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夫妻俩足够的私人空间,叶永顺在他们的房间多加了一张床。
刘悦和叶寒酥住在里间的架子床上,叶永顺和叶惟清住在外间的一张大床上,叶惟臻则与叶川和童瑶同住,但他有自己的小床。
因家中有三个孩子,宽敞的屋子也显得有些拥挤,但这在多数家庭都是常见的事,大家并没有什么意见。唯有叶川不太适应一家人七口挤在两间房的感觉,他盼望着台风赶紧过去,早日搬回两进的四合院。
晚上九点,叶川躺在床上读书,童瑶洗漱完毕回到屋里。
“惟臻在哪儿?”
童瑶指着父母的房间方向:“在爷爷奶奶那儿。”
叶川以为妻子有心思,笑着放下书本,把她揽入怀中。
“别闹,前天和昨天不是刚有过吗?”童瑶红着脸抗拒道。
叶川无可奈何,放下这个念头。妻子美丽、温婉、贤淑、知性,唯独缺乏一点 ** 。
“对不起老公,没能让你尽兴。”童瑶低声说道。
“这话怎么说的?不怪你,是我不知足。”叶川笑道。
“你今晚没在家吃饭,单位的事情很忙吗?”童瑶随意问道。
“不是说了吗?岛国有个考察团来了,上级派我去接待,顺便谈些生意上的事。”
童瑶依偎在叶川怀里,问道:“考察团里有女的吗?”
叶川愣了一下,“嗯?”
“昨天和今天你回来时,我闻到你身上有一股香水味,连续两天都是同一种香味。”
叶川低头沉默,半晌才抬起头来。
他正筹划将关于里慧葵子的一切公之于众,风头即将平息,两地间重新搭建起联络通道,未来与岛国的交流将更为密切。最关键的是,由于叶寒伊的存在,让他与里慧葵子之间产生了连结,再也难以割舍。
“瑶瑶,我过去曾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
童瑶心中一惊,“你说的‘过去’?”
她闻到叶川身上的香味时便起了疑心,推测对方或许与其他下属或女性有所牵扯。这个发现让她既心痛又困惑:丈夫出轨令她痛心,同时她也对那位能让叶川心动的女人感到好奇。
“的确,我说的是过去。那是在六二年,当我跟随代表团赴岛国时发生的事。”叶川解释道,“十一前年的事情?”
童瑶心思敏捷,很快领会到事件的核心——她的丈夫十一年前在岛国遇见的女性必然与此次的代表团有关。
“对,那时我初识一个名叫里慧葵子的女孩,她是摄影界巨擘尼康公司的董事会唯一的女儿。”
叶川毫不保留地述说整件事,甚至提及自己如何从松下公司取得设备以及里慧葵子在他过程中给予的巨大帮助,不过略去了系统的存在。叙述至末,他的语气变得踌躇,“未曾料想,在这一次的考察中再次与她重逢,并且……并且……”
“还有什么?”童瑶平静地说。
“当我离开岛国后,里慧葵子已怀有身孕,这件事一直向我隐瞒,直至她诞下一个女儿,叫作里慧爱叶。”
“里慧爱叶?听起来这小女孩对你很依恋呢。”童瑶自语道。
叶川没有逃避她的目光,而是肯定地点点头,“最近这两天我见过面,也正式认得了女儿,为她取了叶寒伊的新名字。”
“嗯,这个新名确实很美。”童瑶微笑道。
面对妻子平静而积极的反应,叶川感到非常惊讶;无论是咆哮还是哭泣甚至是动手,任何一种过激的反应都在预料之中,但这样温和的回应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瑶瑶,这一切是我的过错,当时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你,没想却被你提前发现了。”
童瑶叹了口气,“既成事实,再多的情绪释放也只是徒增烦恼,叶川,我也想认识认识这位里慧葵子。”
“遗憾的是,代表团明日返程回岛国,即使我想现在也无法见到她们,更何况是带你看望她。”叶川无奈地解释。
“真是太可惜了。”童瑶轻声回应。
最终,叶川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握住妻子的手请求:“瑶瑶,要是你现在生气、大喊大叫甚至打我,也许我会更好受些。但这种平静,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是正确的。”
闻言,童瑶轻笑一声。
“怒骂、暴力能解决现在的问题吗?事已至此,你打算如何应对?”
叶川被妻子的问话直接搞得愣住了,若童瑶情绪激昂,他还晓得怎么安抚,可眼前这种镇定得几乎吓人的态度,让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他心里有些愧疚地问:“瑶瑶,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童瑶叹了口气,道:“你先谈谈你的打算吧。”
叶川抽出一支烟点上,试图借由吸烟的举动缓和心中的愧疚、局促与底气不足。
待抽了半支烟后,他掐灭烟蒂,说:“瑶瑶,过错是我铸成的,但对孩子而言,她无辜得很,毕竟我也是她父亲。寒伊以及寒酥、惟清、惟臻他们同样是我的子女,叫我和母女俩断绝关系,我实在……办不到。”
听到这话,童瑶点了点头:“嗯,这话算你说得坦白。” 顿了下,叶川突然笑了,手臂搂过她的肩。
“瑶瑶,我对你的感情比谁都深,我们已经一同度过了十多载春秋,你在我心中根深蒂固,是我一生之中最为珍视的东西。”
他观察到,妻子脸上虽有些许生气,但也并非想象中那么暴跳如雷,似乎真的有可能接纳里慧葵子。
思及至此,叶川心中有了几分理解:这是70年代初期,人们的观念多少还受到旧时代的影响, ** 或许不被视为重大过错。
事实上,童瑶也的确没那么生气。她出身于书香世家,外祖父年轻时亦是个多情人。根据祖母的说法,老人家曾试图为外祖父添置小妾,只是不知为何最后没能成行。
提起这档事时,祖母并未显露出太多不悦,仿佛这只是生活中理所当然的一部分。长期受此观点影响,童瑶对此态度较为开放。
当然,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是,促使她选择接受的关键所在。“叶川,你能确定里慧葵子是你外边唯一的那个?”
叶川正准备保证,脑海中浮现出 ** 的胡燕妮,一时语塞起来。
见状,童瑶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拧了拧他的手臂:“什么意思?你还有别的念头?”
于是,叶川只好详细讲述起 ** 发生的种种——雷老虎的事,还有那起震惊四座的黄金抢劫案。
随着叙述,童瑶也渐渐陷入担忧之中。
良久,她才说道:“谁能想到这段时光竟如此精彩纷呈,而又令人忐忑不安。”
对此,叶川也是满脸无可奈何:“谁晓得!好像只要我在的地方,总是会冒出麻烦来,躲都躲不开。”
童瑶气鼓鼓地:“难不成,那个胡燕妮也替你养个娃了?!”
叶川迟疑着回答:“不清楚啊,应该是没那回事吧……”
这番解释令童瑶气恼至极,然而看到他一脸英俊的模样,终究没忍心动手。
她继续逼问:“难道就没有第三个了?!”
叶川急了,赶忙举手起誓:“瑶瑶,我跟你立誓,肯定只有两个了,再无其他人!若违此言,我愿意承受惩罚……”
话未尽,一双软绵绵的小手便将他的嘴紧紧堵住。
“我不能容忍你的无理之言。”童瑶怒意难平。
叶川突然握住她的柔腕,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情感:“瑶瑶,我真的抱歉,不应该让你伤心,更不应该拈花惹草。”
童瑶仿佛不愿这么轻易宽恕,嘴角微嗔,身体却未曾挣脱他的怀抱。
……
此时,叶川借机贴近她,瞬间房间气氛变得暧昧。
一小时后,童瑶几缕头发已被汗水沾湿在额头上,目光显得有些疲惫。“瑶瑶,你原谅我了吗?”叶川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
“好吧,刚好让其他人分担一下你的精力。”童瑶感觉自己全身无力,虚弱地说。
“他们都在国外,谁来帮你除外?还是得你一个撑着!”叶川话音未落,又做出欲再来的样子。
童瑶急忙求饶:“好夫君,我已经原谅你了,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叶川见状才罢手,揽过她沉沉入睡。
听到身边平稳的呼吸声,童瑶轻叹了口气。
局面已至此,她只有选择原谅,没有其他路可走。若是离婚,她也不舍得离开他。
正如叶川所言,这么多年的相知相伴,彼此的灵魂早已经交织在一起,谁也无法缺少谁。除此之外,这件事对她来说并不算多么严重。
第二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童瑶一如往常照顾孩子、为叶川准备早餐,似乎昨晚的一切只是梦中的幻影。
望着妻子的目光中,叶川有些愧疚,但事情既然过去了,他也不打算主动提起。
今天考察团归国,他没有资格去送行,只能将越野车停在机场附近。
中午时分,一架飞机在跑道上腾空而起,叶川朝着飞机方向轻声说道:“再见了,葵子,再见了,寒伊,我们数年后再相见!”
……
里慧葵子回国后,先是向父亲汇报了这次中华之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