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音看着女儿,认真询问:“绵绵是真的不想进宫吗?那娘亲让琳琅留下来陪你,可好?”
她不会强迫女儿去做她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但陈清音是要进宫的,能否将胡允深和梁云燕的奸情揭穿,全看今日了。
胡绵绵委屈地眨了眨大眼睛,很犹豫。
她若让娘亲一个人进宫面对,小家伙也放心不下。
于是,她只能默默叹气。
去就去叭!
这么久了,那只白虎没有再出来闹事,肯定是已经放过她了。
毕竟虎魄在她身体里,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想通了的胡绵绵长舒一口气。
“娘亲,我们一起去叭。”
陈清音笑着点点头,这才拉着胡绵绵,一起去门口乘坐马车。
胡允深已经站在另外一辆马车边了。
看见陈清音来了,他顿时道:“清音,跟我们坐同一辆吧?”
他刚说完话,梁云燕就挑开帘子,露出一张粉白的脸,好似很有底气一样看着陈清音。
陈清音不是认不出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于是冷冷撇开眼眸。
“不用了,我坐我自己的马车,宫里见。”
说着,她带着胡绵绵与琳琅上车。
胡允深看着陈清音马车远去,流露出一抹阴狠的表情。
入宫以后,天色已夜幕初上。
凛冽的北风刮过皇宫中的办宴殿,丝毫没有减少热闹的氛围。
皇上为了彰显大国财力,将办宴的地方选在了宫中的一座观景山上,整个大殿延山而建,造景古朴幽美,占地面积也不小。
这会儿,已经来了许多权贵,他们觥筹交错,在殿外各个地方攀谈闲聊。
陈清音刚牵着胡绵绵的手出现,就有人朝她看来。
胡绵绵扭头一瞧,竟是她大舅舅,陈清音的大哥陈翰墨,他身边站着他的长子陈鼎鸣。
见陈清音的目光扫过来,陈鼎鸣抬起手,正要打招呼,陈清音又收回了目光。
面色淡然的,好像不认识他们一般。
陈鼎鸣一愣,抬头看向陈翰墨:“父亲,姑姑还在生气。”
陈翰墨抿唇,沉沉的眼眸里,浸润着一抹无奈。
太监高声传报:“皇上和淑妃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簇拥过来,拱手恭贺新年。
今日特殊,皇上竟然没有跟皇后出席,反而带着多日没有露面的淑妃。
有些聪明人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后宫的形式变化。
看来上次淑妃大难不死以后,确实恢复了之前的恩宠。
“听说今天皇后不舒服,都不出席了。”
“什么不舒服,我猜,是没有争过淑妃!”
众人小声议论。
皇上跟大臣权贵们去交谈聊天,淑妃便被女眷们围了起来。
然而,淑妃抬眸,看见人群中的陈清音和胡绵绵,她立刻招招手。
“清音,来,带着绵绵过来。”
陈清音将女儿带上去,众人连忙让开一条道。
淑妃含笑跟陈清音寒暄:“好久不见,清音,你也不来宫里看我。”
陈清音无奈:“家中事情太多,你也知道,我最近腾不开空,这不,一有机会我就带着绵绵来了。”
她俩感情极好,谈话寒暄间,好似一对亲姐妹。
周围的贵妇人们暗暗心想,陈清音就算嫁的不好,可到底还是有靠山。
除了陈家,她背后还有淑妃,以后也是得罪不起的。
胡绵绵正在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那只白虎忽然冲出来。
这时,淑妃弯腰,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眯眯的:“绵绵,你想不想干娘?”
胡绵绵转眸看向她,顿时伸出小手要抱抱。
“干娘,我想你啦,要抱抱。”
淑妃大为欣喜,笑着将她抱起来,捏着她粉白圆润的小脸,展示给众人看。
“你们瞧,本宫就说过绵绵是有福之人,不仅脸上的胎记没了,还如此聪慧。”
“来,干娘就将这九珠凤钗,送给绵绵。”她从头发间拔出那枚精致的金钗。
通体金色,光芒闪耀,簪头一只翱翔的金凤,是最尊贵的象征,凤凰的尾巴镶嵌着九颗圆润东珠,极为漂亮。
陈清音看见淑妃将凤钗插入胡绵绵发中,她顿时道:“娘娘何必给这么重的礼物,绵绵还是个孩子,恐怕她承受不住。”
阖宫里,原本只有皇后才能戴凤凰之类的饰品,但淑妃如今盛宠优渥,皇上特地给她开了先例。
淑妃抱着胡绵绵,亲了亲她的小脸:“我这个做干娘的,给孩子送上凤钗怎么了,以后她出嫁了,本宫还要为她准备一百八十八抬凤嫁!你呀,就别阻拦了。”
周围的女眷们倒吸一口凉气。
一百八十八抬凤嫁?那已经赶上公主的规格了。
淑妃敢许诺,必定是皇上纵容,真是令人艳羡!
胡绵绵小手摸着金钗,感觉到沉甸甸的,肯定很贵!
“谢谢干娘,我很喜欢喔。”她眨着大眼睛,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淑妃见她脸蛋圆圆可爱,更是喜爱的不行,抱着就不松手了。
女眷们对着胡绵绵又是一顿恭维。
站在不远处的梁云燕牵着梁若笙,咬牙看着这一幕。
淑妃对陈清音太过看重,两人的关系也极好,梁云燕嫉妒的要死。
“若笙,我们去那边,看看你爹安排的怎么样了。”
她拉了一下梁若笙,却见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若笙?你怎么了?”梁云燕疑惑。
梁若笙脸色苍白,目光死死地盯着淑妃的方向。
她上一辈子就是被淑妃命人活活打死的。
没想到再见到淑妃,她竟然浑身战栗,来自前世死亡恐惧的害怕,深入骨髓。
她甚至连靠近一步都害怕。
“娘,我们快走,别看陈清音她们母女俩得意了。”梁若笙回过神,急忙拉着梁云燕离去。
梁云燕找到了胡允深。
两人警惕地看了眼四周。
胡允深:“一会宴上,你安排若笙故意将陈清音的衣服碰脏,知道怎么做吧?”
梁若笙脱口而出:“我就怕淑妃怀疑。”
“怕淑妃?你想多了!宴上酒污倾洒,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你是孩子,淑妃也挑不出理由责怪你。”
梁若笙心里砰砰打鼓。
胡允深不了解淑妃的个性,淑妃手段那是相当凌厉。
别看她对陈清音和颜悦色,就觉得她是个好人了。
在跟皇后的宫斗里,淑妃一直占据上风,那个女人,可不是一个狠字能完全形容的。
梁若笙只能咬牙:“我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