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就是师父第一次见到我的地方吧……”
藿藿倒是对此记得很清楚,她指了指若木亭旁边的绿化带,有些不好意思。
她就是藏在里面的树丛里,被白罄一把抓了出来。
“是吗?我都没什么印象。”
白罄摇了摇头,他只记得自己是在这里捡到藿藿的,但具体怎么捡到的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个时候我还没被尾巴大爷缠上呢。”
藿藿牵着白罄,她个头太小了,白罄带着她和带孩子确实没什么区别,持明族和狐人,多奇妙的组合。
还好看到持明族,大家就不会把“父母与孩子”之类的关系联想到白罄和藿藿身上。
众所周知,持明族是没有生育能力的,虽然生理结构很正常,但就是无法诞下子嗣。
所以仙舟婚姻法里对持明族的要求放的就很宽了,不仅支持和仙舟人狐人通婚,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结婚法律也是允许的。
毕竟生不了孩子,玩的花点也很正常。
“呸,本大爷漂泊近千年,就回来了绥园这一次就被逮住了,跑出来刚吃掉一条尾巴就被按住打了一晚上,你怎么还抱怨上了?”
尾巴大爷愤愤不平道,白罄甚至觉得这段记忆再给它一千年说不定都忘不掉。
“还不是你……尽说大话,还、还老是吓唬我。”
藿藿怼道。
“那不是你老是找龙疯子打老子小报告的理由,有胆子就跟我单挑啊!”
尾巴大爷日常急眼,飘在藿藿身边就骂了起来。
自从它可以离体后,其实就很少待在藿藿身上了,大多数时间都是飘在少女的周围,导致藿藿一开始适应不了没有尾巴的日子,老摔倒。
后来就靠着白罄牵着她,才慢慢适应过来,不过即使过了十年,到了现在她的平衡感比起常人还是稍微弱了点。
“看论坛上,最近长乐天不是开了家算命的吗?要不要去看看?”
白罄突然想到这一茬,青雀上次碰见他的时候,跟他说司里有个人被开除了,自己去开了家算命小店,还挺赚钱。
搞得她也想辞职去开店了,不过想想给人算命太累了,还是在司里摸鱼舒服。
“老子也知道,好像叫什么鉴爻轩?”尾巴大爷停下了输出着仙舟粗口的小嘴,顿了顿才说道。
“那……那去看看吧……”
鉴爻轩的店面很小,甚至可以说没有店面,就是一个柜台,被一张紫布盖住,紫布上是卦象的图案。
还没等两人靠近,里面的人就招呼道:
“老板,要来算一卦吗?”
声音听上去清丽明亮,让人不免感到舒适,藿藿感到身后被人轻轻拍了拍,回过头才发现是白罄。
青年比她高了两个头,藿藿总是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我……我、我……”
藿藿走上前去,一时间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在紫布后面的女人笑着道:
“我叫若月,是这鉴爻轩的卜者,无论小老板是要择吉避凶、还是想查个生辰八字,或者卜个姻缘、甚至是求个名字,小店都将竭诚为您服务!”
随着屏风被拉起一个小口,藿藿看清了里面的玉兆,其上复杂的铭文流动着光晕,和早些年白罄带她去太卜司时,里面那些卜者所用的玉兆铭文走向都大差不差。
“卜者用的……都是这样的玉兆吗?”
藿藿不由问道。
“呀,没错没错,这是我们的卜算玉兆,只不过很难看出和外面普通玉兆的区别,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若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
“我……我几年前看过几次太卜司的玉兆,感觉店长这个和他们的玉兆好像差不多。”
藿藿小声道。
“您记性可真好。”
若月的声音有了几分笑意:
“两位面生,看在是新顾客的份上,我就免费帮你俩算一卦吧,可好?”
“多谢。”
白罄没什么意见,自然也是点点头。
“靠,三位!是三位,老子不是人啊!老子到底是不是人啊!”
尾巴冒了出来,不过很快被白罄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
它还真不是人,凑什么热闹。
“那……那好吧,谢谢若月姐……我该怎么做?”
面对这种未知的事情,藿藿心中有些不安,声音都在打颤。
“没事的,你就闭上眼睛,心中默念自己想问之事即可,我会将你的生辰八字、姻缘和命格都算个遍。”
若月倒是不玩虚的,第一次免费就干脆把藿藿想问的全算一遍,省的藿藿的选择困难症发作了。
“好……”
藿藿闭上了眼睛。
玉兆逐渐开始转动,白罄退后了一点,心里盘算着自己要不要转过身去。
这种东西应该算是隐私吧?
他这么一想,还是转过身子,看着若木亭外的高耸入云的建木发呆。
藿藿能感觉到某种看不见屏障似乎阻隔了自己和外界的联系,白罄和尾巴大爷的存在都接连从她的感官中消失,紧接着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
正当藿藿想开口询问若月的时候,一艘金色的巨舰骤然出现在藿藿的视线中,她在书上看到过这艘仙舟,是虚陵,仙舟联盟六艘仙舟之一。
其他仙舟与此渡航流转,除此之外再看不到人烟,仅仅只有金人星罗密布。
没等藿藿更仔细看去,画面就消失了,而若月的身影也在屏风后面稍微晃动了一阵,一时间两人居然都陷入了沉默。
“嘶……怎么说呢。”
若月有些犹豫,不过等了一会后,她就叹了口气:
“小姑娘,没想到你是贞凶之命啊。”
“那是什么?”
藿藿一脸疑惑。
“贞是卦象中事物发展阶段的‘总结’,凶则意味着‘通凶险’,寓意着你可能会永远处于一个凶险的临界点,而越是胆怯懦弱,凶险就越会靠近自己,是容易招邪的体质啊。”
若月这么说着,还透过了屏风的小缝观察着藿藿的神色,不过对方脸色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害怕,而是松了口气:
“是……是吗,其实也正常。”
至少这样,就说明自己其实没做错什么,爸爸妈妈不喜欢自己只是单纯因为自己命格不好罢了。
“您这份豁达让我佩服。”
若月竖了个大拇指,结果藿藿好像突然反应了过来:
“等等……是不是、是不是刚刚您说,凶险会靠近我?”
“对啊。”
“我……啊……师父!”
她哭哭啼啼地朝着远处跑去,一把就扑在了白罄的身上,还在发呆的青年被突如其来的重量撞了个满怀,后退了一步才将她抱住。
“怎么了这是……”
白罄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虽然说孩子大了,但脑袋的手感依旧没变。
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