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又急切催促:“何不即刻试之,观其合体否?”
他既已催促,洛妍亦好奇于谢澜之审美,轻颔首,自榻上起,“诺,吾去一试。”
谢澜应声,立于原地,目送她携购物袋步入内室。
洛妍于内更衣时,他坐于榻边,目光不离彼处,透过朦胧的玻门,隐约可见其身影与更衣之态。
观此景,谢澜忽感一阵莫名燥热。
他以指触鼻尖,皆是细汗。
片刻之后,内室门启,换上新裳的洛妍步出。
谢澜所选之裙虽美,却略显保守……怎言之,过于拘谨。
洛妍至他面前,提着薄纱之袖,无奈言:“君谓我,炎夏着此裙意欲何为?吾岂不热?何不购吊带或短袖之物?”
谢澜淡然:“若不喜,退之即可。”
他双眼紧锁眼前佳人,无法移开视线。
裙乃浅蓝,曳地至踝,上身设计似网红之法式仙裙,却又更为繁复,束腰修身,尽显曼妙身姿。
她本就纤瘦,身段绝佳,束腰之下,完美身姿毕现,气质超凡,谢澜觉,此裙加身之洛妍较昨晚更为动人。
日后需多购裙装,日日换新。
“退之不易。”洛妍不明其心中所思,见他凝视,误以为待答,语气不由弱了几分,气势稍减。
她举起手中之吊牌,“适才更衣,不慎扯落。”
谢澜微回神,望向她手中的吊牌,“如此,便留之。”
言毕,他再度上下打量,素来冷漠之面上,渐露微笑,“如斯装扮,甚美。”
“……”
洛妍扯着袖口,“美哉?热煞人也!夏日谁人如此装扮外出!”
裙长及踝,遮阳则热,袖亦长。
虽为薄纱,夏日烈阳之下,短袖尚且难耐,薄纱何以解暑?
谢澜不以为意,“若君为此纠结,便留作寝宫之服可矣。”
“吾于寝宫岂无寝衣?何须如此装扮?食饱无事乎?”
谢澜:“吾愿观之。”
“?”
见洛妍一脸困惑,他嘴角微扬,浅笑浮面,“于寝宫,为吾试裳。吾赏之。”
赏你个大头鬼。
洛妍翻白眼,“非吊牌损,必退之!”
谢澜好脾气地点首,“诺。吾先出,晚餐欲食何物?”
“随意。”洛妍复又摆弄裙装,觉谢澜行径古怪,令其换而观之,旋即离去,实为费解。
裙装设计确美,唯袖口设计匪夷所思。
炎炎夏日,谁人出游以此装?除非约会情郎,或欲引人注目。如吾这般避暑不出者,何以穿戴?
洛妍疑虑渐深。
仅于寝宫供他观赏,他以何自居,言观即观,问过吾意否?
洛妍哼声两下,速速换下裙装,挂入柜中,复坐榻上,对那五叠金银发愣,再陷困惑。
谢澜究竟助陈浪何事,大小与否,他知盈亏乎?
然问之不答,非好财之人,若被骗亏损,岂能忍受?
转念一想,谢澜智计过人,岂会在此事上自陷不利?
断不会。
故,吾在此忧心忡忡,所为何来?
于是,纠结不已的洛妍豁然开朗,将钱掷入抽屉。
欲小憩片刻,待谢澜炊毕唤之,忽又想起何事,洛妍猛然起身,跃下榻,跪地拉出床底最深处之箱。
此箱乃古旧红木,初见时外有暗锁,原身……非也,吾之金手指,原身未识,否则何至于负债信用卡三千。
细思之,原身亦非凡人。
唐秋霜每月数百万皆挥霍一空,所为何来?不仅此,生活亦弄得一团糟,致吾初至时,求借百金于谢澜购食,竟遭拒。
洛妍盯着红木箱之小金锁,眉头紧蹙:何处置吾之钥?
发现红木箱有暗锁后,特购小金锁与钥以防窃,然钥……
钥何在?
钥遗何处?
洛妍挠头,苦思不得,遂起身寻之,记忆中应随身携带。
一番翻箱倒柜,终得小钥。
此钥乃其颈链金钥之缩影,且齿轮不同。
洛妍开箱,见内中红钞,一时忘却归乡之痛,心绪稍安。
昔有权有钱有势,今亦然。
昨晚与唐秋霜共食小龙虾,方知路衍洲以“失忆”之由告知唐秋霜,交谈间,吾之事已简述。
据洛妍所知,所接触者——苏、唐、陆三族之代表,皆与吾有关,非甥即表亲堂兄。
尚有一未谋面之许家代表,及路大,即路衍洲之兄,吾之大堂兄:路闻洲。
念及此等人疼爱宠溺于吾,如同兄长,若真无法归乡,似乎亦非不可接受。
只是思及遗忘世间亲人,心痛难当。
洛妍叹气,锁箱踢回床底,重卧榻上。
夜宴半途,谢澜忽言:“期末试近,试毕欲往何处游历?
漫长的暑假,虽有课业,料想不多,游玩之时仍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