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步平安。
    “不是每个人死后都能有灵魂的，即使有了灵魂大家也会想方设法的转世投胎，所以死后的世界没有你祖宗十八代。”
    莫说开智的人，但凡是有知生灵，对死都是有大恐怖的。
    所以对死后世界的幻想是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癔症。佛国也好，地狱也好，天堂也好，九重天也好，平行世界也好…都不过是对死后世界的揣测罢了。
    死后到底会怎么样，是每个人都好奇的问题了，而且越老越想知道，越想死越想知道。
    步平安当然也不例外。
    毕竟修真的本质是为长生，长生的本质是为避死，避死的本质害怕未知的死亡世界。
    “为啥不是每个人都有灵魂的呢？”
    阿飘笑道：“宇有百亿年，宙有兆兆广。虽是昙花显，生灵莽莽多？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界。人人死有灵，何界能放下？生前不开窍，死后自混沌。有人散成气，有人化为灵。死后再开窍，成怪亦成鬼。善恶自己定，是仙亦是魔。”
    她大袖一挥，点点的萤火虫从她袖中飞出。
    步平安好奇道：“这是？”
    阿飘指了指外面的骸骨。
    “他们。”
    “这是他们的灵魂？”
    阿飘点点头。
    “那不也是灵魂吗？”
    阿飘摇摇头，叹息道：“不一样的，他们无知无智，只有驱阴避阳的本能，他们混混沌沌，若不是因为此地终日无阳且可以聚阴，他们早就神形俱灭了。”
    步平安躬身求教道：“那如何才能像你一样死后有形有知呢？”
    许是寂寞的太久，所以阿飘很有聊性。
    阿飘盘坐在地，如老夫子授课，一板一眼的认真说道：“修士正常死亡都会如我这般，哪怕战斗或者被雷劈死，只要不是那种伤害神魂的大伤害，也是能留下神魂的。”
    “凡人，只有那些读书读到高深处的人，生前至善至纯的人，才能死后如我这般。”
    “若是有幸死后埋的地方好，萤火虫这样的也是能茁壮到有形有知的。只不过，它们多半还是会懵懂无知，有爱恨的执念，对身前的具体记忆却记的不多。若是生前是善，死后会老实本分，若是生前本就是恶，死后多半就会吓人害人伤人。”
    怪不得真正的读书人他们的灵魂会沁人心扉，怪不得有文庙祭祀一说。可以这么说，文字发明的那天开始，天地就已经为人类打开了一条通天的道路了。
    怪不得有阴宅风水一说。
    怪不得有光怪陆离的传说。
    “那祭祀祭祖对死后之人结成有形灵魂有帮助吗？”
    阿飘点点头。
    “那是自然。”
    步平安如同好奇宝宝一样，“为何祭拜能让死后之人生出形状和智慧呢？”
    阿飘笑道：“祭拜虽然用纸用香用蜡，但正在滋养灵魂的不是这些，而是念力。念力可以是思念，可以是信仰，可以是缅怀。”
    “灵魂是混沌的，他们无法离开埋骨之地太远，而且白天的阳气能伤害他们，地龙翻身改变的风水可以伤害他们，人为动土也可能伤害他们。”
    “他们被伤害后，会更加混沌且迷茫，连自己是谁都可能依稀记个大概。而且，你三年五年十年不祭祖拜坟，他们可能就消散在天地之间了，因为他们不记得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哪怕他们没有消散，也可能记不清你是他的谁了。因为人在长大在变化，而他们却会因为长期没有收到祭祀而变得迟钝不堪。”
    步平安听的津津有味，托腮记牢。
    这些知识不管放哪个世界都太有用了。
    “既然香蜡纸没用，为何还要烧这些呢？”
    阿飘指了指天上，然后背着手。
    “人间的香蜡纸没用，但天上的有用啊。”
    “天上的香蜡纸，是特殊材料制造的，别说灵魂了，连神仙都喜欢。”
    所以这个阿飘来自天上？
    上界的意思咯？
    步平安托腮打量着阿飘，笑的无比真挚，这一刻，步平安就已经想把阿飘带回家了。
    步平安好奇道：“你知道天上的香蜡纸是怎么做的吗？”
    阿飘摇摇头，“这个估计只有文圣老爷知道了。”
    文圣是谁？在天上是什么地位？好像又挖出了一条主线，不过不是现在该关心的问题，太遥远的东西好奇无用。
    步平安：“祭祀对提升国运有帮助吗？”
    阿飘笑道：“这不是废话吗？”
    “册封忠臣庙，册封英雄冢，把天下百姓的念力汇聚其中，忠臣和英雄就能从微末中成长起来，可以从混沌中生出神性。”
    “若是他们成长起来还向善为民，再册封成山水神只，让一地一州之民长期祭祀他们，他们就能巩固一州一地的风水了。”
    “这是微观的好处。”
    “宏观的好处才是主要的。将军里有了英雄，文臣里有了榜样，国家就有文化信仰，百姓就有了学习的对象，民族就值得别族尊敬和向往，就有了融合他国文化的魅力。”
    步平安对这些知识欢喜的不行，听起来神魂舒畅，心情恬淡，如沐春风。
    这些东西听似虚无缥缈，但真的很有道理，细嚼香嘴，吃下有闻。
    我泱泱中华分分合合十几朝，外族入侵亡国灭种好几次，为何却屹立世界文化如不倒翁？
    因为我们的历史书上有英雄，名胜古迹中有傲骨，山川大海里有文血。
    明明是多民族大杂烩，明明各地各区没有统一的信仰，甚至连语言都有无数的方言，为何一到战时就能舍生忘死前仆后继呢？这是只拜上帝不拜英雄的小卡拉米无法理解的现象。
    步平安甚至有些怀疑，上界的文圣会不会孔子他老人家？因为孔子生前就是做祭祀的。
    “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我感觉我胜读百年书。因为我突然感觉读书哪怕不能使我富有，依旧值得我读一辈子。”
    阿飘拍了拍步平安的肩膀，虽然接触不到，但阵阵的凉风依旧让步平安感到舒服。
    郑重道：“虽然你这人行为讨厌，但向学之心很好，”
    步平安：“不是说肩头上有两把火吗？不是说被鬼拍了就会生病吗？”
    阿飘笑道：“你既然有天眼，该知道人身上真正热的地方在哪。”
    这个知识点哪怕步平安没有开天眼也是知道的。
    人身上真正热的，且源源不断热的地方，是一心两头。
    心，是心脏。
    头，是大脑，和下面的子孙后“袋”。
    这三处不仅是人身上会发烫发热的地方，还是源源不断的发热。
    （这些东西真的是梦中与白胡子老人交流时所得，事实上应该还有更多的细节，只是醒后易忘易失。讲真的，很多国人信基督我能理解，因为信什么都是自由。但是信基督之后就傲娇的我就理解不了了，放着自己家的祖宗不拜，还骄傲的说我信上帝所以不上坟不烧香的，我只想说，你连根都没了，凭啥外族的神护你黄种的人？就因为你生前把钱捐给基督教让他们打中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