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边儿去,啥规矩都不懂,就会呲大白牙问问问。”马婶子坐在炕里头骂着。
炕上有点微热,八月的天儿坐久了容易起火疖子,当然刘秀芳只敢摸摸屁股,悄悄往炕沿儿挪。
“就是好奇,嘿嘿。”刘秀芳干巴巴卖乖,“婶子,咱这样,我猜,不是你就摇头,不坏规矩吧?”
啪嗒,马婶子手里正纳着鞋垫儿飞过来,刚巧落在刘秀芳刚刚坐着的位置。
老凶了,窜出门的刘秀芳拍着胸口,看着柴还在往炉膛里塞,有些不解,“马叔,串串气儿差不多了,再烧炕上就烫了。”
马叔像是反应慢了半拍,塞进去,才唉唉应了声,“是呢,瞧我老糊涂了。大萍带着孩子们在厢房呢,你过去吧,正好也劝劝,小两口闹起来了,唉~”
经难念,家家如此。王婶子家准备娶媳妇儿,这不对,那不好的,见天儿折腾。马婶子本是太平,可经不起韦晟一搅和,马肖两家老的闹完,小的继续闹。
刘秀芳最近负面消息接收有点多,一听闹架,立马头疼起来,嘴上还得应着,“好嘞,我去看看。”
人前脚刚走,马叔赶忙站起来,让马婶子躺下,又盖上厚厚的被子,“还冷不冷?炉子我再烧旺点?”
“别烧了,等大萍她们走了的吧。”马婶子的手冰凉冰凉,人强忍着说道,“你帮我去看眼香。”
马叔得了令,看是看了,看完自己身上也凉,偷偷伸手处置了一番,回来强笑着说着,“齐头,好着呢。”
马婶子眯着眼,还是不放心,“真的?”
“真的。”马叔给她掖了掖被角,“我再去烧点水,你好好歇歇吧。”
“嗯。”马婶子努力朝自家糟老头子挤出个笑,自己大概是好不了了,糟老头子骗人都不会多装装,笨的哩。
炉膛上坐着个烧水壶,人年纪大了,不中用了,马叔盯着火久了眼睛疼起来,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糟老头儿蹲在地上,抹起眼泪,一点美感也无。
大萍拿手指头在刘秀芳手心写了个字,“我猜的。”
刘秀芳怀里搂着相宜,女宝宝就是香,软乎乎一团靠过来,给她稀罕的不得了。
她早前念着认个干女儿来的,问过萍姐才知道,这干亲不是能随便认得。皮毛都不会的萍姐倒是官方版本解释过一嘴,刘秀芳没那根筋,记都记不明白,只知道了一件事——干亲不能瞎认,不然容易吓人。
手握紧收回来,刘秀芳觉得更加纳闷,这事儿求就求,是靠科学也好,是问那啥也罢,用得着让赌场扣人么?难不成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奇奇怪怪?
算了,不想了,刘秀芳把韦晟所求暂时放到一遍,面前的萍姐你又是为了哪般?
“你咋了?”直球进门。
“没啥事儿。”萍姐哼唧,“两口子打架呗。”
“肖哥让人下套了,你也别太闹心,吃一堑长一智……”劝不下去了,刘秀芳的官方发言按下暂停键,“都这么劝你是吧?”
“嗯,和我爸说得一模一样。”萍姐撅起嘴,“我们刚回去,他妈坐家里就骂,说我克她儿子,招灾。是,这事儿是由我家起的,但人家下套儿,他就钻?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
瞧瞧,这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刘秀芳抓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端看你站在谁的立场罢了。
“肖哥怎么说?”两口子间的事儿,能不能缓,大多时候还得看男人啥态度,刘秀芳瞧萍姐就属于有脾气但不多,哄哄这事儿能立马翻篇。
“不吱声!我看他们全家都觉得他妈骂得对着呢!”萍姐更气了。
欠嘴,刘秀芳把相宜举起来,“来,姨姨不会讲话,你给妈妈笑一个吧。”
笑得软软的,甜甜的,小乳牙一点点大,呲出来还带着晶亮的口水。
要不说这女人啊,生个孩子,便有了软肋。萍姐面上立马软了下来,这可是她的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