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姝想想也是，当今陛下永德帝连自己的儿子都怀疑，更何况是姜寒。
虽然大家都说，永德帝信任姜寒，那也是相对而言，坐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听惯了别人那虚假的奉承，能够相信的人，也就只有自己了吧？
顾婉姝放手，“那你就放心吧，就算是你过来也无碍，我已经给容容放假了。”
“多谢。”姜寒相信，那一刻的顾婉姝，绝对是站在他的位置上，只为他考虑的。
聊完了几日后的事儿，二人开始说今晚的事儿，毕竟刚刚在裴侍郎裴凯府上发生了什么，他们一个看得真切，一个听得清楚。
“直接弹劾。”姜寒冷了脸，“裴凯实在是放肆，我朝律法根本就容不下这么胆大妄为的人！”
姜寒谁都不怕，一个小小的侍郎而已，发落了就直接再换一个，他不做了有的是人挤破了脑袋想做。
若是心慈手软，整个朝堂上人人效仿，那岂不是要反了天了？
“弹劾有证据吗？”顾婉姝反驳，空口无凭，如何弹劾？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儿，发落了裴凯，他的小妾冯梦要怎么办？若你是弹劾，定是要揭开一个女子不堪的过去，冯梦若是不想揭开呢，这不是要把一个无辜的女子逼上绝路吗？”
许是同为女子，在这件事儿上，顾婉姝不得不多站在冯梦的位角度上考虑。
姜寒一愣，之前弹劾官员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们的家眷，现在想想，或许那些女子，才真的是最最无辜的。
就拿冯梦来说，青楼女子，替身多年，若是这件事儿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她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你有法子？裴凯有问题可是你说的，可不能手软。”
顾婉姝坐在椅子上，葱白的手指摩挲着茶盏，低眉微思良久，终于开口，“我这个法子，只能先试一试。”
“你能给我多久的时间？”
“越快越好。”这句话，倒是很像姜寒的办事儿风格。
说完，姜寒就往外走，毕竟孙容还在外面等他呢。
“姜寒。”顾婉姝叫住了他，拿着药酒和纱布追了上去，刚刚想让他留步，脱口而出的，不是姜督主，而是他的名字。
姜寒停下脚步，看到顾婉姝手里拿着的药酒和纱布，伸手接过。
“今晚谢谢你。”
姜寒将药酒和纱布放在袖口，“不必谢，若是郡主真的要谢，我倒是很感兴趣，你为何知道这一切。”
“我……”顾婉姝不知道怎么说，被姜寒抬手制止住了。
“不想说不必勉强，等你慢慢说。”
这次姜寒先离开，顾婉姝愣在原地，她怎么解释？解释了他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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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中秋还有五日时间，顾记点心铺推出了新的活动，蛋黄口味的月饼三折售卖，掌柜的顾婉姝觉得，就算是有人要效仿顾记点心铺，也绝对没有人敢开这么低的价，谁让顾记点心铺挣得多呢？
对外，顾婉姝只说这是在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厚爱，其中的小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通过前几日孙容的观察，冯梦是最爱吃蛋黄口味的月饼的，一连买了八包，顾婉姝就不信，冯梦能对这次的优惠不心动。
至于裴凯，顾婉姝拜托了罗慕妍的父亲罗尚书找她说事儿，今日冯梦来，那也是要自己过来的。
蛋黄月饼都已经快卖完了，顾婉姝终于看到了冯梦的身影，并且以晋王秦时瑞有话吩咐裴凯为由，将冯梦请到了雅间里。
冯梦拿着点心，跟着顾婉姝来到了雅间，好奇道，“郡主殿下，晋王殿下可是有什么话要吩咐我们家大人？”
裴凯能够做礼部侍郎，多亏了晋王秦时瑞，有什么话，冯梦自然是传的。
顾婉姝首先落座，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请冯梦坐下，“侧夫人请坐，不是表哥找裴大人，是本郡主想找侧夫人您说说话。”
冯梦有些纳闷，但是就算是给了裴凯的仕途，也不敢驳了顾婉姝这位郡主的面子，若是这件事儿被晋王秦时瑞和定安侯世子顾之齐知道了，定是要不悦。
“郡主殿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冯梦说着，坐在椅子上。
顾婉姝先给冯梦斟满了一盏茶水，“听说裴大人和侧夫人感情甚笃，本郡主实在是羡慕啊。”
冯梦垂眸微思，真的是感情甚笃吗？她的苦楚向谁说呢？
“郡主谬赞了，郡主殿下也会找到一个对自己好的男子的。”冯梦这么附和。
这话顾婉姝没接，而是直接戳破了这谎言，“听说侧夫人长得很像是裴大人的青梅竹马，不知道这件事儿，是不是真的？”
顾婉姝的话，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到了冯梦的心里，她手中的茶盏，也不小心打碎在地面上。
“看着侧夫人反应，看来这件事儿是真的了？之前的时候，本郡主还不相信呢。”顾婉姝又补充了一句，她知道自己的这些话会激怒了冯梦，可是若自己好言好语地说，冯梦一定会选择隐瞒的。
“郡主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冯梦脸上对顾婉姝的恭敬尽都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不解，是惶恐不安。
看着冯梦的眼眶微红，顾婉姝赶紧过去，握住了她的手，“侧夫人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
顾婉姝一直在帮着冯梦拍着背安慰她，帮着她平复自己的情绪。
冯梦慢慢地冷静下来，对着顾婉姝摇摇头，“婉宁郡主殿下的心意，妾都明白，可是您救不了妾的。”
若是不管这件事儿，不扳倒裴凯，晋王秦时瑞就会有危险，不管今日的结果如何，顾婉姝总要一试。
一次不行就两次，总之，裴凯是绝对不能留着了。
“那总得先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吧？”顾婉姝说着，又给冯梦斟满了茶水。
冯梦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花茶，重重地叹息，开始给顾婉姝讲述着，她和裴凯之间的一切。
“婉宁郡主殿下，人人都说，裴侍郎年少有为，多年深得陛下重用，可是谁又知道他其实就是一个杀人凶手呢？”
冯梦这话，顾婉姝有些听不明白，裴凯到底杀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