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叶昭吃完饭,等大家都休息了,她才敲师兰的门跟她汇报事情的进展。
就算家里住的都是亲近的人,但师兰交代给她的工作,她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起。
谁给她发工资,她还是认得清的。
就算是方玉梅偶尔问起,她都没透露过一个字,只用跟师兰提前串通好的说辞来应付。
“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师兰关好门小声问她。
“嗯。”叶昭点点头,一五一十将自己查到的东西告诉她。
先前几次去津沽,她们都把重点放在陶佩芝去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可她又不是什么名人,行踪没那么容易打探。
偏偏最有可能问到有用消息的杨家并不在津沽。
他们家亲戚也有平反的,多年不见,趁着孩子放暑假的空闲,举家去外省探亲了。
师兰这次让她去问问陈老爷子,有没有信得过的玉器匠人,还真打听到了一个。
叶昭:“陈大爷跟我说,以前胡同里有个叫老关的,他自己开了个铺子,做首饰加工,也回收宝石金银之类,以前街坊邻居打首饰都会去他那里。”
“他见我打听这个,还感概一句,当初霍老爷子跟关老关系不错,经常来往。”
“真的?”师兰心里一喜,如果玉葫芦真有什么秘密,说不定霍爷爷当初找的人也很可能就是关老。
如此一来,她不用配合林淑敏演戏的概率大大提高。
“我想着,既然你打听他那肯定希望能找到人,可是陈老爷子只有大概的地址,我又找了许多老人问,才得到关老爷子确切的消息,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叶昭跟她解释自己为何晚归。
“还得是你呀太懂我了!”师兰激动地看着她,“这段时间你来回跑也挺累的,明天给你放一天假吧。”
等闲下来再做点好吃的零食犒劳犒劳对方。
自打在她干活以来,叶昭早送晚接,白天也要看护家里的安全,还没有真正的休息过。
叶昭想着自己也有段时间没回去了,便点头答应下来。
“明天我送你上班后再回家一趟。”
师兰见她执意要送也没拒绝。
正愁着周末没时间外出,没想到心想事成,赵箐那边打电话到大院里,让警卫员小朱送了消息过来,她周末有事来不了。
因为师兰家里没有电话不方便联系,她又没时间亲自过来解释,只能通过那边递信。
小朱来一趟也没空手,带了一刀羊肉过来,说是老太太给的,让师兰炖了给孩子们吃。
羊肉平和不燥,夏日喝点羊汤也能温补。
天天吃人家师兰都不好意思了,只能晚上加班加点,尽快赶制她准备送老太太的衣服。
这衣服的布料还是从人家那里得来的……
周日一大早,师兰跟叶昭一块出发去津沽。
原本还想带刘晓珍一块去转转,结果出了门才想起来现在买票还要介绍信。
在市内转转还行,出远门寸步难行。
最后刘晓珍只能感慨一句出门麻烦,悻悻留在家里,交代师兰一定要给她带点特产回来。
因为叶昭已经问到了关老爷子的地址,所以二人下了车就直奔目的地而去。
老爷子住得还有点偏,独门独户的一座小院,大门虚掩着。
门口的杂草都没清,透过门缝望进去,院里种了些菜,一半都是杂草。
莫名有些荒凉。
叩了门,好半天里面才传了道苍老的声音:“谁呀?”
“关爷爷在家吗?”师兰提高声音礼貌又温和地问着。
里头安静了一瞬,过了会,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爷慢悠悠走出来。
师兰眼尖,发现他右腿应该不利索,为了掩盖这种缺陷刻意把步子放得很慢,叫人不易察觉。
“您二位打哪来的?找老头子我有何贵干?”老爷子没请两人进屋,话里话外透着不耐烦。
好似这二人打搅了他的午后小憩一般。
师兰双手递上自己在街道开的介绍信,汕头有自己的姓名,家庭住址,夫妻关系等。
“关爷爷好,我叫师兰,这是我朋友......”
关老爷子简单扫了眼,随后摆摆手打断她,“有话就说,别来这些虚的,我好不好你看不见呐?”
师兰噎了噎,索性单刀直入:“我爱人叫霍骁,找您是有一点陈年旧事。”
“霍骁?大熊儿子?”
说到熟悉的姓氏来,关老爷子才抬起眼皮认真打量她。
眸光清亮,语气真诚,就算他没给好脸也依旧保持着微笑。
顺手接过她的介绍信,仔细看了一遍。
他嗤了一声,“儿子倒是比老子会挑人。”
随后将大门敞开,让开道,“有话进来说。”
两人到堂屋说话,叶昭自觉在门口处找了个位置站着,既能注意到门外的景象防止被人偷听,也能随时留意着师兰那边的动静。
师兰听他的语气,像是对陶佩芝也有点意见,干脆从这里开始入手,说起自己最近的烦恼来。
“我瞧那玉坠子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我那个名义上的婆婆三番两次打它的主意,奈何边上又没个长辈提点,只能想方设法寻到您这儿来,还请您老给我解解迷津。”
“东西带来了没?”关老爷子并不意外。
既然找上门了,师兰自然是信任对方的,有什么意外也还有叶昭这个武力值max的门神在外头呢。
当即就将玉坠子拿出来递过去。
“巧了不是,这玩意还是老头子我亲自做的。”关老爷子拿在手里一掂,对着光举起来仔细看了看。
师兰闻言情不自禁咧开嘴笑了笑。
她本就高度怀疑这玉坠子是关老爷子的手笔,如今得到证实简直心花怒放。
可算是找对人了,这段时间她没少为这事发愁。
同时看关老爷子的反应,她几乎能够笃定陶佩芝的猜测是正确的,这玩意里头肯定藏着大秘密。
关老爷子将玉坠子还给师兰,“怀疑里面有东西,怎么不把它直接给砸了?”
“我看它工艺精美,一点破绽都瞧不出来,想必经手的人肯定技艺精湛,既是如此,暴力拆解未免太糟蹋了。”
拍马屁明晃晃写在脸上。
关老爷子瞥了她一眼,撂下一句话:“在这等着。”
随后便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