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在收到了莉莉丝寄来的关于超位魔法的情报之后，跟阿尔坦交给自己的对比了一下，发现对方还真没有隐瞒，居然真的把超位魔法几乎毫无保留地交给了自己，最多就是不同地区给的超位魔法有些区别。
    这个问题其实林德也旁敲侧击地问过阿尔坦，得到的回答是超位魔法在他的国家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学，但大部分人连门槛都够不到，哪怕同样是高阶职业者，在一些人眼中，超位魔法使用起来也跟做法一样，根本看不懂。
    而这几周，灰白领的研究所几乎完全没有休假，全都在加班加点地研究阿尔坦带来的超位魔法。
    这些超位魔法看起来非常符合林德对于禁咒的刻板印象，范围极大，几乎就是奔着灭城起步去的，也正是这个巨大的范围，给奥数法阵和方尖碑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覆盖范围几乎是一座城市的超位魔法的魔力流通对方尖碑来说可是珍贵的参考资料。
    在解析超位魔法的这段时间里，林德除了日常处理公务之外，几乎一有空就往研究所跑。
    “总督大人。”
    莉夏此时正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说道：“我们发现了一些超位魔法的数据异常。”
    “超位魔法除了带来复杂的魔力流动之外，我们还测算出了如果超位魔法持续施展下去，会对魔力产生不可逆的质变，导致魔力凭空消失，对环境造成非常严重的打击。”
    但说完，莉夏又摇了摇头，解释到：“这个‘环境’并不是指自然环境，而是魔力环境。”
    林德摸着下巴问道：“魔力的凭空消失？”
    林德并不是没有想研究过魔力的本质，但这对林德来说还是有些太早了，毕竟现在连北境都还没完全收复，所以林德把科研的重心都放在了实用魔法上，但对于魔力的基本性质，灰白领已经做过许多实验了。
    一直有关注科研进展的林德明白，莉夏所指的凭空消失，并不是指魔力在施法结束之后逸散了，而是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就好比那些魔石建造的传统法师塔能够自行恢复魔力，造成效果延后的半永动效果，但莉夏所指的凭空消失，恐怕就是连这种半永动的情况都消失了。
    “我们计算过了很多遍，但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旦使用了超位魔法，就会造成所在地区的魔力消失情况，虽然并不是所有魔力一起消失，但那些被超位魔法进行了不可逆质变的魔力是无法恢复了。”
    最后，莉夏有些紧张地摘下了眼镜，擦了擦说道：“不过总督大人，这都是我们计算的结果，实际情况还是得亲眼看到超位魔法才能确定。”
    数学是不会骗人的，如果莉夏的计算没出错的话，那么超位魔法真的会造成魔力的凭空消失。
    这个世界涉及魔力的东西太多了，林德哪怕动用研究所的所有算力都无法预测魔力消失了一部分之后会发生什么。
    但这也告诉林德，超位魔法的真相恐怕不像阿尔坦所描述的那么简单。
    说到底，在另一片大陆上待的好好的卡瓦尔王国为什么要付出阿尔坦口中的惨痛代价，来到这片土地上帮助各国发展魔法呢？
    如果可以的话，林德真的很想派一队人去看看无常之海的对岸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不要声张，关于魔力不可逆质变的实验也姑且暂停，等待我的命令吧，但是关于超位魔法的其余解析需要正常推进下去。”
    直觉告诉林德，这方面的实验会非常危险，哪怕要实验，也不应该在灰白领这种地方进行。
    莉夏点了点头，超位魔法确实给奥数法阵带来了许多的启发，也给莉夏带来了很多灵感。
    如果顺着超位魔法研究下去，搞不好方尖碑的影响范围能再度扩大，甚至能够办到远程连接，将各地的方尖碑连成一片整体。
    而对于超位魔法对魔力环境的不可逆影响，林德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精灵们给自己的警告，考虑了一会儿之后，林德还是决定先去问问精灵们，超位魔法这个有些不像魔法的魔法，本质究竟是什么？
    在心中略微思忖了一下之后，林德就让研究所暂时休息，让蕾娜先下班了，毕竟光是这几周的研究就已经让领地上的计算水平上升了一个台阶，剩下的就是不断的积累了，并不急于一时。
    虽然林德很担心研究人员累着了，但从蕾娜的精神状态来看依旧非常地兴奋。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从来没有想过魔力还能这么使用。”
    蕾娜在马车车厢当中不断地用夸张的手势和林德比划着。
    “如果用超位魔法上扒下来的新公式，套入到北风号的魔力引擎里，北风号的动力就能提升一倍不止。”
    紧接着就是一堆林德也听不懂的专业词汇，虽然最近有在恶补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但林德到最后也只能勉强听懂，通过采用超位魔法上扒下来的符文排序和新公式，能让把魔力转换成动力的传动装置效率提高一倍不止，而且还有优化空间。
    蕾娜在马车上神采飞扬，越说越激动，绿色的眸子里不断的闪烁着光彩，而林德则是在一旁时不时在自己听得懂的地方进行补充，并且鼓励着蕾娜。
    不过在听到传动算法优化方案的时候，林德突然说道：“既然传动算法被优化了，那是不是说魔力引擎的大小能缩小了呢？”
    而蕾娜则是反对道：“兄弟你在说什么，既然算法被优化了，那我们不是可以造个大大的引擎，直接把北风号建成一座城堡吗？一座移动的钢铁城堡，这实在是太棒了！”
    能听得出蕾娜确实很兴奋，蕾娜的样子也完全不像是灰白领地位最高的贵妇人，更像是准备亲手搭建自己新玩具的工程师。
    但林德却是思考道：“如果引擎变小了，那不就可以开始研究汽车了吗？”
    “什么汽车？”
    看着蕾娜好奇的目光，林德伸手解释道：“就比如这架马车不用马拉，用魔力引擎让车自己动起来，而且也不需要铁轨了，直接用一套新的，更加简化的操控装置，只要人坐在上面，就可以操控车厢。”
    听到林德的解释，蕾娜两眼放光，马上有了新的构想。
    “那么如果在车厢上加装装甲，是不是就是一架不用马拉的战场战车了？如果再在车厢上装上火炮的话！”
    蕾娜的脑海中马上就有了草图。
    “但那样的话老式的引擎就用不了了，得重新开始设计，而且战场的情况复杂，不可能像城里一样都是平整的路面。”
    一涉及到战争方面，蕾娜又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天赋，马上就在车厢的车壁上开始写写画画。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蕾娜在战争武器上的跳跃思维了，但是当林德看到车壁上蕾娜画出的坦克雏形时，还是有些震惊了，虽然设计的很像马车车厢，而且很臃肿，但接下来只要照着这个做减法就行了。
    但是当马车行驶回总督宅邸的时候，蕾娜却打算把车厢墙壁上画着的草图全部涂掉，并且喃喃道：“还是不行，这样装甲太重了，哪怕新式引擎也很难带着火炮进行长期作战。”
    林德却是拦住了蕾娜，鼓励道：“设计已经很完美了，我们完全可以给这个战车专门设计一种火炮，其他问题都可以慢慢解决。”
    “把这个车厢拆下来吧，这些可都是重要资料。”
    虽然这个车厢是王都那边送的，非常的珍贵，但近卫们还是毫不犹豫地开始上手拆卸车厢，正如总督所说，上面都是夫人写下的珍贵研究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