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秦时瑞刚刚十五岁，皇子们都是十五岁最晚十六岁就要出宫开府，秦时瑞出宫开府第三日，秦时宸就安排了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候在他的房间，正好那日是永德帝的万寿节，秦时瑞多喝了几杯，回来之后已经醉了。
若不是小喜子谨慎，在秦时瑞沐浴的时候发现了那位女子，这件事儿的后果不堪设想。
秦时瑞知道了那是秦时宸的人，但是那时候的自己羽翼未满，根本就没有办法和秦时宸较量。
可是那天晚上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一样，也再次的告诉他，多年之后，他与秦时宸，必须是你死我活。
所以这些年，秦时瑞对着男女之情还有着一丝丝的幻想，可是提到婚事儿，更多的是害怕，害怕有一日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到后来发现她是秦时宸的人。
或许这就是他的软肋，他真的不可以让秦时宸抓住他的软肋。
秦时瑞坐在软榻上，喝了一盏凉茶，清儿的仇还没有报呢，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再次陷入秦时宸的圈套。
顾之齐不知道该怎么劝了，给顾婉姝使了个眼色。
顾婉姝想到上一世，秦时瑞也是这样，不想娶妻，问就是还没有等到有缘人，所以和罗慕妍错过了。
想想还真的可惜，顾婉姝觉得，择日不如撞日，有些话，不如就今日说了吧。
“表哥，若是真的有一个和你两情相悦的女子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会不会让她做我的表嫂，你看看我大哥和我大嫂。”
“你刚刚是不是进宫了？”秦时瑞听着顾婉姝的话，怎么听着和慧贤妃的话差不多呢？
“我像是进过宫的吗？”顾婉姝起身，搬着椅子坐得离秦时瑞近了些，“我真的知道有一位姑娘，我在她面前提起你她就会脸红。”
顾之齐在一边附和，“是吗？谁家的姑娘啊？”
顾婉姝自然的回答，“就是罗尚书的嫡女罗慕妍啊，在我铺子里帮忙的，表哥你上次去买月饼的时候，还是她给你包的呢。”
顾之齐深笑，“这么有缘分吗？”
“我也觉得有缘分啊。”
顾之齐和顾婉姝兄妹二人一边一唱一和，一边观察着秦时瑞的脸色。
秦时瑞沉默着，他确实见过罗慕妍，虽然没有了解过，但是知道罗尚书是个正直的人，就像是自己的舅舅定安侯那样的正直。
沉思良久，秦时瑞还是摇头，“算了吧。”
顾婉姝抬眸看向秦时瑞，只是他的表情太复杂，她看不懂，只能求助自己的大哥顾之齐。
顾之齐见状，认真地琢磨了片刻，“你是担心自己连累罗尚书一家？”
夺嫡之争何等地残酷，永德帝当初是杀了自己所有的弟兄才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秦时瑞知道他和自己的弟兄们之间，终究会有一场大战，赢了就赢了，成了这个国家的帝王，若是输了，不仅仅自己的命没有了，还会牵扯到更多的人。
秦时瑞按了几下额头，算是默认了。
“那你想过罗小姐吗？”或许是同为女子，顾婉姝对罗慕妍的理解会多一些。
“她认定了你，若是你失败了，她会如何自处？她能置身事外吗？她能全身而退吗？”
想到上一世，罗慕妍知道晋王秦时瑞出事儿之后，直接出家当姑子去了，在青灯下度过了自己的漫漫余生。
想到这里，顾婉姝看秦时瑞的眼神都已经变了，恨不得直接告诉秦时瑞自己重生的事儿。
可是罗慕妍和秦时瑞之间的事儿，顾婉姝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撮合撮合他们两个，没有资格替他们做决定。
顾婉姝咬着嘴唇沉默着，重生的事儿，很多事儿她都能够轻松地解决，可是秦时瑞和罗慕妍感情的事儿，她真的无能为力。
她没有办法因为同情罗慕妍，就强迫秦时瑞娶一个自己没有感情的人。
顾之齐也没有说话，这是秦时瑞自己的事儿，哪怕自己是他的表哥，他的伴读，也不能多说什么。
秦时瑞知道，顾婉姝是好心，她若是觉得罗慕妍有半点儿不妥，今日就不会冒着得罪他的风险说这样的话。
“我与罗小姐也没有正式的接触过……”不如先接触几次看看。
后面一句话，秦时瑞还没有说呢，罗慕妍就接话了，“表哥我知道了，对了，见罗小姐的时候记得做身新衣服，再给人家买些小首饰。”
秦时瑞松了一点儿口，顾婉姝就立刻帮忙安排上了。
顾之齐看着顾婉姝笑了笑，这小丫头还真的像是姑母派过来的呢。
秦时瑞知道，皇子们之间的夺嫡，臣子们或许没有办法幸免，若是罗慕妍真的和自己两情相悦，自己又多了一些动力，有什么不好的？
三个人谈完了这件事儿，已经过了晚膳时分，小喜子带着人上了晚膳，伺候着主子们用了膳，有一个暗卫传来了消息，冯梦遇刺了。
“什么？”顾婉姝、秦时瑞和顾之齐异口同声地震惊。
“冯姑娘怎么样了？”顾婉姝赶紧问道。
暗卫回话，“郡主殿下放心，冯姑娘被救下了，行刺的人只留下了一个活口，主子，这件事儿要如何处置？”
秦时瑞坐在书桌后，不用审就知道这件事儿是谁做的。
他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书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继续保护好冯姑娘，至于那个活口，带到后院。”
“表哥这么做，不是会打草惊蛇吗？”顾婉姝疑问道。
作为太子的秦时宸，还有自己的暗卫和暗卫营，可是晋王秦时瑞只有暗卫，连暗卫营都没有，审个犯人也只能在自己的府上。
“我倒是有一个好地方，表哥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扔到东厂？”
听到顾婉姝这么淡定地说出东厂，秦时瑞和顾之齐的脸色都变了。
“东厂？那姜寒是什么人啊？”秦时瑞作为皇子，对姜寒这个宦官有些意见倒也是正常的。
让姜寒审，万一他去给秦时宸报信怎么办？
顾婉姝猜到了秦时瑞会是这个反应，继续淡定地说道，“姜督主为了给表哥传话，可是连陛下的斥责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