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强抢豪夺,她会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守过一辈子。
她爱的人,一直是卫擎。
她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若不是萧政横刀夺爱,用他皇权夺她入宫,她早就是他的妻。
而卫擎很疼她,从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
皇帝被刺激得发了怒。
“韵儿!你就一定要惹怒朕吗?”他蹲在她面前,睥睨的看她,捏着她下巴的手力度加大,恨不得将她捏碎。
“朕对韵儿还不够好吗?论长相,朕俊俏过他,论身份,朕是龙子,是九五之尊,是天下主宰,只要朕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
苏韵看着他眼睛里头的疯狂,觉得他多半是疯了。
“朕自你入宫,立马封你为皇后,你要什么给什么,韵儿,你还想要朕如何,嗯?”
苏韵多半也疯了。
被他逼疯的。
她忽然笑了,梨花带雨的忽然弯着眉眼,只不过眸子里头全是霜雪,“卫擎他说过,一辈子只娶我一个女人,永不纳妾,萧政,你做得到吗?你后宫佳丽三千,美人一个个的抬进来,就这一点你就永远输给他,你是皇帝又如何,你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是要了我,可你要得了我的身,却要不了我的心,我爱他!”
“我心悦的一直是他,是你萧政卑鄙无耻,用你的权势,用你身上那条龙夺我入宫,占有我。”
“大胆!”萧政气得浑身发抖,“韵儿,你闭嘴!说你心悦的是朕!”
说完,萧政大笑几声,“韵儿,你不说朕倒是忘记了,卫擎快三十了吧,自你进宫以后一直未娶妻,可真是够痴情的,你说,要是朕赐给他几个通房小妾,他会不会抗旨呢,朕想让他妻妾成群,他就必须妻妾成群!”
苏韵真没想到,一国皇帝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她哭得满脸泪痕,气得胸膛起伏,恨恨的看着萧政,“你就是想要逼死我!”
“韵儿,你还要和朕白头偕老,朕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让你死呢?咱们就耗着吧,看谁能耗得过谁!”
他手上力度加大,萧寅焕扑上来,咬他手腕,“你个坏人,放开我母后,你捏疼她了。”
萧政嘶的一声,甩开萧寅焕,被咬出血的虎口转而去捏他的下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他脸上,“韵儿,朕怎么看着焕儿的眉眼和那卫擎有几分相似?”
萧政阴鸷着眉眼,眼神越来越阴晴不定,手上力度也加大,萧寅焕双手来掰他的手,“你放开我,你个坏人,惹母后哭的坏人,你还要杀外祖一家,你不是我父皇!”
萧寅焕挣扎着又死命的咬住萧政的手。
太监们看到这一幕赶忙要来拉开萧寅焕,萧寅焕已经被皇帝嫌恶的甩开。
苏韵一愣,立马将萧寅焕抱到自己怀里,殷红着眼的看向皇帝,里面有滔天的厌恶和恨意,越发歇斯底里,“萧政,若我的焕儿有事,我立马死在你面前,反正苏家几百口人命都不在了,我是苏家人,也该被诛!”
萧寅焕紧紧抱着苏韵,被她眼里的死寂吓到,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母后,你不要丢下我,我听母后的话,我会好好念书,再也不惹夫子生气,我会好好练武练剑,学骑射,再也不调皮,焕儿会保护母后的。”
萧寅焕紧紧抱着苏韵,害怕她真去死。
苏韵轻轻拍着他后背,“你先回寝殿,母后待会就回去。”
“不,我要陪着母后。”
皇帝阴沉着脸看萧寅焕,“把他送走。”萧寅焕被扯开,他对太监们又踢又打,最终被按着拖走了。
萧寅焕看着母后那纤细随时要晕的身子和眼里的绝望,哭着喊,“母后,你不要丢下我。”
孩子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远离,皇帝弯腰抱起苏韵,“不是说要替朕生皇嗣吗?现在就去。”
苏韵握紧了拳头,眼里又弥漫雾气,她咬了下唇。
“皇上会放过苏家吗?”
皇帝看着她,眸子是冷的,声音却温柔,“那就看皇后表现如何了。”
他蹲下来,抱住苏韵,敛眸看她,“韵儿,说你喜欢朕,说你爱朕。”
苏韵挣扎,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可苏韵闭着嘴什么都没说,只有眼角的泪将他胸前的蛟龙洇湿。
那时候苏韵绝望的想,隔着苏家满门,我们之间还有爱吗?
那日,苏家几百口人,满门被屠,而皇帝抱着苏韵回到龙床将她折腾到天亮。
苏韵一身酸痛的回到寝殿就得到了苏家被屠的消息,她怔怔的看着镜子里脖子和胸前那男人被狗啃一样留下的痕迹。
她在苏家满门被屠时,被皇帝按在床上肆意索取,他疯狂的索要,她为了救苏家,对他百般温顺,予取予求,任他蹂躏。
他明明答应,只要她愿意为他再生孩子,他会饶了苏家。
可他刚从她身上下来,他就下了圣旨,屠了苏家满门,他还是没放过苏家,一个都没有放过。
她的三个阿兄,她的嫂嫂,她的阿爹,她的阿娘,她的几个外甥,还有那个会甜甜喊她姑姑的楚歌。
她才三岁啊。
苏韵早该知道的,皇帝有多无情薄情,她不该信他。
她抱着萧寅焕失声痛哭,“阿焕,你没有外祖父、没有外祖母、没有舅舅、没有舅母、没有表哥、表妹了。”
她冰凉的泪水落到大皇子的脖子上,小小的萧寅焕心脏骤疼,听到她母后哽咽的声音,“而母后,没有了爹娘,没有了兄长、没有了嫂嫂、母后什么都没有了。”
萧寅焕也只不过才五岁,他抱着自己母后,拿帕子给她擦泪水,“母后,你还有我,你还有阿焕,我长大了会护着母后的。”
“楚歌表妹那么小,她……”
苏韵搂着他,阻止他说下去,“你以后别再出现在那人面前,他不喜欢你,母后也不知道还能护着你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喜欢他,我不想他当我父皇。他每次都惹母后哭,还欺负母后,母后身上都是伤。”
苏韵捂住他的嘴,看着萧寅焕的眉眼,又无声的流泪。
皇上是被梦里苏韵的哭声惊醒的。
“韵儿!”
他惊坐起来。
当值的高公公忙在门外问,“皇上做梦了?”
皇帝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像被针扎一样的,每次一想到苏韵,他头疼就特别剧烈,他叹口气,“去虞贵妃那里。”
每次头疼,虞烟身上的香能缓解些许他的疼痛。
早上,在青衣巷街口,一辆挂着周字的马车被拦住。
坐在里面的大理寺卿周显撩开车帘,一双锐利的眸子朝平安看过来,平安双手一拱,“周大人,得罪了,我家主子想借你官袍一穿。”
周显视线越过平安看向站他身后的萧寅焕,只觉得此人英华内敛、贵气逼人,眸子里头的阴鸷毫无遮掩。
周显身为大理寺卿,岂会束手就擒,他跳下马车,绯色官袍上的仙鹤让他显得正气凛然。
“你们为何人,竟然敢拦朝廷命官的车子?”身为大理寺卿,办案千万件,周显身上全是凛冽的煞气,也是能震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