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的一座偏僻小院中,立着一方一人多高的丹炉,炉旁蹲着一名手拿蒲扇,满脸漆黑的少女。。。。。
丹炉正是玲珑鼎,她瞧着在下面被烟熏的一脸漆黑的林依然,心中不屑。
还说自己是什么天才炼丹师,没了那个烧火的男人,啥也不是!
林依然如今是真体会到张文彻的痛苦了,自己才蹲了半个时辰,就开始腰酸、背痛、腿抽筋。
想起每次炼丹之时,张文彻最少都要蹲二三个时辰,她忽然有些心疼,也不知道那个二货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林梦娇白天被林依然教训了几句,如醍醐灌顶,心境清明了许多。
回去之后,感觉到许久不曾突破的境界,竟然有了松动的迹象,心中大喜,晚上便跑去父亲那里,打算讨要些丹药,想在最近几日一鼓作气,突破到筑基境二阶。
见到父亲时,他正在伏案书写着什么,该是在忙公务,便收声立在一旁,等待父亲忙完之后,再开口。
看着眼前辛劳的父亲,林梦娇有些心疼,想起林依然,她又有些怨恨父亲。
可林依然今日的表现,却不像传言的那般不济。
那她到底是不是父亲的私生女?
思来想去,她决定一会儿直接开口问父亲,就算他矢口否认,或者不愿作答,自己也可以从他的神态之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案前的林翰颢收了笔,抬头看向立在门口的女儿。
他早知道林梦娇到了,只是书写之中,思绪不能断,所以,便快速的将所思之言写完,这才起身招呼女儿:
“梦娇,今日怎么有空来看为父?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林梦娇尴尬的笑着:
“爹爹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是想念爹爹,才来看您的吗?”
林翰颢哈哈一笑: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说完,他走了两步,来到林梦娇身旁,声音和煦:
“说吧,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
林梦娇被自己父亲一顿奚落,脸上泛红,似是有些生气,便没好气的道:
“我问你,那个林依然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爹爹你在外面生的野种?”
林翰颢闻言脸色立马变了,忽然板起脸来:
“你这臭丫头,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风言风语?我看你最近是不是过得太滋润了,该关你几天禁闭了!”
“那为何她一个庶女,在我主家却享有嫡系子弟的同等待遇?”
林梦娇觉得父亲反应这么大,定是确有其事,遂据理力争道。
“你。。。。”
林翰颢有些无语,没想到林梦娇都二十岁了,却不明是非,听信那些长舌之言,他略作沉思,组织了一下语言:
“当日林依然入府之时,我便已经说的明白,是老祖出关,特意交待我收留她。”
说到此处,他凝眉看着林梦娇,沉声问道:
“老祖特意安排之人,我如何能够怠慢了?”
“再说,你也看到了,我每日公事繁忙,白日公务忙不完,都要带到家里来继续写,哪里还有功夫出去厮混?”
林翰颢越说越生气,自己辛辛苦苦为国,为家每日操劳,最终却落得这般名声,他恨声冲着林梦娇低吼:
“你这孩子,听风就是雨,也不去查证一番真伪,就跑来质询于我。”
他越说越急:
“那林依然的相貌,你们也都见过吧,哪有一分与老子相似?你略微动些脑子,便不会偏信流言!”
“不查,不智,还偏信,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林梦娇见父亲动了怒,说话时态度认真,也不敢再有质疑,赶紧躬身向父亲道歉:
“是女儿不查,听信那些流言蜚语,还请父亲息怒。”
林翰颢看着低头认错的女儿,心软了下来,想到林梦娇平日里也不出门,整日待在这深院之中,可不就整日听到些家长里短之事,自然容易旁听偏信。
自己每日忙于朝政,没时间去管她,也有失职之过,遂轻叹一声道:
“你也是,若心中有疑问,早些来问父亲就是,不过,莫要一开口就咄咄逼人。”
林梦娇知道父亲疼爱自己,不愿太过苛责,想到刚才自己出言不逊,心中满是惭愧。
辞了父亲后,林梦娇也觉得自己傻,林翰颢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生的子女哪个不是眉目清秀,玉质天成。
而那林依然虽算不得丑,可却也平庸的过于平庸了。。。。
若真是父亲之后,那她母亲是要长得多丑,才能与父亲生出林依然这般平庸的容貌。。。。。
想到此处,她轻笑出声,是自嘲,也是了却心结。
忆起今日与林依然的机锋,林梦娇臊的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好端端的跑去人家面前,出口伤人,羞辱人家。
结果,人家还点了自己一句话,让自己受益匪浅。
之前因为误会,也就罢了,如今自己知道了真相,却不能当作不知啊,是应该去给人家道个歉,再感谢人家的点化之恩才是。
她本是个痛快之人,想通之后,也不犹豫,径直奔着林依然的小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