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和海忠带着御前的小太监们将宫里的太监们都查了个遍,也没有查出来是哪个宫做的,甚至连内务府、浣衣局和辛者库的太监都查了。
二人回到碧霄宫殿内复命的时候,跪在地上不敢多说什么。
“还有你们二人查不到的事儿呢,那可真的奇了?”永德帝坐在秦玉昭的床榻前,神色平静,语气中带着深深地怒意。
海忠跪地请罪,“圣上息怒,是奴才无用。”
皇后和太子秦时宸站在永德帝旁边,帮着他拍背顺着气儿。
“宸儿,这件事儿你带着人去查,朕就不信还查不到!”
太子秦时宸应下,姜寒回话,“陛下消消气,请听微臣一言。”
永德帝没有说话,姜寒继续说下去,“微臣认为,找到这件事儿的幕后主使很重要,但是柔嘉公主殿下受到了大惊吓,是碧霄宫的宫人护主不力,这样的奴才,就算是留在柔嘉公主殿下身边也是吃干饭的,若是再出现这样的事儿,谁也承受不起,打发了这些奴才,也很重要。”
永德帝还没有说什么,太子秦时宸不干了,“姜督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差事儿没有办好,惹得父皇龙颜大怒,就要把这些都怪在奴才身上吗?”
秦玉昭身边的人都是有用的,还有一部分是太子秦时宸的人,姜寒开口就是要处置了这些人,他自然是恼火。
“陛下明鉴,后宫的事儿,微臣不如海总管懂得多,若是太子殿下说微臣推脱责任,可以问问海总管。”姜寒说道。
海忠接话,“陛下,按着规矩,也为着柔嘉公主殿下的千金玉体着想,这些人留不得了。”
海忠和姜寒在御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是不知道他的手段,不可能公然和他唱反调,驳他的面子。
皇后发话了,“陛下,这些都是昭儿用惯了的人,让他们继续伺候着,将功补过岂不是更好吗?”
皇后发话,海忠不好再说些什么,但是姜寒不一样,在他这里,犯了错的奴才,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是宫里的规矩。
“皇后娘娘真的仁慈,舍得自己的女儿,也要让奴才们将功补过。”姜寒行着礼,但是气势丝毫没有减弱。
碧霄宫内的奴才们都在战战兢兢地跪着,看着姜督主这个架势,今日是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了。
“姜爱卿这话说得有道理,皇后,朕让海忠再挑些得力的宫人进来伺候着,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永德帝拍着皇后的手,但是心却已经偏了。
皇后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永德帝说的话就是圣旨,她就算是不服气,那也要忍着了。
“陛下圣明,臣妾代替昭儿多谢陛下恩典。”
众人都在碧霄宫陪着秦玉昭,直到下午,看着秦玉昭服了药,安稳地睡去众人才离开,只有太子秦时宸还在碧霄宫里守着她,一个时辰后,秦玉昭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昭儿醒了。”秦时宸接过宫人奉上的温水递到了秦玉昭的嘴边,“先喝口水。”
秦玉昭微微颔首,喝了几口水,挣扎着坐起来。
两个宫女见状,连忙上前扶着秦玉昭起身,并且在她的身后放了两个金丝软枕,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位新主子。
“都退下去吧。”
秦时宸挥手,屏退了所有的宫人,自己静静地坐在床榻边,等着秦玉昭缓和过来。
秦玉昭现在的腿还是软的,但是神志已经恢复过来了。
“身边的人怎么换了?”
秦时宸攥了攥拳头,“还不是姜寒那个狗阉人,自己查不到这件事儿的幕后主使,就要把你身边的人换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姜寒的话,在永德帝心里比他这个太子的话还有分量呢,这让秦时宸怎么可能服气?
秦玉昭直接翻了个白眼,“一个狗奴才而已,真的不知道父皇为什么这么器重他。”
秦时宸喝了口茶水,“今日的那个小太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最近有没有对付过什么人?”
秦玉昭摇摇头,“我能对付什么人,最近让我颇为烦心的,也就是定安侯的那位了,本来是想和沈奕一起让她身败名裂,没想到她居然能够活着出了东厂,沈奕直接被流放了。”
秦玉昭重重叹息,沈奕是因为她,才经历的这一切,现在沈奕在流放的路上,她不可能说服自己不去担心。
“昭儿,现在你是什么身份,沈奕又是什么身份,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了,你忘了沈奕吧,这样对你好。”秦时宸劝着,沈奕现在就是一个无用之人,秦时宸自然是不会再同意他和秦玉昭之间的事儿。
一个罪人而已,如何能配得上秦玉昭这位千尊万贵的嫡出公主。
秦时宸的话,秦玉昭不能苟同,“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爱一个人就只是爱上他的身份吗?皇兄自己把婚事儿当成了一桩交易,却没有资格要求人人都和你一样!”
“说什么呢?”秦时宸皱眉,对秦玉昭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大。
“不对吗?”秦玉昭毫不示弱,兄妹二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
秦时宸算是冷静的,秦玉昭的情绪有些激动,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秦玉昭多多少少还是怕这个皇兄的,看着他不说话,自己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是掉了几滴泪水。
沈奕是她的少年郎,是让她心动的人,她怎么能够轻易地忘掉,轻易地放弃呢?
即使现在沈奕已经被流放边疆,可是还有一些微弱的希望,让她想再坚持一下。
“皇兄还记得给沈奕的条件吗?若是沈奕还能做到呢?”秦玉昭红着眼眶问道。
秦时宸勾了勾唇角,“若是他在真的能做到,我就答应你们之间的事儿。”说着,他直接起了身,“总觉得这件事儿和秦时瑞脱不了什么关系,孤要亲自查查晋王府了,若是孤直接出手,扳倒了秦时瑞和定安侯府,你和沈奕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有些事儿,还是你自己想清楚吧。”
秦时宸起身离开了,留给秦玉昭的,只有一个冷漠的背影,还有无法言说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