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衣见状,连忙点了点头跟上去,她们可能对付不了这个大魔王,但爹爹一定可以。
她们要去搬救兵了!
爹爹,救命啊!
殷长陵看着两个小身影越跑越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他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春风拂面,吹起花海,掀起一阵又一阵的彩色的波浪。
但在殷长陵眼里,却像是看不见所有色彩。
风吹进他的袖口,吹着他宽大的黑袍迎风飒飒作响,仿佛也在催促他,赶紧去追。
殷长陵还是没有追上去,一切全是因为,他心里难受的紧,又喜又怒,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她!
他现在突然得知,他的兮儿可能还活着,更不可思议的是——
兮儿不但还活着,还跟国师大人甜甜蜜蜜生活了三年!
她可知道,远在边疆的自己是怎样熬过这三年的吗,她到底有没有心!
他眸子里怒火中烧,那种被背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想要毁天灭地,让所有人都承担他的怒火!
好啊好啊,既然她不想做王后,那就做一个卑贱的侍妾好了!
殷长陵几近疯狂,眼底闪烁的崩溃能毁灭一切,毁掉所有……
别在他腰间的龙啸剑,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气,不断晃动发出阵阵响声,仿佛也在叫嚣着杀戮!
殷长陵心绪难平,而另一边,两只小狐狸也跑到国师大人卧房里去了。
她们两个还太小,又不是涂山灵兮那样,难得一见的天才修炼体质,除了化形,什么法术还都没有学呢。
所以,两只小狐狸一遇到难事,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去搬救兵。
还没见到万俟瑾和涂山灵兮两人,小狐狸就开始叫嚷起来,活脱脱一个小喇叭,吵得很。
“爹爹,娘亲,快点起来啊,外面忽然来了个大魔头,好像是在找娘亲呢!”
万俟衣还是嘴皮子更溜些,她没等涂山苏苏开口,自己这小嘴巴就上嘴皮碰下嘴皮,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了。
万俟瑾正抱着自己的亲亲夫人午憩,他昨夜折腾的狠了,为了赔罪,特意午时来哄睡。
只是,涂山灵兮似乎不需要他哄,刚一沾床就呼呼的睡着了。
万俟瑾就将她纳入怀里,两道身影互相依靠,互相依偎着,亲密无间。
他根本就没有睡,一直深情地盯着怀里的人儿,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所以,当万俟衣大喊着的时候,万俟瑾最先听到,他刚想使禁言术,让其禁言,就顿在原地了。
什么?
大魔头?
找兮儿?
万俟瑾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他立刻坐起身,帮涂山灵兮拢了拢她的青丝,随后小心翼翼的绕过她下床。
“你说什么,衣衣,小点声去外间说,别吵醒了你娘亲。”
万俟瑾一手抱起万俟衣,另一只手牵起涂山苏苏,去到了正厅。
这时,他才放下怀里的万俟衣,神情严峻,脸上带着一丝凝重,轻声说着。
“现在可以说了。”
万俟衣粉雕玉琢的小脸儿上,满是汗珠,热得脸都红了,看来是跑的很急。
她刚一落地,急的开始蹦起来,拽着万俟瑾的袖子,小声却又很急促地说着。
“爹爹,外面来了一个很吓人的叔叔,他长得很像苏苏,还问我们娘亲叫什么名字,他是个坏蛋!”
“你说他长得像——”
万俟瑾重复了一遍,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什么。
莫非是殷长陵来了?
他瞬间绷直身子,如临大敌,怎么会如此,也没听苏八提起殷长陵会过来啊?
万俟瑾收买了宫中的苏八,作为自己的眼线,他也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了。
苏八与各个大臣也都有勾结,自己只不过是顺势而为,需要知道殷长陵的行踪罢了。
只是没想到,殷长陵来的这么快,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最关键的是,殷长陵好像知道了兮儿在国师府,不然,不会这么问的。
这件事对万俟瑾来说,是一件再棘手不过的事了,他不能杀死殷长陵,但殷长陵却能杀死他。
二人相争,他必定会是死的那一方。
可是,即便是这样,万俟瑾也不打算退缩,兮儿本就是他的妻,怎么可能让她被别人夺走!
所以这一场必输的仗,自己必须迎战。
万俟瑾眼神里闪过一抹坚定,不过在此之前,他得保护好兮儿和自己的孩子们。
于是,他蹲下握住万俟衣的小手儿,耐心的叮嘱着,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衣衣,等爹爹走后,让你娘亲施展瞬移术,将你们带走,离国师府越远越好,不要回来了。”
“爹爹,你要去哪儿,我们一起走啊?”
听着万俟衣稚嫩的小嗓音,万俟瑾无奈的叹息一声,若是能躲,他早就躲了。
可他也知道,守护龙脉是国师一脉的职责,除非人死道消,否则,自己不能离开龙脉太久。
上天是公平的,在给予你某项超乎常人的天赋时,总要有所制约。
不过幸好万俟衣是个女孩儿,不用尽这劳什子的责,可以有机会在外面度过一生。
“爹爹先去打跑那个坏蛋,再去找你们,乖乖听话啊。”
“不要告诉你娘亲,父亲去打坏蛋的消息,不然,你娘亲该着急了。”
万俟瑾又跟着补了一句,他得把话说明白了,才能不引起涂山灵兮的怀疑。
他知道兮儿聪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起疑,所以还是不放心地嘱托着。
万俟衣虽然不大懂爹爹的心思,但一向听爹爹话的万俟衣,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也不想让娘亲忧心,娘亲只需要好好的,一切都有爹爹顶着。
“好吧,爹爹,衣衣记住了。”
“真乖。”
万俟瑾没有叮嘱涂山苏苏,他站起身,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将她带去给殷长陵。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决定不给殷长陵了, 孩子还是跟在母亲身边最好。
想到这儿,万俟瑾摸了摸涂山苏苏的小脑袋,随后就转身离去了。
他的背影带着莫名的萧瑟,看起来尤其凄凉,可惜,此时的万俟衣还不懂其中的含义。
不知道,这一去,就代表了或许一生都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