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着,连山上成片的金达莱也不甚鲜艳。
活儿做熟了就有了更多的空闲,再加上瘦高个儿貌似今日也沉寂下来,刘秀芳做完所有的活计,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
天气不好,小朋友们只好在教室里又碰又跳,连走廊里鞋底带进来的泥土都是有限。
发完呆又巡视了一遍,没什么可做的,刘秀芳便站在梅五儿班级的最后面看着他们游戏。
桌子、凳子都已经被推到贴窗的墙边,梅五儿正带着孩子们拿着小坐垫围坐成一个圈圈,她朝刘秀芳招着手,“小朋友们,我们请刘老师一起做游戏好不好?”
梅五儿的话音刚落下,就有胆大的孩子们上来抓刘秀芳的手,盛情难却,丢手绢的队伍里多了一位高手。
游戏过了几轮,刘秀芳和孩子们跑跑闹闹,甚至配合的被抓住,凭着回忆唱了几句《妈妈的吻》。
快乐总是匆匆,等她推开教室门,向工具房那边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孩子尖锐的哭声。
门是开着的,刘秀芳狂奔过去,屋子里两个男孩围着小床,孩子被挡住了。
“你们在做什么?”刘秀芳跑过去挤开他们,孩子躺在那里一切安好,就是哭的厉害,她急忙抱起来哄着。
“我们过来时他就趴在那里哭呢。”领头的是个壮实的男孩子。
“就是,我们只是把他翻过来看看,谁知道他哭的更厉害了。”旁边的男孩应和着。
“你们哪个班的?”刘秀芳伸出一只手揪住第一个说话男孩的衣领。
两个男孩对视一眼,都不肯吭声,他们听王老师说工具房里有个小孩子,像洋娃娃那么大,他们好奇才偷偷出来看的。
“那好,现在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个班的,我们去找所长。”刘秀芳沉着脸问着,“说不说?”
没被抓住的男孩呲溜跑出了门,被刘秀芳揪住的男孩气得喊着跑走那个的名字。
“我去搬救兵~”跑了的男孩喊了一嗓子。
“现在就你一个了,说不说,要不然我们就去办公室找所长。”刘秀芳蹲下去,与他平视,“或者我带着你挨班去认。”
“我爸爸是车间主任,我爷爷是副厂长。”那男孩哭了出来,却也不忘逞能,“我跟他们告状说你欺负我,让他们开除你。”
“这里是托儿所,所长最大,他们管不到这里。”刘秀芳吓唬着他,“我把你送到所长那里去。”
“我们是王老师班的,是王老师说有小孩,我们才过来看的。”那男孩哭嚎了起来。
刘秀芳松开手,“很好,坦白从宽,我原谅你这一次,记得回去跟班里讲,这里有个非常坏的人喜欢把来工具房小朋友送到所长那里。”
那男孩抽噎着,“知道了。”
走廊传来脚步声,逃跑的男孩真的搬来了救兵,刘秀芳抱着孩子等着。
“你扣我学生做什么?”瘦高个儿走到了工具房门口。
“你怂恿孩子们过来的?”刘秀芳反问着。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会让孩子们过来。”瘦高个儿伸出手把嚎哭着的男孩拉到自己身边。
男孩抹了把眼泪,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王老师,我只是个临时工,而你端得是铁饭碗。”刘秀芳往瘦高个儿那边迈出半步,拿手给瘦高个儿整了整翘起的衣领,沉声说道,“你就像那玉,何必非得跟我这瓦死磕,要是这瓦拼了劲儿把这玉给嗑坏了,您说值不值当?”
瘦高个儿拽紧了手,“走,我们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