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附近走走停停,感受着这边独有的人文风情。
就在两人准备回酒店的时候,节目组突然要所有嘉宾到海边度过一夜,迎接第二天到来的观察嘉宾。
一开始,段行知也和其他人一样,对这个中途加入的观察嘉宾感到好奇。
直到他看见了邱非的脸。
段行知:......
邱非没有理会好友的无语,开心地和在场所有人打了个招呼。
等到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段行知似笑非笑:
“消息瞒的挺紧。”
上次录制新歌是一点都没给他透露。
邱非耸了耸肩,十分欠揍:“也就一般吧。”
“我和张笃的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了。”
段行知表情不变,意有所指:“张笃?仅此而已?”
和向冉无关?
邱非没有再继续回话,但二人都心知肚明。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虽然嘴上说着主要是想解决张笃的事情,但邱非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陈妃给拉下了马。
跌入谷底的陈妃崩溃地质问邱非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邱非倒是一脸笑眯眯:
“不好意思,我是向冉毒唯。”
遇到我,算你倒霉。
陈妃做的事情被揭露在网上,众人没想到陈妃居然做了这么多恶事,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拿着铁架朝向冉挥去。
顾衡的手因为阻止她的缘故被铁架划出了长长的口子,鲜血缓缓流下。
向冉在看见这一幕的瞬间晕了过去。
这次梦里的场景比刚来到h市那天做的那场梦境要清晰的多,她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向卉痛苦的表情。
和自己满手的鲜血。
周一帆和顾衡为了喊醒向冉对峙了半天,说出了一个段行知从没听过的名字。
阳阳。
段行知还在因为这个陌生名字思忖,那边的向冉却突然惊醒。
她猛地从顾衡怀里坐起来,一脸后怕的喘气,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又疯了似的跑到隔壁的洗手池清洗每一根指缝。
她用力的揉搓着自己手上并不存在的红色,梦里场景愈发清晰,大脑一团乱麻。
难道姑姑不是死于车祸?
难道,她才是那个害死对方的罪魁祸首?
洗手间外面的人因为向冉的异常有些担忧,询问着她的状况。
向冉慢慢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
节目结束后,她要去查一下当年的事情。
拍了拍自己的脸,确认自己看不出异样,她才打起精神走出房门,恢复到曾经的样子,亲眼看着陈妃被戴上镣铐。
不知情的众人见向冉恢复过来后松了口气,周一帆和顾衡的脸色却说不上太好看。
段行知瞥了眼有些异常的二人,又观察了一会儿向冉的情况,站在人群的末尾不发一言。
等向冉回去休息时,他反常地找到周一帆。
然后直击重点:
“冉冉身上发生过什么吗?”
周一帆看着不请自来的某人,表情变得冷漠:“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随意打听别人的事情?”
见周一帆什么也不说,段行知也没有生气。
他淡定开口:
“冉冉失忆过吧?”
“或者说,和她的姑姑有关,对吗。”
周一帆的表情瞬间凌厉起来。
段行知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好像找到了那份矛盾感的来源,却没有丝毫得到答案的喜悦。
往后的几天里,他依旧在暗暗观察向冉的情况。
向冉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和他们打水仗,吐槽,开演唱会,再一起欢送张笃。
众人即将离开h市返回a市的最后一天晚上,段行知刚准备回房,突然看见向冉趴在酒店走廊的窗户那里,似乎是在往外看什么东西。
他走上前:“在看什么?”
向冉微微侧头和他打了个招呼,又转了回去。
“在看小虫子。”
段行知顺着向冉的视线望去,看见了向冉口中的那只小虫子。
蝉,俗称知了,因为其高亢的鸣叫声被人们所熟知。
但这一只蝉好像受了伤,只剩下半边翅膀,还挣扎着往树枝上爬。
段行知歪头:“你是想帮它回树上?”
向冉摇头。
“只是有些佩服而已。”
明明半只翅膀都没了,蝉的生命本来也就没有多少天,为什么还要拼命活下去呢。
她会为对方的坚持感到敬佩,却也会为坚持的原因感到不解。
何必呢?
段行知猜到了向冉真正的疑问,把视线移到那只蝉的身上。
“其实,蝉存活的时间并不算短。”
他们现在看见的只是蝉的成虫时期,在此之前,蝉已经在地下度过了漫长的幼虫阶段。
在幼虫时期,它们依靠吸食树根里的汁液生存,有些蝉只需要两三年就可以出土,变成现在的成虫模样,而有些蝉则要等待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才能见到阳光。
每年夏天,它们就会从地下钻出来,在树上羽化成虫,开始寻找配偶,交配,产卵,最后死去。
但因为成虫阶段只持续一个月左右,所以有人说蝉的寿命很短。
其实它们已经活了很久。
“或许这几年在我们眼里并不算长,却也是它们努力生存的一生。”
“至于为什么这只蝉已经半死不活却还是如此坚持......”
段行知低头:“活着,不就为了某些瞬间吗?”
比如破土的瞬间。
比如潜伏多年终见阳光的瞬间。
比如,每个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忘却的瞬间。
向冉抬头看着段行知的眼睛,表情复杂。
段行知却话锋一转,突然说起了别的事情。
“我很喜欢吃城西繁华路11号的面。”
向冉顿住。
他们刚刚不是在说蝉吗?
段行知没有停下,甚至慢慢悠悠地描述起了面的味道。
“那家店的面用了特制的汤底,酸酸甜甜,冰冰凉凉,夏天吃最好了。”
“最多的一次,我连着一个周都是在那里解决的晚饭,还依旧乐此不疲。”
说到这,他轻笑一声: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魔怔了?”
向冉摇头。
人之常情而已。
段行知却突然变得异常认真。
“但它的确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人生,就是由无数诸如此类的牵绊组成的。
“我也曾想过,如果某天我放下了准备了结自己的尖刀,去那里吃完整整一碗,说不定还会感慨。”
“感慨,”他抬头直视向冉明亮的眸子。
“这面真好吃,幸好我没有死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