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面对近在咫尺的巨大面孔，眼眶里已经盈满了泪水。“大，大父，我……”
    看到这一幕，赢云轻叹一声，同情地看着王离。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最后，赢云替王离答道：“这是‘一字长蛇阵’！”“看看人家小公子！”
    赢云原意是打算帮王离解围，但没想到这话反而让王翦更为恼火。看着王离那胆怯的模样，王翦不禁回想起王离之前无意中的失言，那次在始皇帝和李斯面前让他颜面尽失！
    八 以后我要成为小公子的将军！
    再精密的算计，最终还是把自己暴露为小丑！
    正当王翦想要继续教训王离时，始皇帝和李斯及时制止了他。他们真的很担心王离会被王翦教训出什么问题。
    \"老将军何苦如此动怒？王离毕竟还是个孩子呀！\"始皇帝耐心劝道。
    \"并非所有人都能像青鸟那般才华横溢，王离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李斯看着王翦怒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王翦怎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妄想孙子能比肩小公子？一旁，赢云看着默默擦拭眼泪的王离，心中有些不忍。对于王离的困境，他确实有一份责任，毕竟自己过于出色，才让王离受此责罚。
    然而，赢云还没想好如何安慰，王离已主动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小公子，你真的太棒了！\"
    赢云摆了摆手，轻笑道：
    \"哪里哪里，你也做得很好！刚刚的回答也很棒！\"
    实际上，赢云对王离的印象并不深刻，他记得王离似乎只与匈奴交战过，随后与项羽及诸侯联军的战斗中失利。
    王离擦干眼泪，低声说道：
    \"其实...那不是我想出来的...昨晚祖父告诉我的。\"
    赢云闻言，喉头一紧，不知该如何回应。当然，我知道是你的祖父告诉你的，但你有必要把祖父说得那么无辜吗？看看你祖父那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表情吧！显然，你完全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但接下来王离的话语却让赢云愣住了。
    \"其实，我原本的想法和小公子一样！\"
    \"我也认为法治至高无上，但现在我跟祖父说，他们都不信！\"说到这里，王离收敛起哀求的神情，眼神里充满期待。\"小公子，你能相信我吗？\"赢云从王离的眼神中看出，他渴望得到认可和认同。
    赢云微微一笑。
    \"我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位杰出的将领！\"王离闻言，满心欢喜，上前牵住赢云的手。\"那太好了！小公子，你真好！\"随即，他坚定地说：\"以后我要做小公子的将军！\"
    胡亥府邸内。
    胡亥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竹简，满意地点点头。\"老师果然不同凡响！短短两天，就让我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所在！\"
    九公子启，真是霸道得恰到好处！
    在这段时间里，赢云感到生活过于平淡，毫无波澜。原因很简单，就是扶苏和胡亥最近两天没有再给他找麻烦了！兄弟俩近半年来都避开赢云，仿佛不愿与他有任何争执。于是，赢云每日只是简单地上王翦的兵法课，看王离挨训，浏览大秦的奏章，顺便听听始皇帝和王翦的赞赏。久而久之，他对王翦的表扬习以为常，对王离常常挨揍也见怪不怪。这天，赢云如常上朝。
    由于始皇帝衣着繁复，还在寝宫中整理，便让赢云先进麒麟殿。然而一踏入殿内，赢云发现地上堆满了竹简，胡亥独自站在旁边，面带得意的笑容。周围的大臣围着胡亥和他的竹简，似乎在讨论什么，赢云一时不解。
    胡亥这是搞什么名堂？难道又要有新的花样？带着好奇，赢云走近那些竹简。只听见右丞相冯去疾神情凝重地对胡亥质问道：“胡亥公子，为何将这么多竹简放置在大殿之中呢？”
    “若胡亥公子有事禀奏陛下，直接面陈即可，如此大殿之上堆满竹简，成何体统？”冯去疾身为丞相，负责百官管理，监督官员行为。作为朝廷秩序的维护者，他此刻站出来显得合情合理。若不及时追问，恐怕会被始皇帝责备。然而，胡亥一脸轻松，对冯去疾的质疑置若罔闻。“丞相何必急躁？本公子这么做自有道理！”胡亥的回答让冯去疾陷入困境。
    胡亥这般含糊其辞，冯去疾不清楚竹简中的内容究竟为何！万一里面的内容触怒了始皇帝，胡亥固然会受责备，而他冯去疾纵容胡亥扰乱朝堂秩序，也难逃责罚。但胡亥遮遮掩掩，冯去疾一时也无法应对。他总不能硬生生让人搬走竹简吧，毕竟胡亥是秦国公子。
    冯去疾无奈地瞥了胡亥一眼，心中暗想：若你是启公子，做出这样的举动，我或许不会多问，甚至可能想跟着你分享一些好处，博取陛下欢心。启公子有才且懂得分寸，但你胡亥……
    赵高站在人群中，听着胡亥对冯去疾的回答，无声地叹了口气。尽管这些天他已经教导胡亥如何在始皇帝面前行事，但胡亥的本质依旧没变。
    第二十七章
    老师叮嘱这段时间要避免与赢云发生冲突，嗯！尽量避免。就算他挑起争端，我也要忍耐...下一刻，胡亥紧咬牙关。
    \"皇弟，我要提醒你，六国贵族名义上仍是大秦的子民！如果你试图将他们排除在大秦子民之外，必然会导致六国贵族的不满和反弹。\"
    李斯病了？！
    冯去疾了解了简策的内容后，自然任由胡亥把它们留在大殿上。大臣们纷纷离开，回到各自的位置，等待始皇帝的到来。赢云无精打采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时打着哈欠。
    赢云瞥了一眼旁边的扶苏，发现他如同木雕一般，沉默不语，似乎在深思什么。真是无聊。
    你就不能喊一声吗！给点反应啊，像根木头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看你根本不懂！
    赢云耳边时不时传来大臣们的交谈声，谈论国事、婚姻，甚至闲聊某些官员。终于，冯去疾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哎！也不知道左丞相怎么回事，好好的突然就病倒了！这可苦了老夫这副老骨头！\" \"身兼左右丞相，却只拿一份官职的俸禄。\"
    冯去疾和他的朋友忍不住抱怨。他们口中的左丞相自然是指李斯。为了分散丞相权力，秦始皇设置了左右丞相。原右丞相王绾因支持分封制被免职，李斯接任左丞相，推行郡县制，与始皇帝一同确立了国家体制。赢云听到冯去疾的感慨，心中一惊。李斯真的病了？
    赢云猛然转头，环视群臣，确认李斯平时的位置确实空荡无人。李斯是真的没来早朝，病了？
    臣子缺席早朝，需向皇帝请假，始皇帝肯定知道李斯病了。可是为何父亲没告诉我呢？
    身为学生，我竟然没察觉到老师生病了！赢云心中暗自责备，急忙转向冯去疾问道：\"丞相大人，不知我老师患了何种病症？\"
    冯去疾见赢云一脸焦急，那份刚刚对抗胡亥的霸气消失无踪，不禁心中感叹，李斯真是好运，能得到公子这样关心的学生。但想到李斯在朝廷上的处境，冯去疾释然了，这是李斯应得的！他沉默片刻。
    \"据说，连太医也无法确定病因。\"
    \"今日早晨，左丞相醒来时，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五脏疼痛难忍！\" \"最严重时甚至呼吸困难，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才有所缓解！\" \"连太医也无法诊断出具体的病症……\" 赢云听完冯去疾的描述，眉头紧锁。
    28章 症状严重，心忧李斯
    眼前模糊，五脏如撕，呼吸艰难，这些症状为何如此严重？难道李斯真的出了问题？要知道，古代医疗条件本就落后，秦国的医术更是未经历过后世发展，水平有限。
    李斯病了！
    在这个时代，患上肺痨就意味着近乎死亡！根据冯去疾的描述，李斯的症状可能对应着七八种致命病症。赢云深深地吸了口气，暗暗稳定自己的情绪。
    别自己吓自己，历史上李斯甚至活到了胡亥即位之时，应该不是绝症！
    正当赢云担忧李斯的健康状况时，始皇帝终于来到麒麟殿。看到大殿上堆积如山的竹简，始皇帝愣住了，随即呵斥冯去疾：“右丞相，为何将这些竹简随意摆在这里？”“难道左丞相不在，你就如此懈怠？”还没等冯去疾回应，胡亥急忙插话：“父皇，父皇，这些都是孩儿为献给您的！”
    “这是孩儿花了大半年时间，在秦国各地搜集的民众对秦法的见解！”
    “与小公子和右丞相无关，他们想搬走这些竹简，孩儿义正言辞地阻止了！”始皇帝听到胡亥的解释，满面疑惑。他实在难以置信，那个一直沉迷于享乐的胡亥，竟也关心起国计民生？
    比起胡亥的转变，始皇帝更怀疑胡亥后半句话的真实性：“你义正言辞地阻止了青鸟？”恐怕不是青鸟教训了他一顿吧？
    看着朝堂上其他大臣戏谑的表情，始皇帝大致猜到了刚才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