?嫌弃没肉?他只咬了一口,就知道面糊里至少放了三个鸡蛋,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头等饭了。
“再炒一碗肉丝呗,不是买了面酱吗?要是再卷点京酱肉丝,那才真香呢。”
钱来一直没说话,闷着头地吃呢,听着他俩一个比一个不像话,顿时怒了。
“差不多得了,你俩真当自己是地主老财了?今天这是搬家饭,明天只有窝头就咸菜!”
呃,两人都不敢吭声了,可速度一点不慢,高高一摞煎饼,一顿就给造光了,玉米粥也见了底,因为没有做饭,周明乖乖端着锅碗去了水池。
“哟,小周你来洗碗呀,你们一起的不是有个姑娘吗?”
周明正在用力的刷着锅底,听到这话吓了一跳,
“啊,是啊,这跟洗碗有啥关系?”
撕,这水可真凉啊,冻手!
“哪有大老爷们干这个的,这里是我们老娘们的地盘。”
大婶笑呵呵的,刷着她的碗,可那碗也太干净了,没过水都是锃亮的。
“婶子,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女都平等,这么冷的天,让我叔来刷呗,”
“哟,那可不行,你大叔一辈子也没干过这个。”
周明心里奇怪,这位婶子也是有工作的,怎么也这么封建?不过,他可没义务教育人,各家的日子各家过呗。
回到房里,只见那俩一人捧着一本书,坐在刚才的饭桌边,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我前些日子,得了一本轻功秘笈,试着练了练,效果来子看见了,还不错,正好放假,你们想不想练?”
都是同道中人,周明不用问也知道,他俩的心肯定痒痒起来。
“拿来看看,这不是废话吗?”
王芳毫不客气,钱来也笑着伸出了手。
“你们先背口诀,等背熟了,咱们去斯大林公园,要是真在这院里练,我俩还成,你肯定要被蛐蛐。”
其实,刚才水池边的话,他俩在屋里都听到了,王芳根本不在意,别说这些大婶了,即便在军区,歧视也是处处存在的,哪怕是机关,打水、扫地的也都是女同志,虽然干的工作都一样。
两人挤在一处,看着那本上册,而周明则研究着下册,这几天遇到了瓶颈,怎么都突破不了。
“哎,这也说的太玄乎了,大明,你现在练到几层了?”
王芳看完介绍,感觉不太真实。
“你们跟我来。”
三人站在房外,只见周明一个起势,便轻飘飘的上了房顶,瓦片都没动,仿佛落下了一片树叶。
下一秒,他又回到了面前,落地无声,王芳跟他同生共死过的,原先啥样比谁都清楚。
“我回去了,背熟了再给你。”
说完立刻跑了回去,还关上了卧室的门,生怕被钱来抢走。
“这也太霸道了,一起看怎么了?”
钱来不忿的说道,还斜了一眼周明,好东西现在才拿出来!
“咱俩晚上去鸽子市,要过年了,换点钱不香吗?”
“行吧,那些野猪就别卖了,咱自己吃吧,要不,就把老虎卖了,留着也没用。”
“你疯了,鸽子市谁能买老虎?要卖给对的人,这本秘籍就是老虎换来的,野猪太多了,咱们也吃不了。”
主要是他已经吃腻了,以前是没得选,可这两年养殖业复苏,猪肉也多了起来,在口感上,野猪肉真是不能比。
等到天黑,两人悄悄出了门,鸽子市离这里不远,他们分别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因为寒冷,满大街都捂得很严实,一点都不显的特殊。
野猪架在自行车后座上,周明跟钱来商量,
“卖了钱也别留,都换成肉肠和面包吧,不想做饭了,就吃现成的,对了,听说这里有一种干肠,比红肠还要好吃。”
这几年国家困难,他们上了三年学,愣是一次都没吃过。
到底是快过年了,鸽子市里人挨着人,采购的热情高涨,不惧寒冷的夜风,周明将野猪往地上一放,人们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好大的野猪!冬天的猪也有这么肥的?”
周明很想说,这是俺们暑假打的,可他没这个胆,野猪身上还有热乎气呢,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小伙子,这个怎么卖呀?还囫囵个的。”
周明微微一笑,一翻手,就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只见他对着猪脖子那么一划,一颗头稳稳的就跟身子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