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舒一家人也来了,看到白采薇真诚地行了礼,感激地说道:“御国郡主安好,多谢你。”
白采薇赶紧拉住,“舒姑姑,不必这样,你还好吗?”
“还好吧,总之,比以前好很多。”于舒温婉地答道。
白采薇知道,归家的女子不容易,依附娘家人过日子总会有些不适应。她哥嫂在地方任职,总有回来的一天,是否能容下她还是未知数,所以白采薇看到她眉宇间有一丝愁绪。
白采薇拍了拍于舒的手,“会越来越好的。”
“姑姑进去,帮忙招呼于氏族人吧。”
于舒一扫脸上带的一丝阴郁,欢快地答道:“好的,谢谢郡主。”
御国郡主当着于氏族人安排她接待客人,这是没把她当外人,也不嫌弃她是和离之人,其他的人就不会小瞧于她。
于庸夫人李氏带着媳妇女儿孙女进来了,按说她是赵夫人的嫂子应该早些来,帮忙料理一些事情。可是她自恃身份,每次宴会都会姗姗来迟。可今天是她亲外甥女成亲,她还拿捏着时辰,其他人对她有了几分看法。
看着白采薇安排于舒去招待客人,跟进来的于馨很是不满。
“采薇妹妹,你让一个和离之人去招待客人,就不怕别人嫌弃,给我们于氏族人脸上抹黑?”
于舒尴尬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白采薇脸上笑着,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没什么值得怕的。”浑身冷肃,离的近的人都感觉到冷意。
说完不再理她,对着于舒说道:“姑姑,领客人就坐。”
刘氏看白采薇强硬地怼的于馨哑口无言,想逞逞威风,以伯母的身份教训一下白采薇。没等她张口,赵夫人瞪了她一眼,她只好偃旗息鼓。
于馨的婆母也来了,都是姻亲也算能来着。
官职不大派头不小,觉得自己是赵夫人娘家的亲家,就该被高看一眼。
等着白采薇给她见礼,王氏算着跟她是同辈,并且是有诰命的,她是不敢造次。
她看白采薇没有理她的意思,她阴着脸看了于馨一眼。于馨心领神会,仰着头对白采薇说道:“妹妹,这是我婆母,是长辈,你该见个礼。”
李氏已经领着自己的一家人进去了,没听到于馨说什么。
白采薇觉得于庸家的人是怎么遗传的,都是捡着缺点遗传,长相普通,性子傲慢,可是,竟然连脑子也没遗传到于庸的。
“请领着你婆母进宴会厅,不然走人。”白采薇有些厌恶地看着婆媳俩。
于馨尖着嗓子刚想叫,“你目中无……”
白采薇袖子一拂,于馨一下没有了声音。
白采薇声音冰冷,低声说道:“不想进去,就滚。以后再多言多语,就不要说话了。”说完拔下簪子,一下射入墙内。
刘氏惊出一身冷汗,她以为白采薇是浪得虚名,都是因为同玉贵妃交好才获得的名誉,这下相信了大顺朝的传说,文武双全,相貌惊人,犹如仙女下凡。
于馨的婆母也吓得不轻,赶紧拉着于馨进了宴会厅。
王氏看到抿嘴笑了,这些人真是不自量力,老虎不发威以为是病猫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还来找存在感。论什么辈分,一品郡主,采薇见皇上都免礼,你算哪根葱!
王砚文的岳父王博士一家礼到人没来,大概是觉得来了不自在吧。
等赵嵩和赵侍郎的同僚都到了,吉时也到了,大家都到了厅堂观礼。
当看到赵湘的嫁妆时,大家都惊了。羡慕的,嫉妒的,还有恨恨的,各怀心事,千姿百态。
行完礼,把赵湘送走,客人又去了宴会厅。
赵嵩同王氏送嫁,两个孩子和白砚文也去了,王安同刘爽也去了,还有族里的人。王宁同刘明安排千年缘送来的锅子还有白采薇定的婚宴用的饭菜,白采薇也留下招待客人,主要是白采薇去了欧阳家没法招待。
婚宴的酒席,赵侍郎执意不肯让白采薇安排,白采薇说,就当孝敬祖父祖母的,这才作罢。
刘氏的儿子也去了,女儿大了没去。
刘氏以掌家之人的姿态在宴会厅穿梭着,招呼大家吃好喝好。
吃着饭大家又议论起赵湘的嫁妆,族里的一位婶子羡慕地道:“堂嫂,你真是疼女儿,这样的嫁妆咱们族里独一份。”
其他人也附和着,“你看那柄玉如意,那成色,一看就是宫里赏赐的。”
“还有庄子铺子,我们真是陪嫁不起。”
赵夫人笑着说道:“我们家的情况同大家一样,只是托了她侄女的福,公中嫁女有定例,都是五千两银子,其他是她侄女同兄长置办的。我们家的孩子都是孝顺的孩子。”
刘氏赶紧接话,“是啊,托了采薇侄女的福,小姑才这样风光,将来我们闺女也定能托她姐姐的福,给我们赵府长脸。”
这话,大家怎么接?宴会厅一片寂静。
于馨幸灾乐祸,现在她已经能发声,嗤笑一声,暗暗看热闹。
大家一起看向白采薇,看她怎么回应。
白采薇静静地看着刘氏,“赵家伯母,我还待字闺中,伯母家弟弟妹妹有父母疼爱,哪用的上我?我姑姑的嫁妆,是我对姑姑疼爱我们的回报。我不善女红,姑姑为了给我们姐弟做鞋子,十指扎得红肿。我们来这几年我同弟弟的鞋子都是姑姑做的。再说,我自己还要依赖长辈为我操持呢,实不敢越权。”
大家想想也是,白采薇还未成亲,自己的嫁妆还没有人料理。再说,刘氏同白采薇又有什么关系?她夫妻都在,还让一个外姓的侄女给她女儿准备嫁妆?
再说,刘氏确实没为姐弟俩做过什么!听说连见面礼都没给。
赵老夫人沉着脸,说道:“岩儿家的,今日客人都是大家族的,都是知礼懂规矩的,你问问他们家,谁家子女的婚事指望别人?”
刘氏不敢反驳,红着脸坐下不做声。 她女儿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直到宴会结束,刘氏再没敢出什么幺蛾子。
于馨的婆母回到家中,罚了于馨跪了一个时辰,办事不利,让她丢了脸面。
客人都走了以后,白采薇同赵夫人说道:“祖母,以后你要立起来。刘氏度量小,为人刻薄,以往习惯压人一头,又自私自利,管家权不能交给她。再说她夫君的俸禄自己拿着,也不交到公中,指着我叔叔同祖父的俸禄,是攒不出她女儿的嫁妆的。”
“小薇想的周到,你赵伯父每年偷偷地往家捎五百两银子,都给他们攒着呢。”
白采薇愣了一下,“他的俸禄刘氏心中没数?”
赵夫人笑了一下,“朝廷规定,下属孝敬的炭火是可以收的。你赵伯父耿直,攒这些实属不易。”
“看来,赵伯父是个好的。”
“还行吧,岁数大了,心智成熟一些了。也许是孤木难成林,你祖父同你叔叔也是立得起来的。”
“祖母,余杭那地方不错,让赵伯父多带待几年吧,即便提起来,也不要回京城。你岁数大了,不能让刘氏气着你。”
赵夫人一把抱住白采薇,“我可怜的孩子,无父无母才使你这般周全,都怪祖母听信你父亲的话,说你母亲执意要你们姐弟。不然祖母早把你们接过来。省得受老虔婆折磨。”
“祖母,都过去了,我要感谢祖母,把我们生得这样良善聪慧还好看。”
白采薇躺在赵夫人的怀里,感受到了祖母的爱意,舒服地想睡觉。
赵夫人拍着白采薇,“小薇这几天忙活的累坏了,要不歇息一会吧”
“祖母,我躺一会就行,还有事情,不能睡觉。”白采薇坐起来,“祖母,我看舒姑姑性情温婉但绝不是软弱,我感觉于舅奶奶有意结亲。”
“你怎知道?”
“她总是打听我爹爹的病是否痊愈,还问会不会反复,这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于舒是不错,她父母也是良善之人。你父亲也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我百年之后也能闭眼了,祖母亏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