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云鸠只是笑笑：“保密。”
她还不至于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情分、和对方直言自己是为了谢知谕的钱。
周苒看她不愿意说，也没好再多问，扭头查看起谢知谕的情况，最终确认了：“确实只是排异现象，但……”
云鸠歪头睨了她一眼：“有话直说。”
“正常来说，只有精神体对‘入侵’者抱有敌意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排异现象。”周苒解释道。
“不是说他的精神体死了吗？”云鸠挑眉。
这谢家还愿意出那么多钱，就想让她帮忙重新凝聚精神体，这要没死……
云鸠眸光幽深的盯着医疗舱内的谢知谕。
他图啥啊？
这钱还能不能到手了？
……
“是的，那么就只有另一个可能，对方排斥你的接触。”
周苒比她还无法理解如今的情况，她可是最开始给谢知谕做检查的人。
精神体……确实是死掉了没错。
能通过这么短的时间让精神体‘活’过来……
哪位‘神医’啊？
她忍不住暗戳戳看了眼云鸠。
总不能是这个罪魁祸首吧？
“怎么？”
察觉到周苒的视线，云鸠很快看了回去。
“不、没什么，我认为等他醒来，他会向我们说明的，毕竟和精神体联系最深的人是他自己。”周苒讪笑着扯开话题。
“他多久才醒？”
云鸠一边打开光脑里自带的益智类小游戏，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周苒看了眼时钟，老神在在道：“如果真的只是排异情况的话……半小时内就能恢复。”
毕竟出现排异现象的人很多，在这兼职了几天的周苒，对此已经波澜不惊了。
……
等待的时间不算特别长，云鸠才刚玩了一会小游戏，就听到周苒说谢知谕醒了。
她扭头看去，对上谢知谕的眸子，他那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已经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嗨？”云鸠试探着向他挥了下手。
谢知谕却快速低下头，没有看她。
周苒按照流程开口询问：“谢监、咳，谢先生，你还好吗？”
然而谢知谕一动不动，就那么呆坐在医疗舱上。
云鸠：嗯？自己等那么久，醒来却在这装死？
“你到底还结不结契了？”
云鸠走过去，扯起他那有些凌乱的领口，原本是想把人揪起来，却对上谢知谕那双惊慌失措的湿润眼眸。
她松开了手，看向周苒：“总不能是我弄哭的吧？”
周苒离得远，并未注意谢知谕的情况，但听到云鸠这么说，还是下意识接过话茬：“呃……？应该也不是我？”
“不应该呀？”
周苒嘀咕着查看情况：“只是排异现象的话……”根本也不会变傻嘛！
——导师也没教啊！
……
眼看周苒一副没有头绪的模样。
云鸠语气不善的看向坐在医疗舱上的人：“谢知谕，你哑巴了？”
显然是耐心已经彻底被消耗殆尽。
似乎是被云鸠骤然变冷的语调惊到，谢知谕这才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眼神里露出了些许茫然之色：“什么？”
对上云鸠想‘刀’人的视线，谢知谕眨眨眼，看起来清醒了不少。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云小姐？你怎么了？”谁惹她生气了？
眨眼的动作却让谢知谕感到眼睛有些许不适，眼尾有些发痒。
他下意识抬起食指拂过眼角，待看清指尖的湿润痕迹时，整个人看起来更懵了。
……
“真的还是装的？”云鸠放弃与这个傻子沟通，直接看向周苒。
周苒也已经调出了数据，有些惊讶：“等等……？他这个情况好像是进入了融合阶段……”
云鸠挑眉，看向没什么变化的谢知谕：“所以呢？”
“唔……感觉像是在融合阶段时、因为排异现象出现了短暂的精神紊乱状态诶。”
周苒惊叹：“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教科书上的案例！”
云鸠：……跟你们这群有科研病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谢知谕闻言却蹙眉反驳：“不可能，我完全感知不到精神体，也没感知到自己正处于融合阶段。”
周苒摸摸下巴：“谢先生你是有服用过抑制精神体融合的药剂吧？”
“……是。”
谢知谕并没有否认，事实上，像他这样刻意减缓精神体进行融合的人不在少数。
……
尤其是某些无法确保自己将来会有契主、且并无什么大志向的执行者更是如此。
因为只要不具备兽化的能力，即便是进入精神紊乱状态也不会给社会造成多大影响，会给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就更低。
所以……
如果不追求‘力量’方面的提升，服用这类药剂是不会对生活造成影响的。
……
对此，周苒也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您这种情况很像是长期饮用了低级的药剂导致的……”
但考虑到谢知谕的家境不至于去服用低级药剂，周苒又补充了另一个可能性：“又或是，抑制的药剂浓度太高，在长期饮用下，出现了相应的副作用。”
……
抑制精神体融合的药剂一般叫做「能量分解剂」，顾名思义，分化体内‘精神体’所掌握的能量。
这么做，能有效阻止精神体在能量积攒到足够多后、与本体进行「融合」。
而药剂浓度是根据不同人的精神体强度而定，若是超出标准用量……
长期服用的情况下，很容易能量混乱、感知出错的副作用。
严重点的……
甚至会造成精神体‘无故’死亡。
……
谢知谕眉头紧拧：“可我从醒来后就没感知到它……”
而这一次，他的反驳也明显变得犹豫起来，补充了一句：“我也没察觉自己身体处于「融合阶段」。”
周苒看谢知谕情绪稳定，这才说出来自己的全部猜测:“我认为您之前感知不到精神体与您在融合阶段，一方面是它在被云……
咳、在被攻击的情况下，导致您陷入昏迷，或许……
您和精神体的融合是在昏迷后才开始进行的？
而您也因为这件事导致了感知力的下降，所以在醒来后，才并没有准确感知到您的个人情况？”
……
有关精神体的检测只能是执行者本人去进行描述，若非有意隐瞒的情况下，基本不会出错的。
何况，通过仪器也是能查出精神海内是否存在精神体的。
这真要想隐瞒，也瞒不过去。
……
谢知谕薄唇紧抿，不知想到什么，眸光暗了几分。
云鸠也在此时问了一句：“真有那么巧？”
原本越说越自信的周苒，面对云鸠这一句轻飘飘的质疑，瞬间蔫了。
周苒干笑一声：“当然，以上纯属我个人不负责的猜想。
更详细的还需要你们自己去医院复查，毕竟这里医疗舱的功能并不完善。”
云鸠看向谢知谕，神情看起来不太友善。
正当谢知谕刚想开口解释自己并非刻意隐瞒，而是真的不知情时，云鸠却先开了口：“到底还结不结契？”
她可不想白跑一趟。
谢知谕：……
他咬咬牙，语气坚定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