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姝和苏雯雯的争执打闹直接惊动了从护国寺回宫的永德帝。
养心殿内，海忠端着一盏雨前龙井步上金阶，姜寒将茶接过来恭敬地递给了永德帝，嘴上劝着，“陛下，您喝盏热茶消消气。”
永德帝接过茶盏，直接放在了御案上，沉着眼皮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位郡主和罗小姐。
殿内还站着皇后、慧贤妃、太子秦时宸、晋王秦时瑞、柔嘉公主秦玉昭、六公主秦玉雪、苏丞相、定安侯和罗尚书。
惊动了这么多的人，可见顾婉姝和苏雯雯动手的事儿闹得有多大。
苏雯雯跪在地上，泪水不停地落下，看得皇后和秦玉昭赶紧过去安慰她，苏家千娇万宠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陛下，臣女……臣女是去买点心，没想到……今日要被顾家的人……差点儿打死了。”
苏雯雯被顾婉姝打得鼻青脸肿的，埋头在柔嘉公主秦玉昭的怀里，根本就不想见人。
虽说都是郡主，但是苏雯雯是永德帝发妻的侄女，叫他一声姑父，永德帝自然是偏向她这一边的，但是姜寒不这么想，顾婉姝有着上一世的记忆，上一世一定是苏雯雯得罪她了，揍她肯定是有揍她的道理。
“顾婉姝，这是怎么回事儿？”永德帝厉声质问，仅仅是叫了顾婉姝的全名，众人便知道陛下是要问罪了。
顾婉姝跪在地上，她可没有像苏雯雯这么能演，只能陈述事实了。
“启禀陛下，今日平阳郡主去了顾记点心铺，去了之后就寻找那日对柔嘉公主殿下不敬的小丫头，臣女和罗小姐还有侍女们阻拦，她便用言语侮辱我们，说出的话，实在是难听，臣女害怕那话污了陛下的耳朵。”
“臣女可以作证，婉宁郡主的话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察。”罗慕妍说道。
“那你们就动手吗？这是京城，天子脚下岂容你们放肆！你们顾家对苏家的人要做什么？”秦玉昭站在顾婉姝的面前，伸着手指着她数落。
“公主殿下息怒，臣女不是好武之人，公主指着臣女的同时，不如问问苏雯雯为何挑衅，说起来还是为了公主你呢。”顾婉姝直言不讳。
对苏雯雯动了手是她不占理，可是若追究事情的始末，她也未必没有胜算。
“你！”秦玉昭指着顾婉姝，“你这是污蔑！”
“父皇，您给儿臣做主啊。”
看着皇后想说话，姜寒首先说道，“陛下，微臣拙见，那日点心铺，那个小丫头对着柔嘉公主殿下不敬，公主殿下这是心里还有气儿呢，看来得发出来啊，公主殿下，微臣说的对吗？”
姜寒的声音有些压迫感，虽然是问秦玉昭，但是事实他刚刚已经陈述一遍了。
秦玉昭想了想，今日顾婉姝犯了大错，正好将那个小丫头处置了。
在保自己和保着那个小丫头之间，顾婉姝肯定会选择前者的。
“是，父皇，那个小丫头现在就在顾记点心铺，因为她雯雯搭上了半条命，为了雯雯，儿臣要处置了那个小丫头。”
定安侯拱手说道，“陛下明鉴，那个小丫头那日冲撞了柔嘉公主殿下，微臣已经做主将她辞退了，微臣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如何让公主殿下处置？”
“不可能，她一定还在点心铺！”秦玉昭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半个月，她的人已经找那个小丫头找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秦玉昭一定要找到她，找到她就处死她，免得有人还敢对自己不敬！
顾婉姝看透了秦玉昭的情绪，“公主殿下为什么笃定？难道查她了？臣女说没有就是没有。”
姜寒接话道，“陛下，既然柔嘉公主殿下一口咬定那小丫头还在顾记点心铺，不如微臣带着人去看看，若是那小丫头真的在，微臣就将她带来，交给公主殿下处置如何？”
姜寒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暴起，那是他对柔嘉公主秦玉昭的恨意，事情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她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刚刚姜寒已经命东厂的人围住了顾记点心铺，若是那个小丫头还在的话，一定跑不了的。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小丫头就是姜寒的妹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要守护的人。
见永德帝答应了，姜寒便带着东厂的人去了顾记点心铺。
姜寒回来是半个时辰之后，秦玉昭和苏雯雯本来以为姜寒收获颇丰，没想到姜寒是两手空空回来的。
“陛下，微臣已经将顾记点心铺翻了个底朝天，没看到那日的那个丫头。”姜寒禀报完，秦玉昭立刻反对，“不可能，怎么会没有呢？”
“公主殿下是怀疑微臣的话？欺君这顶帽子，微臣真的戴不起。”姜寒说道。
“姜督主确定没有包庇，上次不是就提前给晋王打好了招呼了吗？”秦时宸讽刺了一句。
他说的是上次裴凯的事儿，姜寒因为提前和晋王秦时瑞说了一声，让永德帝龙颜大怒，谁还不知道呢？
“太子殿下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去看。”姜寒回道。
苏雯雯见状，捂住了自己的脸颊，“陛下……陛下，臣女的脸好痛啊。”
“够了！”永德帝气得直接咳嗽了两声，姜寒见状，赶紧上前帮着他拍背顺气儿。
“陛下，您今日已经累了一日了，不若就先到这里吧。”姜寒劝道，这也是在为顾婉姝解围。
“陛下，婉宁郡主实在是不像话，不如就不赐板子，先将顾记点心铺关了吧？”苏丞相提议，自己的女儿被打成这个样子，谁能不着急。
“大闹点心铺的是你们苏家人，陛下没有惩罚，已经是格外恩待，你们还想如何？”定安侯说道。
“别吵了！”永德帝彻底不耐烦了，“都去外面跪一个时辰，再有下次，朕一定严惩不贷！”
顾婉姝和罗慕妍、苏雯雯一起在养心殿外跪了两个时辰才回到铺子里。
雅间内，看着顾婉姝的膝盖又青又肿，孙容开始自责，“姝儿姐姐，对不起，这次又是我连累了你，你会不会赶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