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安压低了声音,边压着白清若朝殿门口走去边说:“你们的事,自己解决。”
最好能滚出魔界解决!纪砚安很想这么说!
“我没想反抗,”白清若歉意道:“连累你们了。”
“嗐!只要您们接下来把事情和平解决了就行。”纪砚安大大方方的原谅了白清若。
白清若:“……恐怕不能。”
纪砚安:真想一脚踹死她,他收回谅解!
他把怨气化作力气,狠狠地推了白清若一个趔趄,随后转身潇洒离去。
白清若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一衣服,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尽量露出一个在玄初尧看来不那么欠打的表情,“好巧啊!你也在……”
玄初尧脸色不忿地伸手过去,白清若下意识躲了一下,远处看热闹的众魔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这位上神如何处理白清若。
玄初尧一把拉过白清若的衣领一扯,哐当一声,殿门重重地摔上了。
“……”
一片萧瑟之风中,魔界奇形怪状的植物摇晃着,众魔沉寂了片刻便离去了,神界这是打算丑事不外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玄初尧扬起手来在看到白清若面不改色的脸时又生生收了回去。
白清若浅浅勾了下唇,问道:“不打吗?”
玄初尧狠狠一推,白清若顺势倒在榻上,支着下颏懒洋洋的看着他在屋里来回踱步。
少了一面墙的房子早就被修好了,常年灰暗的魔界,房间里更是晦暗不明,白清若面对暴躁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玄初尧时,竟然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头一歪,就那么睡了过去。
“…………”
玄初尧余光瞥见,登时脚步一顿。
她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该说是心大?还是笃定了他不会杀了她啊!
纵使是昏暗的环境,上神玄初尧的视线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
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白清若闭上双眼纤长的眼睫,洁白的脸颊,线条温和的没有一丝攻击性,眉宇间略有忧愁地轻蹙着,看起来有点疲惫,均匀绵长的呼吸。
明明是那么柔和清淡的一个人,她怎么能做出那么多那么可恨的事,甚至还不惜伤害自己来陷害他。
就算亲耳听到池赋拆穿白清若,玄初尧心里对她还是存了一丝希冀的,他还是不相信白清若会那么对他。
只要白清若亲口说她是被冤枉的,他会相信她。
只要她说她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只要她说。
玄初尧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许久微动,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轻抚上了白清若曾被他刺穿的咽喉下,流畅优美白皙的脖颈早已恢复如初。
指腹下的皮肤温热细腻,她当时一定很疼吧!就像他失手伤了她心里那么疼一样。
玄初尧抚上她脖颈的五指慢慢收紧,掌心的皮肤下脉搏跳动起伏着,紧紧盯着她熟睡不设防如玉的容颜,手臂因为极力克制而紧绷:
“白清若,最好池赋说的都是假的,你别逼我!”
.
白清若想要伸手按一下昏胀的太阳穴,哗啦一声,手腕好像被限制住了。
睁开眼睛才发现才发现自己被束缚在一根十字木桩上,双手挡被链条向两边吊住,身处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连个窗户都没有。
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上面斑驳的痕迹应当是干涸的血迹。
玄初尧正在她面前正襟危坐,眼错不眨的盯着她。
一觉醒来被绑起来了白清若也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带着浅浅笑意。
她没有问这是哪,神界应该是不会有这个的地方的,除非是哪个上神有特殊爱好。
手腕上的链子应该是有压制灵力运转的作用,看密室里各种残忍的刑具,这里应该还是魔界。
玄初尧长腿交叠,身子往椅背倚靠,耐心等着她解释。
白清若动了动手腕,哗啦啦一阵轻响在密室里格外清晰,她稍显戏谑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吗?”
“……”玄初尧额角一下子绷紧了,都到这一步了,她竟然还没有个正形。
白清若扬了扬眉:“给我解开,我不会逃的。”
玄初尧叹息一声,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白清若面前落下一片阴影,肩宽腿长的往那一站极具压迫感,幽深的盯着白清若:“白清若,你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白清若恍若未觉,问道:“是池赋说的那些吗?”
玄初尧脊背不自觉的僵直了,血液流动的速度仿佛变得极为缓慢,他不由放缓了呼吸,伸手抚上白清若莹白的侧脸,“你最好好好解释一下!否则……”
“我没什么想要解释的,池赋说的都是真的。”
轰!玄初尧顿时感觉所有血液直冲脑海而去,震颤的情绪刺激着敏感的神经。
他没有把白清若带回神界审问,就是怕她会说出不可挽回的话。
果然,她还是说了。还是用的那么轻描淡写,轻佻随意的语气。
白清若明显感觉玄初尧手指僵硬了一瞬,他慢慢收回手,幽深的瞳孔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久久无语,内心天人交战挣扎纠结。
玄初尧瞳底划过嘲讽,嘲讽自己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事实,为什么还对她心有希冀!
白清若对他的纠结犹豫尽收眼底,但她无动于衷,平静地问:“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良久,玄初尧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惊涛骇浪的情绪。
他说:“我是该杀了你,但杀你搭上我自己的命,不值!”
玄初尧平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快要疯狂破碎的心,他温柔的将白清若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我会把你关在这个地方,直到你反省知错为止。”
白清若继续刺激着他已经脆弱不堪的理智:“那可难说了,我这个人,向来是狂妄到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错的,况且,你真的能关的住我吗?”
玄初尧:“……”
她仰起头与他对视,无视他骇人的目光,眼神充满挑衅:“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哪里?错了也不改,改了还会再犯!”
玄初尧面对这样赤裸裸地挑衅,展现出来了极强的耐心,他已经知道了白清若就是想让他失控,所以在极力克制自己。
握紧的拳头发出恐怖的咯吱声响。
看他那脸色,估计他更想扭断的是白清若的头,或者封上她那说不出好话来的嘴。
“为什么不把我送回神界,是怕神君他们找到破解双生禁制的办法之后会……”
白清若又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想不到玄初尧竟然又对她使用了‘禁言术’了。
她弯弯带着笑意的眼睛好像在说:“玄初尧,你这么怕我死吗?”
玄初尧沉沉看她一眼,在控制不住爆发之前转身离开了这里。
白清若在他身后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