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个资料打了三天，第二天开了1单，第三天是3单。
第4天早会结束后，小风来到组长工位前，“组长，可以给我分点新资料吗，我的打完了。”
组长登录他的系统大致查看了一番，又看了下单记录，说道：“你这个出单率不行啊……这样吧，我先分你60个，好好打……”
80个打了3天，60个，那不是只能打2天嘛……
可是组长只顾盯着电脑屏幕，面无表情，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小风也没有多说，“好的，谢谢组长……”
到了下午四点多，组长把小风叫到跟前，“今天出了2单？还不错，我刚听了你的几个录音。”
然后点开几个未成交的录音，跳跃着让小风自己也听了一遍，“你这样打单不行啊？你得改。”
小风连忙问道：“那我应该怎么改比较好。”
组长只是盯着电脑，“那些好的录音，你入职第一天我就发给你了，你多听听，好好对比，回去想想该怎么改进吧。”
小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答了一声“好”，便回到座位听起录音来。
一会儿，组长过来了，语气不满，“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你不抓紧时间打电话出业绩，听什么录音？”
小风只得关了录音，开始打电话。
到了6点，同事们陆陆续续都走了，小风便打开录音听起来。
听了不到五分钟，组长过来了，“你还不下班？”
“我想听听录音……”
组长挥手一划，“你看看，两三百人都走光了，你还听录音？马上就要锁门了。”
小风只得关了电脑，打卡下楼。
明珠在楼下等着，见他走出大门，迎了上来，“你不是听录音吗？”
“组长不让听，说要锁门了……”
第二天中午，小风没有午休，而是听录音。
此时整个办公区域安安静静，只有空调和电脑主机的声音，为了不影响他人休息，小风将话筒音量调到了最小。
到了五点钟，组长又将小风叫到跟前，“听了你今天的几个录音，你这样打电话不行啊，得改。”
小风点点头，“我中午听了那些好的录音，已经在改。”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组长都把他叫到跟前，还是那句，“你这样打电话不行啊，得改。”
其实每天下班后小风明珠都在探讨话术、打单的问题，不断调整、改进，精益求精。
但是组长还是一句这话，小风实在忍不住，于是一脸诚恳地问道：“组长，你就告诉我，我该怎么改，我肯定改，你让我自己想，我想不出来啊……”
组长依旧面无表情，“每个人都不同，我告诉你了，那不就是我的想法么，我的想法不一定适合你，你还是自己想吧……”
回到座位，小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生起一股怒气，你是组长啊，你就说我不行，又不告诉我哪里不行，也不告诉我怎么改，就一句让我想！
我要是能想出来，那我还问你干嘛，要是新员工遇到问题都能自己想出来，那还要你这个组长干什么？
怒虽怒，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风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连同那怒气一起咽了下去，翻看着系统里的资料继续打起电话来……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组长没有来叫小风说什么，小风除了找组长要客户资料，也没有去问她什么。
这天下班前，组长来到小风跟前，“你要抓紧出单，后天是考核最后一天，要是不达标，只能去办离职手续。”
小风问道：“还差几单？”
“还差6单，你自己抓紧。”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小风来到组长跟前，“组长，可以给我再分100个新资料吗，上次分的新资料已经打完两天了。”
“新资料还没过来，其他人还要，先给你80个。”
80个就80个吧，小风回到座位开始打电话跟以前的老资料。
到了十点钟，系统弹出窗口提示有80个新资料入库。
小风勾选了“所有”，点击了“搜索”，看着那个总数量，他疑惑起来，“280？我昨天还有400呢！怎么一下子就少了200个？”
一会儿，他明白过来，之前常有资料被抽走，那是被组长收回了。
这次肯定也是。
唉，我明天就要考核，找她要100个新资料，她就给我80个，这还不算，还抽走我200个，这……
反正也是老资料，算了……
他将“分配日期”勾选为今天，找出刚分的80个资料，打起电话来。
临到下班，他出了3单。
第二天上午，出了1单。
午休后，组长过来，依然面无表情，“最后一下午，还有2单，不然就去办手续。”
小风埋头打着电话，新资料打完了，出了1个单。
看看时间，已经下午4点39分。
还差1单。
是继续打以前的老资料，还是找组长再要一点新资料？
50个，30个，哪怕20个也行，我肯定能再出1单。
抬头看看，组长的座位上没人。
四周看了一圈，没看到。
那就打老资料吧。
他刚讲完一个电话，正要打下一个，组长来到他身后，“不用打了，去办手续吧。”
小风回过头，不知怎么的突然笑了起来，“办手续……就差1个，差一个都不行吗？”
她依然面无表情，“不行。你现在就去，人事也要下班了。”
小风知道多说无益，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来到人事部。
“你就叫秋小风吧，这张表，填好就行。”
小风抬头，“我就差一个，差一个都不行？”
人事看着电脑，“这是公司规定，我们只能照章办事。”
小风拿起离职申请报告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见下面“小组意见”那一栏里已经赫然写着“同意”两个大字。
签名处是组长姓名，然后是年月日。
他心一凉，知道不必再说，拿起笔来，姓名，性别，年龄……
“离职原因”那一栏，他本想多写几句，算了，都离职了，还说那些干什么，就写了个“个人原因”……
路上，明珠一问再问，小风只是闭口不言，“回去再说。”
转了地铁，下了公交车，小风恨恨说道：“回想一下，我的猜想是对的！当初不是她选的我，而是她别无选择！所以一直针对我，无非是想让我早点走！”
明珠也回想起他进公司后的一桩桩一件件，安慰道：“事已至此，也无所谓了……好在我业绩稳定，生活费不成问题，你也别着急，先休息一段时间……你看那边有炸串和奶茶，我们去看看……”
小风依然愤愤不平，“想当初我秋某大小也是个二人之下二三十人之上，向来只有我招聘、考核别人，没想到今天反被她淘汰开除了！”
明珠笑笑，“走都走了，还想那些干啥，说不定有更好的工作等着你呢！这个炸串闻着好香！你点吧……”
吃着吃着，小风心意难平，“我找她要100个新资料，她就给我80！要是多给我20个，肯定能出一个啊！我就差那一个！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年纪比你们大好几岁？你们都是20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小姑娘……”
明珠笑了，宽慰道：“电话销售跟年纪有什么关系，你别老是否认自己，她这个样子，你通过了考核以后还不是一样为难你，那还不如早点换了工作，好的不是好的，适合的才是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