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审讯室的门，现场的血腥程度登时便劝退了所有的人，就连兴致勃勃的三昧也望而却步的退了出来。
“第一次见到被死灵杀死的人，说是定时炸弹看来也并不为过。”三昧由衷感慨。
言罢，他便朝着龙九所在的房间走去，卓玛的尸体实在没有检查的必要了。
打开房门，就看到了龙九，这个家伙虽然活着，但情况看上去非常糟糕。
他也被锁在铁椅上，眼睛同样被蒙住，坐在那里垂着头，一动不动。
房间中充斥着骚臭之气，椅子下面有一滩水，显然是失禁了。
可以想见之前审讯的惨烈程度。
一群人中只有彼得参与了这里的审讯，一行人纷纷投来了鄙视的目光。
彼得万分委屈的解释：“这不关我的事，都是盘古的杰作。”
三昧捂着鼻子走了进去，扒开龙九脖子后面的衣领看了看，然后便快步走了出来。
“没错，他确实中了死灵咒，我估计若是现在问他谁才是真正的大黑天，他也会和卓玛一个下场。”
林峰好奇，便也捂着鼻子走进去查看。
龙九的脖子后面有一条曲折蜿蜒的黑线，这条线并不明显，若不是三昧之前有所提示，就算看到也会将其忽略。
这时，耳机中传来了盘古的声音。
“三昧，刚才你说这个咒术失传已久？”
“是的。”
“你可知道具体失传了多长时间？”
众人闻言都觉莫名其妙，这种时候探讨这种事不知有何意义？
三昧却不知为何开始支吾起来，良久之后才说道：“具体的时间我也不知，但据我判断，时间应该超过了我们的纪年。”
众人都是一愣，这才明白了三昧犹豫的原因。
超过现在的纪年，这就代表死灵咒是乾国之前的事物，三昧口中的那本古书能记录这种事情，很有可能也是千年前的产物。
这样的东西世间罕有，绝对称得上凤毛麟角。
一间贫穷的寺庙竟然会有这种稀有物品，的确容易引起他人的觊觎。
“毋庸置疑，天王会中有一个人掌握了这种已经失传超过千年的咒术。”彼得率先抛出自己的观点。
“为什么是一个人？不能多几个吗？”红蛇觉得彼得的猜想过于乐观。
“卓玛不是吉祥天，龙九也不是大黑天，我们的情报出现了根本性的错误。”盘古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这不可能，”唐三立刻予以否认，“天王会的四天王又不是刚出来混江湖？见过他们的人不在少数？这些情报来自警方，咱们又找了青帮中的老人查证，怎么可能会错？除非……”
“除非什么？”盘古追问。
“除非这些人只是替身，真正的卓玛和龙九都躲在暗处。不过真有这种可能吗？虽说黑帮是个高危职业，但好像还没到使用替身的地步吧？”唐三推己及人。
“若是替身，验指纹即可分辨，盘古，你黑进警方的指纹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彼得似乎已经习惯了盘古的违法行为。
“我为什么要黑进去？警方的指纹库本就对我们开放。”盘古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彼得闻言一怔，随即嘿嘿笑道：“是吗？那连黑的时间都省了，我去拿指纹采集器。”
目送彼得远去，林峰说道：“你们觉得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四天王其实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谁？”唐三追问。
林峰耸了耸肩：“我怎么可能知道具体是谁？但我参与了卓玛的审问，又跟踪了她一天，总觉得她并不像是一个日理万机的黑帮首脑，倒更像是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
“你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是爱情？”唐三对林峰的判断不屑一顾。
想到叶红，林峰立时便觉无言以对。
“我的意思是说天王会的四位创始人有可能只是一个幌子，真正掌控一切的其实另有其人。”林峰赶忙将话题拉回正轨。
“可天王会的这些元老为什么要给别人当幌子？道上谁不知道他们四人的名号？尤其是那个绰号叫做欢喜天的牛小伟，每晚都要不同的美人陪伴，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若只是个幌子，为何要戏精上身似的拼命演？要知道，黑白两道可都盯着他们呢。”
唐三对林峰的理论提出质疑。
“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幌子呢？”
林峰想起了卓玛在山顶上对巨大囚笼视而不见的样子。
“自己不知道？”唐三有些难以置信。
“理论上讲确实有这个可能。”三昧选择站到了林峰这一边。
“怎么说？”唐三问道。
“死灵咒的发动需要特定的条件，那么与这个条件有关的事情便不会被主动想起，否则岂不是随时都会自爆？”
唐三仔细想想，感觉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也就是说，四位元老都被下了咒，外界以为他们就是四天王，可其实有另一伙人在幕后操控一切？”
唐三讲完这个推论，自己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死灵咒其实有一个非常大的难点，施术时，被下咒之人必须保持完全的清醒，这样死灵才能顺利进入体内，所以那些人才将死灵发动的关键词定在了自己身份这件事上。”
唐三闻言不禁动容：“你是说他们是在自愿的前提下被人下的咒？”
“理论上讲……是这样的。”三昧在这件事上用词十分小心。
“交换，这是利益交换。”林峰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众人茫然的望了过去。
“有人在天王会还是毒蛇帮的时候找上了他们，这些人承诺给他们一个美好的未来，代价就是要严格保密他们的身份，可能这才是天王会真正崛起的原因。”林峰解释道。
唐三一脸震惊，但却越想越觉有理。
“所以他们才主动接受了死灵咒的束缚？”
彼得这时拿着指纹采集器走了过来，很快便完成了对于龙九十根手指的指纹采集。
因为这里的气味实在难闻，众人决定返回先前的房间等待查询结果。
莫妮卡与项洁虽然没有跟着众人来到这里，但她们已经通过耳机听到了众人的对话，所以当众人返回的时候，项洁便对着林峰说道：“我支持你的观点。”
“我也投你一票，林弟。”莫妮卡笑着说道。
林峰竖起大拇指表示感谢。
“指纹已经确认，此人就是龙九。”
盘古的工作效率令众人震惊，他们从龙九的关押地点走回这处房间最多也不过就是十几秒钟的样子。
可林峰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
“盘古，针对于现在的情况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唐三一怔：“林弟，你什么意思？阿盘难道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还记得他说的那场战争吗？他说因为我们对付的都是一些本地罪犯，所以不便告知，可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超出了这个范围。”
耳机中传来了一声叹息：“哎，这件事我无权向你们透露，你们所有人若是都想知道，我可以向长官申请，但是他们是否同意我并不能保证。”
林峰闻言望向众人
唐三一脸的不屑：“阿盘，这种事还需要全民投票吗？你就赶紧去请示吧，不然这活我们没法干了。”
项洁这时问道：“林峰，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有一伙身怀异术的人存在，而这有可能就是情报局执行战时条例的原因。”
“异术？”项洁显然不明白林峰使用的这个词。
“难道你觉得死灵咒是一种常见事物？”林峰反问。
“按照你的说法，三昧大师的咒术岂非也在其列？”莫妮卡说道。
林峰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在他心中早已将自己也归入到了异术者的行列。
盘古这时说道：“请求解密的申请我已经发到了局长大人的邮箱中，理论上讲他应该在三个工作日内给我回复。”
“三个工作日？哈，那这三天我们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唐三对于情报局的效率颇觉不满。
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给你三天假期，你何必这么愁眉苦脸？看不出你竟是个工作狂。”
唐三如梦初醒，一拍脑门：“我什么时候到了不让加班就不高兴的程度了？该死，该死，这两天让我们好好耍耍。”
忙了一天一宿，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既然事情陷入僵局，便也只能等等再说了。
因为龙九的存在，八个人排了值班表，第一班由彼得和项洁值守，每个班都是六个小时。
下一个班就是唐三与林峰，所以两人决定立即返回别墅补觉，可才走到门口，林峰的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