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朦,将亮未亮,刘秀芳一骨碌爬起来,没孩子扰人,睡眠质量超级好。
孩子送到萍姐那里带,初时还会抓心挠肝,恨不得有点空隙就要去看看,现在体会到了没孩子的好处,刘秀芳边吃饭边感慨人心易变,说得就是自己。
“今个儿可早!”王婶子操持着一家子的饭,烧火点炉子的年代,偷不得一点儿懒。
“您是天天早,我也就今天早,这两天还得麻烦婶子帮忙喂喂旺财。”瞅瞅,这就是人心易变,大黄狗都有了一席之地。
“好说,我稀罕得不行,要我说给我家完了,省得你忙顾不上它。”王婶子近日容光焕发,连她老闺女不去上学,在家就等着领毕业证这事儿都没动手。
“孩子行,狗子不行。”插科打诨第一名。
“壮壮你给合下八字儿,要是行认大萍当干妈得了。”王婶子出了个好主意,正儿八经的干妈比亲妈差不了太多,主打细水长流。
“您这说我心坎儿里了,等我回来就弄。”刘秀芳在心里记下来,就是八字儿这回是真没一撇,原主的脑子里哪有这种东西
一边忙着娶儿媳妇儿,一边忙着挣钱,两人调侃了两句,便各奔东西。
早晨的大黄才懒得送刘秀芳,它管接不管送,哦,不,现在是我们旺财了,作为聪明狗相当分得清轻重缓急。
此时,旺财趴在门边正等着主人走远,那就是它获得自由的时候。人走远了,旺财站起来撅屁股伸腰压腿,伸够了从头开始甩,等甩到屁股,迈着四条腿嗅着朋友圈,去征战四方。
店里,刘秀芳关着门开着灯打扮着,只追求干练精致,不追求妩媚动人,可不敢学佟姐嘴里那套。
这时候许多有点钱的男老板大概看多了香港电影,身边配上卷发红唇的秘书,穿着清凉。正经有之,不正经有之,这条说得是男老板们,居心良不良的,谁知道呢。
头发学不了潮流卷,干脆盘个空姐头,小套装一穿,整个人立马升级。鞋子甭管乐不乐意,还得穿店里那双,鞋头塞上点软布条,大小刚刚好。
描眉画眼,刘秀芳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以前上班的日子,那时候的她已经叫刘鋆,她是金子,不再是易折的花。
你是金子,总会发光。
上一句不过是鸡汤而已。
实际上刘秀芳既俗又穷,看多了小说,被乱世黄金洗脑罢了。什么一颗恒久远,在刘秀芳眼里完全没有吸引力。
想当年,寝室一个小姑娘被老男人的铂金小钻戒哄得失心又失身。带着小钻戒的小手扒在刘秀芳的破铁床边上,讲着情情爱爱,你侬我侬,而刘秀芳只能想到这玩意儿折价太狠。
眉眼画完了,很好,就缺一副黑框或者金丝的眼镜,抱个文件夹站老板身边,简直不要太可靠。
天大亮了,刘秀芳关了灯,推开门,精精神神站在店门前,如旺财一般,新的一日准备好了便要征战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