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书婉自然是不服气,但是她不傻,她才知道昨夜永康帝宿在了雍华宫谢昭这里,现在圣驾还没有走呢,谢昭敢惩罚她,永康帝自然也不会向着她的,她就只能自己把这一份委屈咽下去了。
她看得清楚,但是同样住在瑶华宫的王才人却心疼颖嫔曲书婉。
“请懿淑妃娘娘开恩,颖嫔娘娘还要去照顾怀淑公主殿下,实在是不适合禁足啊。”王才人跪下,给谢昭磕头说道,“请懿淑妃娘娘高抬贵手,饶了颖嫔娘娘这一次吧?”
谢昭还没有说什么呢,柔充媛安映玥冷笑道,“怀淑公主殿下是什么身份?颖嫔又是个什么身份,王才人的意思是,离了颖嫔,怀淑公主殿下就不能平安长大了?”
“怀淑公主殿下是陛下的嫡女,有陛下和太后娘娘的疼爱和照顾,更有懿淑妃和敬德妃时常去探望,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不如颖嫔是不是?”
这几句话谢昭还是挺爱听的,毕竟这顶帽子可真的不小。
“嫔妾失言,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娘娘息怒。”王才人拜道。
谢昭给小全子使了个眼色,“既然失言,那就学学规矩。”
小全子挥着拂尘,命两个小太监押着王才人去了殿外,众嫔妃本来以为是罚跪呢,没想到殿外直接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巴掌声。
这是直接掌嘴啊!
巴掌声消失,小全子低着身子进来回话,“回禀娘娘,五十巴掌已经赏完了。”
谢昭不轻不淡的嗯了一声,随意地挥了挥手,命小全子将颖嫔和王才人都拉下去。
殿内安静如初,突然传来了一阵呕吐的声音。
魏才人起身请罪,“嫔妾失礼,请懿淑妃娘娘恕罪,嫔妾已经有了身孕了。”
魏才人是今年和田美人等人一起进宫的秀女,面上安静得很,可是她是姜容的人,就算是姜容已经死了,她还是姜容的人。
“若是本宫没有记错,陛下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进后宫了,你这孩子是哪里来的?”柔充媛安映玥首先质问道。
嫔妃们的目光都齐齐地落在魏才人的身上,连谢昭都有了几分的兴致。
狗皇帝这是又有绿帽子了?
“嫔妾的身孕已经三个月了,之前胎像不稳,所以今日才说,懿淑妃娘娘恕罪。”魏才人说道。
什么胎像不稳,纯孝皇后刚刚薨世,她总不能屁颠屁颠地跑到御前说自己有身孕了吧?
“三个月之前的事儿,不如把敬事房的记档拿来看看吧,懿淑妃娘娘觉得呢?”柔充媛安映玥还是在一边煽风点火。
谢昭觉得安映玥应该闭嘴,永康帝还在雍华宫呢,怎么安映玥这么地没有分寸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敬事房的记档,这不是羞辱魏才人吗?
若是这个孩子真的是皇嗣,魏才人真的能平等地恨所有人。
谢昭没有搭理安映玥,偏头吩咐,“棋夏,去把魏才人扶起来吧,魏才人怀有了皇嗣,便是功臣,本宫怎么能怪你呢?本宫会嘱咐内务府的那帮奴才,万不能怠慢了你和腹中的皇嗣。”
“多谢懿淑妃娘娘体恤。”魏才人说道。
“但是话又说回来,魏才人这是头胎,你没有经验,需要一位生育过的嫔妃专门照顾你,本宫才能够安心。”
“钟粹宫的偏殿还空着,你就去钟粹宫安胎吧。”
魏才人没有资格抚养自己的孩子,谢昭必须尽快给那个孩子安排母妃。
魏才人是姜容的人,自然是离着自己和敬德妃越远越好了,再往后,可就是柔充媛安映玥了。
魏才人这会儿面上格外乖顺,就算是她同意,也有人不同意啊。
“懿淑妃娘娘,臣妾还要照顾安儿……”
安映玥刚刚说了一句,就被谢昭抬手打断了。
“柔充媛,本宫和你同为母亲,况且本宫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你说本宫和你谁更辛苦呢?”
“不要拿着自己的孩子说事儿,既然坐到了九嫔的位置上,享受着这个位置给你带来的尊荣,就应该做好这个位置分内的事儿。”
“你若是不想抚养皇嗣,大可以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本宫这里或者是敬德妃的永宁宫,你愿意吗?”
谢昭几句话,怼的柔充媛安映玥不知道说什么。
璟安小的时候,安映玥确实一心一意都在璟安的身上,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
现在纯孝皇后骤然薨世,安映玥才发现,原来这两年多真的爬上来不少人,三年前谢昭算个什么东西,见了她还要下跪呢,可是三年后,自己坐在她的殿中俯首称臣。
安映玥常常在想,若是璟安是一个正常的孩子,离着凤位最近的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看着永康帝就坐在雍华宫殿内给谢昭撑腰,柔充媛苦笑了一下,自己入宫的时候,也是圣宠不断,可是现在,他每个月也就去钟粹宫两次,还是去可怜璟安。
柔充媛心里苦,可是做不到恨永康帝,许是因为,之前他对自己的好都是真的吧?
她知道现在最有可能坐上凤位的那个人是谢昭,最不服的人是曲书婉,本来想挑起战火,却引火上身了。
“柔充媛,是把魏才人接到钟粹宫还是将璟安送出来,你自己选。”敬德妃附和道。
柔充媛藏在袖口里的手攥成了拳头,起身说道,“臣妾谨遵懿淑妃娘娘旨意。”
*
一场请安,谢昭教训了自己看不惯的好几位嫔妃,也敲打了其他的嫔妃,曲书婉被禁足,安映玥无奈地再次卷入这些争斗的漩涡,这二人每日都在自己的宫里,不知道要摔碎多少的茶盏。
但是在懿淑妃谢昭面前,暂时不敢再惹出什么是非。
后宫里短暂地平静了一些日子。
一转眼,小半年过去,从永康六年的初冬,来到了永康七年的四月二十。
今日,是谢昭的一对儿龙凤胎六皇子璟昌和荣嘉公主静怡的生辰。
因着还在国丧期内,大办生辰宴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在雍华宫抓周,谢昭自己设小宴款待嫔妃们了。
“母妃!”谢昭还在想戴哪一支簪子呢,璟昌就已经小跑着进来了。
璟昌一个月前就已经学会了走路,说话还不太利索,可是总是抢着说。
谢昭转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衣服上的盘扣都没有系好呢就跑了过来,温声问道,“昌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