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妍困极,未曾察觉谢澜的微信名中悄然多了一“灵”。
她将“3qaq”化为“谢灵甜”,随即手机一搁,沉入了深邃的修炼之梦。
因月行周期的影响,次晨谢澜唤洛妍起身时,她仍蜷于床榻,一动不动,似与世隔绝。
他眉头紧锁,忧虑道:“今日莫不如不去仙门,我为你请安假如何?”
洛妍掀开被褥,露出半眯的双眼望向他:“不可,修行初始便请假,不妥。”况且她并非剧痛难忍。
自谢澜知晓她月行之苦,便严控寒凉之食,整个暑期,她食冰之数屈指可数,所饮皆为煮沸后自然冷却之净水,或温水。
此法似颇有成效,两月间月行之痛已稍减,不复往昔之剧烈。
此次更是仅余轻微不适。
请假实乃多余。
谢澜见她仍伏卧不起:“若无痛楚,何故不起?”
“懒动。”洛妍无力言道,全身瘫软,仿若无骨:“只想伏着。”
谢澜眉尖微挑,未语,转身步入她的炼丹室。
洛妍半睁眸光随其身影,不久,室内传来潺潺水声,如咒语般催人入眠,她半阖双目,再度陷入迷蒙。
正当意识渐远,脸颊忽感温热之物贴附,洛妍猛然惊醒,睡意全消,神智清明。
睁眼,只见谢澜手持洁面巾轻拭其面。
他动作轻柔,似恐伤她分毫,未施重力,额、眼、颊,处处皆净,无微不至。
那俊美无瑕的脸庞近在眼前,洛妍甚至能清晰辨认他根根分明的睫毛,长而卷曲,犹如施以仙术。
洛妍不禁低喃:“睫毛异士!”
一介男修,睫毛竟比她这女子更为修长卷翘,肤质亦胜于她,诚可谓天道不公。
“嗯?何言?”谢澜不解其意,反问道,他翻转巾帕,续而为她擦拭。
洛妍惬意地凑近:“言你为睫毛异士,睫毛甚长。”
谢澜望向她的睫毛,笑道:“汝之亦长。”
“岂可相提并论?”洛妍反驳。
“并无不同。”
“……”
洛妍在侍奉下洗净容颜,睡意全消,终是起身更衣,前往炼丹室漱口。
谢澜则在外静候。
虑及她月行不宜寒凉,需滋养补身,这几日虚弱异常,特早起熬制灵粥。
品粥之时,洛妍不由再叹:“谢澜,汝实乃仙门贤内,无所不能,膳艺超群,居所亦整洁,若为女子,必引无数男修竞折腰!”
言罢,她面露惋惜,憾其非女儿身。
洛妍内心暗道,若为男修,必娶谢澜归,无所不通,实为珍宝。
谢澜闻此,嘴角微抽:“吾若为男,便无人愿嫁?”
“非也。”洛妍咬勺,凝视片刻,忽而窃笑:“盖因佳男常遭女修忽视,反之亦然,佳女难得佳男珍惜。”
世人皆贪,碗中之食尚不足,偏欲外寻,家中至宝不识其香。
简而言之,一字蔽之——痴。
“哦?”谢澜挑眉:“汝属何类女修?知珍惜者亦或不知?”
洛妍一顿,旋即警觉:“何故问此?勿想套吾话。”
“……”谢澜牵唇:“随意一问。”
“自是知珍惜者。”
谢澜紧握勺柄,“那吾……”如何?
“咳咳!”洛妍突地咳声连连,面赤如霞,似被噎住。
谢澜话语中断,心中不悦,见她难受,便不多言,取温水递予她。
洛妍饮下半杯,喉间舒畅:“多谢。”
“嗯。”
“对了,方才言吾何如?”她满脸困惑,似全然不解。
心中实已洞悉,清澈如镜,否则何至于噎。
“无事。”他语带沉郁,“用膳,将至辰时八刻,勿迟。\"
“哦。”
谢澜不言,洛妍亦不再追问,心中大石落地。
二人至仙门恰逢辰时五十五刻,距授课不远,与祁峰、于甜甜等低语片刻,首课师尊即至。
本学期课表与前相同,周一首课为古文修习。
文字于洛妍而言,如魔咒般吸引,平日古文课已易入睡,更不必说月行时,课上必伏案沉眠,非下课铃不醒。
课未及十分钟,她已伏案入梦。
古文师尊见状,欲唤醒之,谢澜先一步拦下:“师尊,舍友身有不适,并非有意于尊课小憩。”
师尊却道:“身有不适,宜往医堂,伏于此能愈否?”
师尊性直,谢澜暗示未解。
直至瞥见洛妍抽屉中之灵巾,方悟其意,尴尬道:“既不适,便由她去,尔须专心修习,勿多视女修。”
“是。”谢澜乖顺应答,待师尊离去,忙掩面,转向祁峰:“吾一直注视于她?”还被师尊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