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坐在他腿上，整个人快窝进齐述怀里，手下温度热到发烫，那节细腰的形状似乎都被清晰勾勒在脑海中。
    齐述发怔地愣在椅子上，不敢移动分毫。
    庄诗妍身上的香气扑进鼻翼。
    不管她动作多么大胆，都不能掩盖她身娇体软的事实。
    偏偏庄诗妍的气息还在耳畔萦绕，不依不饶地问他，“七七，骗你的人，会这样吗？”
    她的手抚摸过他的脸颊、眉骨，最后食指从他的鼻梁一路滑下，停在他的鼻尖。
    这些触感全部被放大，庄诗妍贴近的脸也格外清晰。
    又是一个亲吻，这一次却不再是浅尝辄止。
    两个人呼吸开始交缠，空气似在升温。
    庄诗妍没有完全投入，而是观察着齐述的反应。
    她知道齐述现在还不够清醒，但是正是因为理智不在，她在那双眼里才能看到真切的情绪。
    有动容，也有迟疑，他的眉眼里多出几分思量。
    接着她感受到齐述的手开始在她腰上移动，两只手分别掐住她的腰侧。
    ……没有人能抵挡她的魅力。
    庄诗妍暗自轻笑，这才放心地闭上双眼，很快便感到身体腾空。
    恍惚中她感觉自己被齐述托举起来，整个人如烫手山芋一般被他放到餐桌干净的另一侧。
    还有一阵兵荒马乱的窸窣声。
    庄诗妍：？
    她睁开眼，看见刚刚还在亲密接触的人，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前伸张开，极力表达了他的抗拒。
    不知道还迷不迷糊，反正说话是挺义正言辞的。
    “不可以是你！绝对不行！”
    半推半就？
    不存在的。
    这要是轻易妥协，三年黑粉岂不是白当了？
    和庄诗妍在一起，不就是背叛他的朋友么？
    那他成什么人了？
    庄诗妍就这样看着齐述，他身体小幅度后仰，眼睛瞪大后显得更圆了，里面的抗拒之色也越来越浓。
    ……没有哄到。
    她耐心地询问，“为什么不行？”
    齐述低下头，没敢对视，认真思考许久才慎重回答，“你是故意的……我不能做叛徒。”
    颠三倒四，但是庄诗妍诡异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依旧觉得一切都是庄诗妍的恶作剧，并且对他曾经错误的阅读理解保持忠诚。
    庄诗妍早就想好不再隐瞒，于是她坦诚道，“七七，你不是叛徒，我就是‘怎么这么烦’，你理解错了我v博的意思……”
    来龙去脉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齐述满脸‘这种鬼话你怎么说得出口’的表情。
    庄诗妍：……
    马甲太多，关系太绕，现在听不懂也正常。
    她被男色迷惑，还是犯了错误。
    为什么要和一个醉汉讲道理？
    庄诗妍平静开口，切换回本音，“我确实是故意的……”
    齐述露出果不其然的眼神，她也没在意，一边脱下碍事的高跟鞋，一边从打包袋里拿出一瓶酒，漫不经心地打开。
    小饭馆里摆着的，不是什么名贵的红酒，超市里几十一瓶一抓一大把。
    瓶口也格外好开。
    “我就是故意让七七喜欢我，故意贪心得到七七的承诺，故意将七七和我捆绑到一起……”
    “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去，但是我只想问你——”
    她声音突然放得很轻，“你会让我受伤吗？”
    庄诗妍对准瓶口仰起头，紫红色的酒液顺着她漂亮的天鹅颈滑落，很快小半瓶酒就下去了。
    剩下的酒连同酒瓶都被她随手推下去，在齐述脚边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还有酒液溅到他的裤腿和衣摆。
    然后她撑着桌面站起来，从高处望向齐述。
    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地对视着。
    齐述还没想明白她前面话中深意，庄诗妍毫无征兆地从桌子往下跌倒，方向正是那堆玻璃碎片。
    这酒难喝且劣质，并不醉人，她大脑无比冷静。
    要么，齐述伸手抱住她。
    要么，她就自作自受，扎得遍体鳞伤。
    是孤注一掷，但好在……
    她赌对了。
    齐述条件反射伸手去接，人落在他怀里还屏住呼吸，直到抱着人转换方向远离危险，才不可思议地道，“你疯了？”
    他心有余悸地想把人放下，不过没有成功。
    庄诗妍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两腿顺势盘上他的腰，然后急切地用唇堵住他。
    她留了一手。
    或者说，留了一口。
    涩味很重的红酒被她强势渡到齐述口腔，从两人唇角溢出。
    她死死纠缠齐述的唇舌，在发一种很新的疯。
    红酒的酒精浓度，比齐述喝的啤酒高了一倍，他好不容易被惊吓到回归的理智又被逐渐模糊。
    庄诗妍过足了瘾，才将头埋进齐述颈窝，餍足地笑起来。
    她给出结论，“你舍不得。”
    不管清醒还是糊涂，喜欢或是讨厌，真真假假的谁说得清？
    此刻的感受不曾作伪，就够她疯一次了。
    “七七，你是喜欢我的……”
    喜欢的是姐姐又怎么样？
    那不也是她么？
    庄诗妍指尖划过齐述的衣扣，语调含糊又黏腻，“衣服脏了……我们去卧室……”
    她已经知道了，齐述没醉到失去感知的地步。
    他很精神，她也是。
    她的手不安分地到处走，齐述僵在原地，几乎是在她的指令下，一句一个动作，托住她的身体，一步步朝着没有一丝光亮的卧室走去。
    酒精只是催化剂，只要她得到了，手段就不重要。
    或许是怀着被欺骗和愚弄的怒火，齐述的报复来地很猛烈，一晚上的记忆开始地很清楚，越往后越模糊。
    等庄诗妍迷迷糊糊缩在齐述怀里睡着时还在想，七七锻炼减肥的毅力真的很不错。
    他们此刻——
    只有彼此。
    【救赎度：40】
    疯狂的后果就是庄诗妍静音的手机被打爆，岌岌可危的电量撑到她刚从床头柜上摸起来就关机了。
    她还没完全醒神，就对上一双集迷茫、纠结、后悔、犹豫等多种情绪于一体的眼睛。
    当然，这些都是她顺理成章的推断。
    毕竟齐述的眼睛不是柱状图，她最多从他的脸上看出明显的惊愕和打击。
    庄诗妍故作不知，自然地抱住他撒娇，“早上好，七七。”
    聪明女人才会装傻。
    反正齐述昨晚不可能醉到断片。
    他此时想说的话……
    肯定比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