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结你？巴结你干啥？”孙哥有些不信地问。“哎呀，那傻帽一直喜欢我妈，总想让我开口松松口，所以他买了这块手表送我。”孙哥半信半疑地说：“原来如此……”
    虽然他对棒梗的话半信半疑，但这生意总是有利可图的。“行，我去帮你联系人，最快一个小时给你回音，你们先打会儿牌。”“孙哥，这块表能卖多少？”
    “我也不确定，你自己心里大概有谱。五百块行不行？”“这可是近九百块的东西啊，能不能卖到五百？”棒梗有些犹豫地说。
    孙哥显得有些为难：“兄弟，我跟你说实话。尽管表是新的，但从店里拿出来就已经是二手货，五百块可能不太现实。你得有心理准备。”“什么？连五百块都卖不到？这可是近九百块的表啊！”棒梗有些迟疑。
    他本来打算拿这笔钱请小芳出去消费。“兄弟，这件事真说不好，等我的消息吧。等消息的时候，价格合适你就卖，不合适就留着自用！”
    说完，他给手下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这里。棒梗当然不可能留着表自己戴，能卖出几百块也挺好，总比手里一块表没用。
    “贾梗，你就相信孙哥，他会给你找个好买家的，我们先打牌，一边玩一边等孙哥的消息。”
    棒棍点了点头，把腕表的盒子夹在双腿间，卷起袖子，开始打起了纸牌。所谓打牌，其实只是闲玩罢了。以前棒棍手头紧时，大多时候只是旁观，偶尔参与几次，也是输多胜少，不过每次的输赢不过几块钱，从未超过十元。
    可今天他好像格外不顺，玩了半小时已经输掉了15块钱。
    “贾梗，今天你的手气不好，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好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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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棍输红了眼，听到这话有些不悦地说：“不用！我才不信我会一直输呢！”“贾梗，还能不能继续？要不下一次再来吧！”旁边有几个人开始起哄。
    “不就是15块钱吗？咱们提高一下赌注怎么样？”棒棍显得有些冲动。“算了吧，你手气这么背，别说我们欺负你。”
    “我会怕这个？你们敢不敢涨？”棒棍大声说道。
    “涨就涨，谁怕谁？不过输了不许说我欺负你！”“哼，我贾梗还没那么没面子！”
    棒棍觉得今天的运气真是太糟了。一个小时内，孙哥还没有回来，他已经输掉了近百元。其他人不停劝他停下，但棒棍这个人爱面子，越是被劝他就越要坚持。往常几十块钱的小额赌注，今天居然输了一百块。其他三个人赢了他的钱。
    正当他准备洗牌再继续时，孙哥带了一个戴黑框眼镜、穿着的确良衬衫的人回来了。
    “贾梗，打得怎么样了？”孙哥笑着问。“唉，今天运气真不好，输了点钱！”棒棍答道。
    “既然运气不好，那就别再打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这位是黄先生。”孙哥介绍道。
    听说买家到了，棒棍也不再想继续打牌，赶紧起身打招呼：“黄先生，您好！”
    黄先生为人颇为自高自大，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听说你有一块欧米茄手表要卖？”
    棒棍拿起地上的眼表盒子，双手递给他。
    黄先生接过盒子，打开来仔细查看手表，随后又认真检查发票。
    “黄先生，您放心，这手表是昨天在‘未来百货’买的，花了近900块钱，还没戴过，全新无误！”棒梗解释道。
    黄先生没有搭理棒棍，看过一阵后才缓缓开口：“贾梗先生，你打算卖多少钱？”
    棒棍伸出了五个手指头：“500块！”
    黄先生心中暗喜，却没在脸上表现出任何情绪，随即把盒子扔回给棒棍。
    “对不起，这个价格我不能接受！”棒棍顿时急了。
    才花900块买的东西，怎么转手500块都卖不出去？“黄先生，您愿意出多少？”
    黄先生做出了一番沉思的样子，随后缓缓说道：“最多能给你350元！”听到这句话，“棒梗”愣住了，心里一阵苦楚：加上刚刚在牌桌上输掉的250元，这点钱远不能支撑他接下来半年的生活。
    黄先生继续说道：“贾先生，这表虽然新，但一经离柜便成了二手货，价值大减。我现在给你350元已经算看得起你小孙了。”这时，孙哥在一旁插话：“黄先生，这块表是昨天刚买的，原价可是超过了900元。咱们都是一般人家，是不是您可以稍微提高一点？”
    棒梗感激地看了孙哥一眼，紧接着附和道：“是这样的黄先生，若不是家里面临时有事情，我根本不会出手这块表。请您多多关照，多给些钱吧！”
    黄先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评估这块表的真伪与价值。过了大约五分钟后，他叹了口气：“好吧，看在小孙的情面上，我多给你50元，总共400元，如何？不同意你爱找谁就找谁！”
    对于这额外的50元，棒梗感到很满意，连连点头应允：“谢谢黄先生，感谢孙哥，那就成交了！”
    他没有注意到黄先生和孙哥的眼神间快速交换的一丝得意之色。黄先生平心静气地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抽出四张面值100元的大钞递给棒梗。棒梗连细看都不看，就把钱收入囊中。
    “黄先生，我陪您出门吧！各位，请稍候片刻。”孙哥说着便起身陪同黄先生离去。待两人找到无人的角落后，黄先生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100元递过去，脸上满是满意的笑容。“小孙，你这次办得很棒，今后遇到这种好事多想我一下！”孙哥接过钱，心中窃喜地收好。
    “黄哥，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见，像‘棒梗’这样的糊涂蛋也不是天天有的。”听了这话，黄先生大笑，提着这块刚刚低价入手的手表离开了现场，直奔未来的百货公司而去。
    身为一个精明的中间商，黄先生深知，未来百货除了一些特别商品如食品和珠宝外，其它商品都可以享受三天内无理由退货的服务。计算起来，即使给了孙哥100元的好处费，用500元买到的价值627元的手表转手就能净赚近400元——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的工作所得。
    孙哥口袋中揣着这份“心意”，口中轻哼着歌曲返回了原处。正巧看到棒梗正在与几个放 ** 的人结账，后者只收取了他所欠赌债中不足100元中的90元。
    “孙哥，这点钱请你买包烟抽吧，多亏有您的帮忙！”棒梗再次取出10元硬塞进孙哥的手里。但孙哥并未立即接钱，而是假装生气：“贾梗，你在玩什么呢？咱们之间的情谊不是这样计算的。这点小帮助，你也要给报酬吗？”
    面对孙哥的责问，棒梗解释说：“孙哥，怎能劳烦你却无所酬报呢？你若不肯收下，就是不相信我们的兄弟情义了。”最终，经过一阵谦让，孙哥才接过钱来，嘴里念叨着：“行了行了，下不为例，我们是兄弟，哥哥帮你天经地义，以后不要再那么客气。”
    “肯定！多谢孙哥了！”
    棒梗心存感激，觉得这孙哥简直就是自己的恩人！
    拿到钱后，棒梗哪还有什么心情和这些男人们一起混？于是他来到了曾经常常光顾的旱冰场，看到小芳正在里面滑冰。“小芳！”
    小芳一眼看见是棒梗，根本懒得停下来，依然不停地滑着。
    她对这个没有工作、也没有钱的棒梗一点兴趣都没有。“小芳，你怎么不理我？”
    被搅得不胜其烦，小芳终于停在棒梗面前：“贾梗，你来这儿干嘛？”
    看着小芳还算清秀的脸庞，棒梗赔笑着说道：“小芳，咱们出去逛逛未来百货吧，在这儿滑来滑去也挺无聊的。”小芳闻言不禁笑了：“未来百货？你有那个钱吗？你知道那儿是哪儿吗？”
    她前几天开业时去过，发现一件东西都买不起，连肯德基的一份套餐也要八块。
    棒梗从口袋里掏出了厚厚的一叠钱：“小芳，我现在有钱了，你想买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
    小芳一看这么多钱，眼睛一亮，连忙停下，把旱冰鞋换成了自己的鞋。
    小芳在这个圈子中以擅长周旋于男人之间闻名，与好几个男人都有过一段关系。棒梗一年多前第一次见到她时，对她一见钟情。
    然而小芳从来就不怎么理睬棒梗，总是对他保持距离。有钱时就跟他一起玩，没钱时就直接无视。当他向她表白时，也被直接拒绝了。
    棒梗才30多岁，小芳只有24岁，她怎么可能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老男人？
    “贾梗，你的钱是哪儿来的？”
    “自然是好途径得来的！”棒梗得意洋洋地说。
    “那可是一沓厚厚的，应该不少吧？”小芳试着探探虚实。
    “不多，就是三百块钱。”
    听到这，小芳心里有了底，伸出手臂挽住了棒梗的胳膊。
    棒梗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心里一阵激动。
    “贾梗，我想要一条牛仔裤，未来百货里有个花锦记的专卖店，衣服也不贵。”
    “没问题，一会给你买一条牛仔裤，还请你吃肯德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