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体征正常。”
    “魔力反应正常。”
    “没有侵蚀反应。”
    一队人马从黑雾当中撤了出来。
    这队人马的组成相当地复杂，有自愿前来做实验的志愿者，也有监狱当中即将执行死刑的死囚犯，还有被告知，参加这项调查，就能够减免刑期，甚至不再牵连家人的涉事贵族。
    不同的人被分为了不同的组别，带上不同的装备进入黑雾当中探索。
    魔族撤回东境之后还在不断地收缩，而主要的驻地被放在了东境靠海，并且位于黑雾边缘的地方，毕竟魔族虽然不受黑雾影响，但是那些人类贵族会。
    至于临近王都和北境的那些地方，基本可以说被直接抛弃了，但即便如此，因为黑雾的影响，林德也很难直接收复这些被黑雾侵蚀的地方，只能派人慢慢地探查。
    而芙萝拉此时正仔细检查着撤出来人马身上的装备。
    如果是普通装备的话是无法抵挡无孔不入的黑雾的，哪怕全身包裹，穿着全套装备的死囚也依旧在侵蚀当中绝望地化为了怪物。
    但是提前用圣水洗礼的话，还是能起到一定的净化效果，至少目前看来在短期内，穿着用圣水洗礼的装备可以在黑雾当中自由穿梭。
    而另一个关键点则是人的精神状态，正如当初哈罗德拼死送出的消息中提到的一样，人的精神状态越是害怕，越是绝望，越是察觉不到生的可能性，就越容易被侵蚀，变成怪物。
    反过来也是一样，那些身经百战的士兵们和修女们踏入黑雾之中，不用圣水净化也完全不会变成怪物，就连最基础的侵蚀现象都没有出现。
    尤其是修女团的那些修女们，穿着全套装备，在没有圣水洗礼的情况下，甚至观测到了黑雾在主动远离这些修女。
    不过无论是那些修女们，还是囚犯们，如果长时间待在黑雾当中，精神状态都会受到影响，越来越糟糕，意志坚定的人还好，那些没有希望的犯人精神状态跌落的速度非常快，即便给那些犯人们使用圣水洗礼，也只会让犯人们在变成怪物之前，先行自己疯掉。
    这个调查结果让林德沉思了起来，黑雾的侵蚀程度居然真的和人们的精神状态相关。
    提灯梦境提出，人的精神会对梦境产生直接影响，那么能不能反过来，从梦境的变化来推测和判断黑雾对人的精神究竟产生了什么影响呢？以及这种影响是否能够被完全抵御呢？
    在林德的批准下，提灯梦境开始着手这方面的研究。
    另一方面，就是提灯梦境对联机梦境的研究，虽然名义上是用来研究被黑雾影响的人，会对联机梦境造成什么影响，但说实话，本质是为了研究提灯梦境之前提出的，全人类都互相连通着的深层梦境，有点像挂着羊头卖狗肉，来骗研究经费的。
    “以上就是这次调查的结果，还有提灯梦境那边的报告了。”
    莉莉丝一脸疲惫地将提灯梦境和教会这边的最新研究成果递给了林德。
    “嗯，辛苦了。”
    林德顺手接过，却发现莉莉丝还没有离开，正顶着黑眼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哥，我能休息了吗？”
    或许是为了稳定人心，女神教那边以极快的速度进行了新任教皇的选举，并且莉莉丝高票当选为了新一任的教皇，并且还是历史上第一位女教皇。
    这对林德来说自然是个好消息，莉莉丝已经彻底摆脱了曾经女王的这个身份，从一个政治人物转为了一个宗教人物，地位变化不大，并且合理地归入了林德的麾下。
    但现在宗教方面的事项太多了，莉莉丝不光要想办法将庞大的女神教会，归入到北境教会当中，而且还要想办法缓和，拟补和提灯梦境的关系。
    虽然在林德的协助之下，提灯梦境那边对于重回大家庭并不抗拒，但女神教这边就不一定愿意了。
    “你的假期又不是我安排的，你教皇自己给自己放个假都不行吗？”林德一边说着一边翻阅着教会那边的文件。
    但莉莉丝反而直接趴在林德书桌前不肯离开，林德只好无奈道：“好吧，我会找人和教会那边进行交接的，你先去休息吧。”
    “好耶！我就知道老哥最好了！”
    说完之后，莉莉丝完全看不出一丝的疲惫，一蹦一跳地离开了林德的书房，林德只能无奈地捂着脑袋一边看着调查报告。
    林德给莉莉丝安排那么多工作，何尝不是为了巩固莉莉丝在宗教那边的权力和威名，虽然这样会导致莉莉丝的名望越来越大，但名望越大才越安全，不过莉莉丝自从连接上了林德这个外置大脑之后，就直接开始摆烂了。
    在最新的研究报告上，提灯梦境尽量用林德能理解的词汇描述了现在的研究进展，只能说提灯梦境的研究方向是没错的，但是方法却越来越邪门了，因为提灯梦境至今都没能找到能代替脑仆提供算力的方法，或者说其他东西都没有脑仆那么高效。
    也可能有能够代替脑仆的东西，例如高塔所持有的那个所谓的“圣杯”，但很明显，那玩意儿是不外借的。
    所以提灯梦境开发了另一种榨取算力的方法，那就是把脑仆的技术无害化，将对大脑的影响和负荷降到最低，通过堆量的方式来给集体梦境提供算力，不光如此，提供算力的脑仆本身也可以在提灯梦境组织的集体梦境当中沟通，或者玩耍，并以此来治疗心理疾病。
    不过这需要林德的支持。
    提灯梦境的报告像极了林德前世看到主任为了批活动经费时候把活动描述得天花乱坠，不过最后林德还是连同之前对深层梦境的研究一起同意了，在提灯梦境保证了会对技术无害化处理的前提下，并且还让北境研究所的人去帮助提灯梦境。
    黛博拉再次代表着高塔来到了王都，此时刚好柏妮丝接替了莉莉丝的部分工作，向林德汇报提灯梦境的最新研究进展，而等到柏妮丝汇报完之后，黛博拉出声问道：“总督阁下，我能看看吗？”
    “你们对这个感兴趣？”
    林德晃了晃手中的汇报，看向了黛博拉。
    黛博拉这才注意到自己表现出的兴趣太过浓烈了，但还是伸手接过了林德递过来的汇报。
    越是仔细研读，黛博拉就越是沉默。
    那群修女居然已经摸到了意识海洋的边缘，再让那群修女深挖下去，说不定就能触碰到意识海洋了，但黛博拉觉得，现在的人类接触到这些秘密还是为时过早。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黛博拉说道：“总督阁下，我们需要和提灯梦境的负责人进行会面。”
    就在这个时候，高塔的研究者闯了进来，在黛博拉身边耳语着，与此同时，林德桌上的传讯机也响了起来。
    确认到传讯机消息的林德抬头看了一眼黛博拉，发现黛博拉的表情和自己一样的震惊。
    一条巨龙，黑色的巨龙在飞过几个小国之后，朝着东境被魔族控制的区域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