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魇灵也是僚机,下一篇已经算是表白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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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天花板。”
藿藿嘟囔了一句,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狐人因为有尾巴的缘故,睡觉一般都是侧着睡,否则会压得尾巴疼。
可她却睡在了椅子上,昂着头,看到天花板的时候还让藿藿有些发愣。
灰绿色的尾巴不自觉地就在身后晃了晃,她揉了揉眼睛,这才站起身来,耳朵耷拉着。
“咚咚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响彻,让小狐狸浑身的汗毛都被吓得竖了起来,那条好看的尾巴都炸了毛,她连忙小跑着上前,拧了拧门把手才发觉门是锁的。
她打开锁,大门瞬间就被拉开,迎面而来的是一张长得和她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只不过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还学会锁门了?”
藿藿还没来得及说话,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感席卷全身,她刚刚还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晰,眼泪因为疼痛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不起床?昨晚又熬夜看那些闲书,我看你就是贱骨头,不打不知道错!”
母亲像是根本没发现藿藿哭了一般,还在不断叫骂着,直到父亲走上前来,缓缓将她拉走,似乎是在嫌弃这婆娘实在太吵,打扰到还在睡觉的妹妹。
提到妹妹,外面的女人才终于安静了一点,但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杀千刀的”之类的词汇。
藿藿已经习惯了,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遗忘像是脑海中存在着一块空白的拼图,你想要思考就不得不经过它,可越这样那空缺便越是显眼。
我的尾巴……
她擦了擦眼泪,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小尾巴低垂着,似乎也在为自己难过。
在家里她不敢大声哭,若是哭久了也会被人嫌烦,到时候身上挨的打便重了,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所以倒不如有什么需求便藏着,有什么不爽就憋着,以至于让自己不那么狼狈,还能在这个家里活下去。
她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抽泣了两声,缩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父母上班的时间比她上学时间要早,等到开关门的声音响起时,藿藿才松了口气,换上了有些泛黄的小白裙子,她才去卫生间洗漱。
背上了书包,穿好鞋子,她从柜子上拿了几块巡镝就走,当做自己的早餐钱——虽然她很少吃。
为什么总觉得忘了什么呢?
临了关门,她回头看了看这个家,总觉得出奇的陌生。
房子还是一样的小,半陷入地面,窗户的高度从外面看也就半人高,藿藿觉得那窗户前应该站着一个人才对,不过仅仅是片刻她就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袋。
窗户前怎么应该站人呢?
她傻傻地笑了笑。
门前站人才对啊。
藿藿随手将门带上,昨晚下了雨,随处可见的水坑就是雨过的泪痕,她蹲下来,看着自己在水坑前有些扭曲的小脸,将脸上红彤彤的巴掌印擦了擦,可还是很明显。
背着小包的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在街上,凭着记忆走了不久,前方就热闹了起来,所有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都朝着同一个目的地行进着,三三两两结伴,欢声笑语。
对藿藿来说,她只觉得自己是从一个监牢换到另一个监牢,每天都是这样循环往复。
“胆小鬼,你是不是又被揍了?”
那几个小毛孩坏笑着从角落跳出来,藿藿退后了两步,柔声柔气道:
“我……我没有,是不小心摔、摔倒了。”
“胆小鬼,撒谎精!”
其中一个孩子笑着道,接着他们便一哄而散,喊着藿藿的名字,前面还要挂着些贬义的修饰词,藿藿低下头,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谁是胆小鬼藿藿?”
“不知道……不重要吧,我们回教室吧?”
周围人的声音让藿藿的脸颊又重新开始疼了起来,她不好形容这是什么样的痛感,想包扎,可是碰不得,只能小心翼翼的忍着它或灼热疼痛,或瘙痒起皮。
可是在卫生间的镜子前,藿藿侧过脸,那红印子早已经消了不少。
就当是错觉。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是错觉,恍惚地熬过了一个早上,一直到下课铃响,她才如梦初醒,书院的先生站在她面前,有些粗糙的手指弯曲,叩了叩她的桌子:
“藿藿,今天你有些不认真啊。”
当全班的视线全都来到自己身上时,藿藿的身子抖个不停,连忙低下头去:
“对、对不起……”
“没什么,下午的时候要认真听讲。”
先生自认为和蔼地笑了笑,接着宣布了下课。
小狐狸背着书包,逃也似的离开了书院,甚至于早上那几个孩子的吓唬她都不放在心上了,只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书院的大门前,好像是应该站着一个人的。
但是爸爸妈妈不可能来接自己的,所以印象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的疑惑却没人能够解答,瘪瘪的肚子让她提不起劲来思考,只好先去找个附近的饭店吃饭。
不夜侯旁边就是实惠的餐厅,里面最便宜的清汤面她每天都吃,虽然味道寡淡,但好在能饱腹,吃的贵了免不了家里的一顿骂。
她脚步不停,目标明确,可到了不夜侯时,周围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他……他疯了!”
“别扯我!快出来!这是身犯魔阴了!”
汹涌的人潮将藿藿撞了个七荤八素,她脚下不稳,摔在地上,听到“魔阴身”之类的字眼,她大脑一片空白,立马找了一处附近的草丛就钻了进去。
为什么会有魔阴身?
她不知道,只是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尖利的树枝剐蹭得她的小腿生疼,可眼下这种情况她也顾不了这么多,总是白裙子上粘上了脏东西,她也只能缩在里面瑟瑟发抖。
应该……应该是有个人才对的。
藿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只觉得此时此刻她的身边应该有个人。
那个人是谁?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在草丛里躲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