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随便师父叭……”
藿藿也不反抗了,任由白罄提着她的衣领子,不过才几秒钟白罄就将她放了下来:
“吃饭吧,不玩了。”
他将袋子放到餐桌上后,又转身出门去院子拿那枚玉佩,藿藿看着他出门,急急忙忙地将装着碎片的小袋子塞进白罄房间的抽屉里。
反正白罄平时根本不会翻这些地方,她就算放在白罄面前他恐怕都懒得翻。
“哈……睡醒了,爽!”
尾巴大爷一声大喝给藿藿吓得头发都炸毛了,幸好她没叫出声来,不然白罄恐怕又提着刀就过来了。
“你睡醒了就醒了……喊什么呀……”
藿藿埋怨道,尾巴大爷怒道:
“小怂包还跟你尾巴大爷叫上了?”
“你一天天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换个岁阳附身我呢,好歹……好歹不会跟你一样从早睡到晚。”
藿藿嘀嘀咕咕着,她常年没有安全感,又回过身将袋子往抽屉里推了一下,还特意用两本书挡住,这才满意地拍拍手:
“好啦……”
“哟哟哟……好~辣~”
“别……别学我说话……你个、你个讨人厌的岁阳。”
“那老子是不是应该伤心一下,呜呜呜,哈……蠢蛋!”
藿藿才懒得理它的小人得志,只觉得是白罄几天不打它,这家伙皮痒了,好了伤疤忘了疼——要是岁阳会留下伤疤的话。
“喂,我说,你就不能直接将你在修玉佩的事儿告诉龙疯子吗?就你这怂样老子看着就烦。”
尾巴大爷说道。
“我……我想给师父一个惊喜,如果这样做,他能更喜欢我一点就、就好了。”
她说话总是慢吞吞的,尾巴大爷又是个急性子,不过这次它难得也一起慢了下来听藿藿说话,等少女的声音都已经消失了好久,它才反应过来:
“这样啊……”
它思索了一会:
“老子倒觉得,其实他一直都挺喜欢你的……算了算了算了,老子才懒得管你,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什么,老子大人有大量,不骂你了。”
藿藿浅浅一笑:
“嘿嘿……谢、谢谢尾巴大爷。”
“呃……呕!”
两人的拌嘴已经有一阵子功夫了,等藿藿出门,白罄已经吃上了,只是袋子里的琼实鸟串还没动过,藿藿伸出小手捏着鸟串的签子,递给了白罄。
“我的?”
青年微微一愣。
“嗯嗯。”
藿藿连连点头,像是啄木鸟一般, 白罄这才接过了鸟串,却发觉小姑娘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由一愣:
“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有……”
藿藿低下了头。
她只是想看看白罄吃到这特制的琼实鸟串是什么反应而已。
听黄泉说过,自灭者的味觉都稀薄得可怜。
“嗯。”
青年随意地吃下了一颗琼实鸟串,面无表情,藿藿悄悄观察了他好一会,也没见到他皱一下眉头。
“师父……甜、甜吗?”
白罄其实感觉一点味道都没有,但面对那双翠绿又挂着爪印的瞳孔,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变成了:
“挺甜的。”
他明显能感觉到少女松了口气:
“那、那就好……”
她也坐在了白罄身边,吃到好吃的东西后一直耷拉着的耳朵也会时不时竖起来一下,白罄的胃口不大,吃一点东西就饱了,便撑着下巴看着她。
难怪这么多人喜欢狐人,不仅仅是因为狐人天生散发着诸如“魅惑”一样的信息素,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的情绪都写在了耳朵和尾巴上。
例如狐人平常状态下的时候,尾巴是自然下垂的,耳朵也不会动。
害怕的时候,狐人的尾巴会和耳朵一般竖直,就连藿藿这样的垂耳狐也会让耳朵立起来。
看到喜欢的人时,狐人的总是耳朵朝后,尾巴会下意识地摇晃。
白罄仔细地观察着藿藿的动作,尾巴大爷懒得和白罄打照面,早就缩回去了。
少女正啃着面包,一回头发觉青年正盯着她,顿时慌了神:
“师父……怎、怎么了嘛?”
“没事。”
白罄微微摇头,藿藿的脸色微微一红,低下了头。
青年看到了她耳朵向后动了动,就连那条灵火尾巴也在左右摆动着。
这家伙……
这么喜欢面包的?
“这是哪家作坊的面包,下次可以多买点。”
他淡淡道。
“师父喜欢这个味道吗?”
藿藿看着被自己啃了一半的面包,脸色一红,试探性地伸出手,递到白罄的嘴边。
“看你挺喜欢的。”
白罄犹豫了一瞬,咬了下去,绵密的口感包裹着舌尖,总感觉还有别的味道。
藿藿:“!!!”
尾巴大爷:“卧槽!”
青年根本没察觉到对方心中的惊涛骇浪,只是当他重新看向藿藿的时候,对方却像是雕塑一样动都不动了。
“藿藿?”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脸,小狐狸就像是被打破了平衡一般在凳子上摇摇晃晃,然后“扑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这……”
青年愣在了原地。
“依老子来看,这是宕机了,可能要重启。”
尾巴大爷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副眼镜,戴在眼前,一本正经道。
“先把她抱回去吧。”
白罄直接拦腰抱起了软趴趴的藿藿,尾巴大爷还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诶,抱自己床上啊。”
“为什么?”
白罄回过头有些不解。
“她的房间现在不是那个非主流女人在睡嘛。”
它这话说得让白罄找不出其中的漏洞,虽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眼下的情况自然容不得他多想,白罄迈开步子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里。
将被子盖上后,他才叹了口气。
不是她递给我的吗?
怎么吃了一口心疼成那样。
只是少女注定不能解答他的疑惑了,或许等她慢慢醒过来的时候,白罄可能就将这个问题给忘了。
他的记忆越来越差了,像是蒲公英。
风一吹,它就成片成片地随着风消失了。
只有根系还在泥土里,慢慢腐蚀。
尾巴大爷在心里暗骂着藿藿这个不争气的玩意,一边叹气。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只有白罄还在院子里喝着茶,在鳞渊春下肚了之后,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将茶杯放下。
“她喜欢的不会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