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我不是他
作者:蒲竹   汝悦舒云风卷晚最新章节     
    “你知道我明明有机会走,为什么没走吗?”
    一种十分冷静的语气,真的在询问处芜的意见般,让她正视不少。
    可她不需要回答,在处芜给出答案前开口:“因为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处芜环住她的脖子,盯着她的眼睛摇头,在她眼里只瞧见调笑,可下意识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我在好奇我的下场,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自己开心最重要嘛,要是死了也没关系,这样还能早死早投胎,说不定下辈子的身份更让我满意。要是没死成,活着的话,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就让我更期待了。”
    处芜听她讲完,只觉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不知道她到底会说什么,直觉是自己不想听的。
    “殿下……”
    可舒青平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之所以留下来,是想看你的笑话。”
    处芜怔在原地,有心阻止她继续讲下去,可她的骄傲和多年来的习惯让她没开得了口阻止,或许自己也是有点好奇的,什么笑话是这么好笑的,让她不惜留下来。
    可舒青平接下来的话,却和看笑话没半点联系。
    取下让人无感的面具,对这张脸毫无抵抗力的处芜,面对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眼见便放在上面再也挪不开。
    舒青平扬起一个笑容,这些天被养回来的肉,让她看起来与苏戈更像了几分,可这样的笑容,很温柔,是苏戈从未在处芜面前表露的,哪怕见过他天真活泼的一面,与现在的感觉始终不同。
    舒青平突然靠近她,唇瓣几乎擦到脸颊,温热的气流吹动脸上绒毛,尽数喷薄在耳根。
    处芜已经快要抵抗不住她看似主动的动作,看不见她脸上神情,便也错过了信息的接收,只这一瞬便将先前舒青平所说的话忘个干净。
    “你放我离开。”
    处芜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好像猜到她心中所想,舒青平再次强调:“我说,放我离开,你能听清楚吗?”
    处芜完完全全听清楚了,如头浇下来的冷水,将滚动的涟漪压平。
    “不可能。”
    从她身上起来,挑起低垂的下巴,坚定的目光直射内心:“想离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凭什么不能?”
    对啊,为什么不可能?
    “你是我的,只能在我身边,哪也不能去。”
    舒青平难得见到一个人这么天真,或许说是理想主义。
    “我可不是你的殿下,不会配合你的一切。”
    还是一如既往的遭到反驳:“殿下,你就这么想要摆脱我吗?越是这样,越会显得你的心虚。”
    好像找到了舒青平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反驳和否定的源头,让处芜以为自己的想法又坚定了几分。
    “你只是在逃避,甚至连接受事实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看来你的殿下也不过如此。”
    或许知道她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自己,便贴心的不让她操这个心。
    “你对你的殿下真的敢如此放肆吗?打心底,你就知道我根本不是他,可你还要这样做,无非是你自己的软弱,你不愿接受事实,还喜欢自欺欺人。”
    “即便你真的敢对你的殿下如此,可见你的狼子野心,这么明显的心思,你的殿下真的看不出来吗?他为何还要将你留在身边?是因为喜欢吗?我想不是,不然你不会有如此执念。那就只能有一个原因——你还有用,这样看来,你那位殿下,还真是冷心薄情,还虚伪至极。”
    可能白月光存在的意义就是,不容玷污,是如同信仰一般的坚定,绝不会允许旁人试图动摇自己。
    “不可能,殿下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现在的处芜才像是手无寸铁的脆弱之人,唯一的反击手段只剩歇斯底里。
    “怎么不可能?为什么你反驳我的话是‘他不可能’,而不是‘他不是’?你本身都不够坚定,因为你在摇摆,你不确定她到底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对你的殿下的坚定也不过如此。”
    “而且,你发现了吗?现在的你已经能很好区分我和他了。说明在你内心世界本就能分得清楚,我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那你的执意和坚定,就是坚硬外皮下的脆弱,显得无比可笑。我甚至说不清你现在是对我的占有,还是对你的殿下的执念。”
    “倘若我哪天真的成为了你想要的样子,那看来你的殿下在你眼中也只配做一个附庸他人的金丝雀。足以说明你的殿下人品卑劣,不然怎么会让你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占为己有,除非他本就是不择手段、不负责任,还满腹男盗女娼,面上高洁底下阴暗的两面三刀之人。不过我也很佩服他,竟能伪装的这么好,怕是所有的肮脏都被你看了去,学了去吧?”
    满脸露出嘲讽的笑,不忘时刻关注她的反应,已经处于爆发边缘了。
    处芜双拳紧握,只存在巨大愤怒情绪中,对着这张脸如何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或许说她真的动摇了,她真的有在思考自己心目中一切都好的殿下会不会真的是这样。
    “要不然说名师出高徒呢?只是你这位尊贵的燕公主似乎没学到精髓啊,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最高明的手段是伪装吗?难道……”
    “闭嘴!”
    处于极度愤怒中的人可没有多少理智存在,尖锐的木片擦着舒青平脸颊划过,割破皮肤,鲜红的血滴挂在伤口末端。
    舒青平缓缓抬手,擦去欲掉不掉的血珠。
    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她对自己的宣判。
    饶是如此,处芜依旧没有放她离开,脚上锁链再次闭环,就连笼子都上了道锁。
    两人再没坐在一起吃过一顿饭,每到夜深人静,舒青平总是格外清醒,白天睡的多了晚上自然就不困了。
    与外界失去联系的感觉不是很好,与其说她不喜欢这种与外界失去联系的感觉,不如说是不喜欢这种自己人生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
    这一面墙不算薄,想要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极其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