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姑娘身上的穿着,和长相,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至于为什么被恶贼追赶,
她猜测,无非就那几种呗:要么,她是被恶贼拐来的,她找到机会逃跑出来了;
要么,她是被亲人陷害落难的,云烨感觉更像是后者。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童画,今年5岁半。”吐字清晰。
“童画?”
“嗯。”
“名字真好听,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童画猛摇头,嘴里还带着惊恐过后的哭腔:
“姐姐,我不知道家在哪儿,我坐了轮船,还坐了好多次的火车,还有汽车,
姐姐,
我不能回家,家里有坏女人,我是被家里那个坏女人偷偷带出来交给一个陌生大娘的。
姐姐,
我不要回去,
你收留我吧,
你放心,我吃得很少的,我还会干活儿,我很好养活的,我不要回去,
呜呜呜......”
哈!
这信息量很大啊!
果然,她猜对了,这小姑娘是第二种,她是被亲人陷害落难的,导致现在她害怕回家,
小小年纪意思表达清晰明了,
可见她的家世应该不一般。
轮船?
这年代能坐轮船,要么是海岛那边的,可家世又好?云烨眼神一下子变了,
这一联想,那搞不好这小女孩是南方海对面偷渡过来的。
云烨眼神复杂,直白道:“小童画,你既唤我一声姐姐,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
我不是京都人,我是来京都办事儿的,
过两天就要回乡下了,
你跟着我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我经常不在家,可能照顾不了你。”
童画大眼睛闪烁着泪花,要掉不掉,显得特别无助又可怜,手却死死的拽住云烨的衣摆,
像是生怕被云烨抛弃的小狗狗一样。
“姐姐——”
哎呀妈呀,这小姑娘是赖上自己了吧,这甜腻腻的小嗓音,她受不住啊喂,
她就说不应该随便发圣母心吧。
唉!
云烨有些无奈了,还是跟她商量道:
“小童画,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也是个聪明的孩子,要不,我现在送你去公安局报警吧,
让警察叔叔将坏人全都抓起来,好不好?
后面,再让公安叔叔给你安排个好去处,你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小姑娘还是摇头,泪珠一直无声往下滴,倏地,小姑娘的肚子发出咕噜抗议声。
童画小脸红红的,
她小小声道:“姐姐,我,我饿了。”
云烨是真觉得头秃了,她认命的带着小姑娘去吃了一顿早饭,
等吃完饭后,童画还是不想离去,一直跟在云烨屁股后面。
路上有好心的大娘上前询问:
“小姑娘,你这是摔哪儿了,
衣裳都破洞了,
赶紧让你家人帮你去洗洗吧,这一大早上的穿着裙子,别等下冻感冒了。”
童画警惕心瞬间提起,小身子不停往后退,她不理会热心的大娘的聒噪,
快跑几步,
一把牵上云烨的手,
云烨愣了一下,
但也没有甩开,而是朝大娘瞥了一眼。
顺便拿出帕子递给她:
“把花脸擦擦吧,我现在要去交作业,不方便带你去,
我先送你去附近的公安局报案吧,
等我处理完事情后,
再回来接你。”
童画垂下黯淡的眼眸,
轻轻“嗯”了一声,她不能给姐姐添麻烦。
云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曾经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什么时候变得圣母心泛滥了,
什么人都救,什么闲事都管。
可看着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失去了亮色,她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或许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吧,
前世,她自懂事起,就生活在孤儿院,后又在5岁的时候被人卖去了杀手组织,
在那里,她彻底失去自由,甚至连小命都悬着,懵懂的孩童为了活下去,
几次九死一生,
才有了后面无痕的威名。
那样的日子,她现在想想都觉得窒息。
所以,现在面对5岁的童画才会有着一丝丝怜悯,
云烨放轻声音道:“我办完事,一定去接你,你报完警,便在公安局乖乖等我。”
“嗯!”
小姑娘这次用力的点头,
漂亮的大眼睛漾着开心的笑容。
云烨领着童画去报了案,还顺手将案犯的画像画了出来,公安看着啧啧称奇,
“同志,你这是……”
云烨也没说废话,直接从兜里将自己的副局长的证件拿了出来,
公安看完后,这才正色朝她敬了个军礼。
“领导好!”
“你不用这么紧张,天下警民一家亲,我这次只是来京都出差的,
偶然的机会遇到了有两个恶贼,大清早的追击一个小姑娘,我这才出手救了她。”
“是!”
我滴个乖乖,这么年轻的局级领导,这姑娘也太飒了叭。
等报完了案,又安抚好童画,她这才来到科学院,哨岗一眼便认出了她,
但他还是尽责的上前询问:
“同志,请问您找谁?”
“我找谭学文。”
“您是她什么人?”
“你只要说云烨找,他会出来的。”
哨岗觉得奇怪,这姑娘上次来找傅尧庭,这次又来找谭老,什么情况?
岗哨见她说得笃定,不似作假,便直接去叫人了。
*
而傅尧庭父子俩兵分两路,父亲去见了沈美凤,儿子则去见那个“欧阳澈”。
“欧阳澈”虽然判决书下来了,但还未公审,傅尧庭看着拖着厚重铁链出来的欧阳澈,
他对此人完全没印象,也想象不出,这个男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杀人?
傅尧庭一直盯着他瞧,
“你叫欧阳澈?” 泛着凉意的嗓音仿佛从雪山之巅传来,
“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欧阳澈。”
“欧阳澈”认出了傅尧庭的身份,男人仿佛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嗯,看着挺硬气的。”
“沈美凤判了十年,你们这对苦命鸳鸯,还真是经得起考验啊。”
听着傅尧庭略带嘲讽又感叹的声音,“欧阳澈”眼珠子终于动了动,
但他没回应。
傅尧庭挑眉,这小子还挺稳得住心神,他继续扎心:
“可惜啊,你对她那么深情,她却直接将你供出去,说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还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只是她手里用来对付敌人的一把刀。
只是没想到,你这把刀是钝的,你还这么蠢,敌人没弄死不说,
还把自己捅进了篱笆窝,
还连累了她。”
“欧阳澈”垂眸,脸色彻底变了几变,甚至还夹杂着几丝嗜血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