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宁晕倒后,她手指上的血并没有止住。
那个不断震动的铃铛宛若有生命一般,贪婪地吸收着她指尖点鲜血。
于宁的脸色变得惨白一片,迅速衰老,头发变得花白。
吸饱了鲜血的铃铛发出“愉悦”的一声“叮当”声。
它真正的主人,也在这一刻得到了暂时的力量。
就在于宁倒地后没多久,她这间由公司租赁的豪华公寓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一开始那人的步伐还有点踉跄,好像许久没有走路的人忽然站起来一样,接着那人越走越熟练,越走越快。
他走到于宁倒下的地方,看也没看地上的人一眼,直接跨过,伸手捞出铃铛。
铃铛落入他的手心之后,震动渐渐趋缓。
“辛苦了。”
他对着铃铛说。
水池上的镜子中,显现出了一张苍白瘦削的脸。
一双狭长上挑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以及毫无血色的薄唇。
要是楚周看到了,肯定会惊呼,“陆展元!”
如今名为金向伯的男人拿到了东西就要走,忽然他口袋中的母铃开始发出警示。
“这么快就追来了吗?常月怎么办的事。”
他十分不满。
两人说好合作,一个调虎离山,一个暗度陈仓。
哪知道常月那么没有用,竟让那个煞星这么快找来了。
幸好他已经得到了子铃,且他的身体也得到了暂时的修复。
他将子铃往母铃一塞,一个完整的镇魂铃组装完成,他摇晃了两下手中带着细小裂痕的摇铃。
无声的铃响自铃身晃开,向四周扩散开来。
周遭的孤魂野鬼,听到铃响的召唤后,都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金向伯乘机遁走。
宋余看到四面八方涌来孤魂野鬼,一只只不要命的对着他扑来,毫不犹豫的将它们打散。
不过这一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孤魂野鬼的数量十分之多,甚至好些还是陈年老鬼。
陈年老鬼看到这个满身魔气到男人,眼中闪现贪婪之色,不聪明的脑子只想着夺舍。
一个失败了另一个又扑上来。
有点洁癖的魔君十分不耐烦,召出了黑傀儡。
“将它们统统绞杀。”
“是!”
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凄惨叫声,宋余充耳不闻。
金向伯坐着电梯直达下楼,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早就有司机在下面等着他。
“开车,去云龙湖别墅。”
他沙哑着声音。
云龙湖别墅是他最后一个步有隐匿阵法的地方,也是他家世代相传下来的“祖宅”。
只有在那个地方,将害得他们不得不改姓,以求得一点生机的那个灵魂,彻底绞杀,他们一脉才能破除诅咒。
想到他马上就可以破除诅咒,长命百岁,以后能光明正大生活在阳光下,享受世人羡慕的财富与名利,金向伯忍不住心情激荡。
他没有发现,坐在前面开车的司机,早就换了人。
另一方面,等了一个晚上的姚京心急如焚。
清晨时刻,徐润泽过来了。
“小姚?你怎么了?”
看到姚京红肿着一双眼睛,徐润泽心中有不妙之感。
姚京牢记宋余的叮嘱,不敢多说,但是徐润泽却脸色大变,急忙去找楚周。
在看到楚周睡得十分沉之后,松了一口气。
他刚转身想要去问姚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忽然,他蹲下身,轻轻拍打了下楚周手臂。
“周周,醒醒。”
沙发上的人毫无动静,睡得依旧很沉。
徐润泽又试了几个方法,均唤不醒她。
“小姚,让小迪准备好,马上去医院!”
说着徐润泽就要去抱楚周,却被姚京拦住了。
“等等,徐哥。”
她快速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宋先生说他有办法让楚姐醒过来,让我就在这看好楚姐。”
徐润泽听到前面那些什么魔法,怪异之时时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
但在听到这是宋余嘱咐的,心中浮现一丝难言的情绪。
宋余和楚周之间的那些传言渐渐浮现心头。
“小姚,宋余的身份存疑,我们不能全听他的。”
“你也知道,前段时间周周遇到了袭击,我们凡事要小心一些。”
姚京张口,想说宋先生不是危险人物,但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确实十分非科学,万一耽误了楚姐的治疗,那就后悔莫及了。
于是在徐润泽联系好了一家高端私人医院后,两人将楚周快速送了过去。
另一方面,宋余正在追踪金向伯的踪迹收到傀儡人的消息,让它们跟着,然后继续守在楚周旁边。
他离开的时候,留下了几个傀儡人,就是为了监控楚周那边的动静。
人类,果然不如傀儡人来得好用。
他心中冷哼一声,追击的动作更快了。
前面一片绿色屏障,像是无路可走,但车子却继续往里面冲,然后豁然开朗。
面前出现了一栋中式风格的宅院,看上去年久失修,有股腐朽的味道。
宋余看着这栋房子,发现周围有着一层淡淡的透明光膜。
若没有人带路,他的魔蝶真的会错过这个地方,误认为这只是一片普通的树林而已。
这个结界不仅有着阻隔外界窥探的能力,还有剿灭入侵者的威力。
宋余不疾不徐地跟着,等车子停下来后,悄无声息地进了结界中。
虽然他可以破了这个东西,但不费力也办事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偷懒的。
车子停在了宅院外,金向伯下车后直接推开了大门。
这里不仅有结界,还有机关,根本不怕有人闯进来。
就是一些有点道行的人也避不开结界和机关。
瞧,这地下的白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金向伯迫不及待地绕过影壁,穿过厅堂,往后面匆匆走去。
在穿过了两个天井后,来到了后院背后的一处花园里。
这小小的花园里种植着一棵参天大树,旁边有一口石井,上面用厚重的青石板盖着。
金向伯在井沿底下摸索了一会,在按到了一个突出的石块。
他用力一拧,青石板块缓缓移动,然后井沿往两边裂开,出现了一条通道。
一阵难闻的味道散去后,金向伯艰难地往下走去。
宋余变成一股烟雾,跟着飘下。
这个地下室很深,比之前两个深了不止一倍,潮湿的空气中有着挥散不掉的腥臭,让人作呕。
不过金向伯却丝毫不在意,他沉浸在马上就要获得新生的兴奋中,完全闻不到;而宋余作为魔君,根本不受影响。
大约向下走了十来分钟,终于抵达了一个石板门口。
金向伯将手伸到石板门的一个凹槽中,有个东西刺破了他的手指,鲜血低落,石门开。
待宋余看到门后的东西,忍不住鼻孔喷气。
就这玩意,布了一层又一层阻碍。
在地下正中央,高台上的那个阵盘,是他好多年前闲来无事做着玩,又随手抛掉的残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