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哄着谢廷舟离开。
谢清欢松了一口气。
“哥哥怎么年纪越大越唠叨了!”
转头看向楚寒萧:
“让玉萝陪你去武场吧,我得留在院子里。”
她指了指邢金兰的客房,朝他使了个眼色。
【不必,我自己去就好。】
“不行,让玉萝跟着你,有什么事可以回来报信。”
见谢清欢坚持,楚寒萧只好颔首应下。
刚出月琼苑,就看见谢廷舟等在转角。
楚寒萧让玉萝回避,独自上前行礼。
谢廷舟侧了侧身,垂眸低问。
“清欢,到底想做什么?”
楚寒萧不解。
谢廷舟在向他打探谢清欢的事?
谢清欢不愿告诉他的,他更不可能说。
抱拳,头压得更低。
“你敢不说?”
谢廷舟抬眉。
“你知道,我随时能让你离开清欢。”
楚寒萧攥了攥拳。
低眸不语。
“还是说,你要我罚你,才会开口。”
楚寒萧闻言,犹豫一下,单膝跪了下来。
一副任打任罚的模样。
虽不知谢廷舟为何如此,但叫他出卖谢清欢。
绝无可能。
就算对方是谢廷舟!
谢廷舟见他态度坚决,竟突然笑了一声。
“行了,起来吧,你很好……有你在清欢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语气中竟透着一丝悲伤。
楚寒萧不解。
他怎么了?
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相府根基这么稳,不应该啊!
更何况,他身后还有将军府。
【大少爷,此言何意?】
谢廷舟叹了一声。
“没什么,边境不稳,四国蠢蠢欲动,圣心难安。
过些时日,我有可能要离开京都一趟,还没定好,先不要与清欢说。”
楚寒萧沉眸。
良久方才颔首。
因着谢清欢的缘故,他竟会为谢廷舟担忧。
不过……
就算起了征战,也与他关系不大吧!
洛将军带着谢清欢的两位表哥,战功累累。
有他们在,燕国不动如山。
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你是要去武场?”
楚寒萧颔首。
“嗯,去吧。”
看着楚寒萧退下,谢廷舟才叹了一声,心事重重地离开。
如果可以。
他不想把小妹交给任何一个人……
楚寒萧武场挥汗结束,正遇见谢清欢鬼鬼祟祟地从月琼苑出来。
还用帕子蒙着脑袋,装作没人能认出的模样。
刚要抬步,就被闪身而至的楚寒萧揪住后领。
谢清欢吓了一跳,压着声音虚张声势:
“大胆——”
回头瞧见是他时,用力捶了他一下。
“楚寒萧,你吓死我了!”
【干什么坏事呢?】
谢清欢这才想起来,急忙拉着他猫下身子。
指着前边通往佛堂的黑乎乎的甬道。
“邢金兰进去了!嘘——”
楚寒萧蹙了蹙眉头。
心下狐疑。
【你逼她的?】
“啧,当然不是了!我就说她有问题,你还不信!
可惜听不到她们在里边说什么……”
楚寒萧瞧见前后只有她自己,蹙了蹙眉。
【这么危险的事,你不带人?】
“人多容易暴露啊!”
叫他生气,狠狠弹了她脑袋一下。
“啊——好痛,你干什么?”
【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自己危不危险?】
谢清欢显然没想这么多。
小声嘟嘟囔囔。
“这是相府,他们还敢对我怎么样?”
楚寒萧无语,捏了捏她小巧的下颌。
【继续说?】
谢清欢有眼色地嘿嘿一笑,话锋一转。
“我……出来的急,下次不会了!”
让楚寒萧没有一点办法。
见她踮着小脚往佛堂方向张望。
他将她横抱起来,翻跃入院,稳稳停在房梁之上。
谢清欢惊呆了。
抓着楚寒萧的袖子低声惊叫。
“楚寒萧,你,你好厉害!”
楚寒萧唇角勾着,瞥了她一眼,掀起瓦片。
一束暖光投射出来,打在二人的脸上,映出一片温馨。
谢清欢蹲跪下来,终于听见了里边在说什么——
“……远川,你真的这么绝情?”
邢金兰的声音,略带哭腔。
“你说去赚功名,我放你走了,结果呢?这就是你说的功名?”
无尘沉默。
好半天才开口说话,声音沙哑。
“还请小姐……自重。”
邢金兰倒吸一口凉气。
“你当真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了?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贫僧是出家之人,自然看破红尘。”
“呵……好,既然如此……”
邢金兰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要进了牙关,一字一顿。
“就请大师,好好为我未来的夫君,祈福!”
无尘听闻,果然还是顿了手中佛珠,掀起了眼帘。
“你……”
邢金兰在等他问出这句话,但,她没能等到。
无尘沉吟片刻,还是垂下了头。
“是。”
邢金兰掐破了自己的手心。
恨恨起身。
“好,好,无尘是吧……我一定禀明父亲,大喜之日,请高僧证礼!”
说着就要甩袖出门。
可气坏了谢清欢。
“她倒是好算计,合着我哥哥什么都没做,就成了他们故事里的配角!”
忿忿起身,找着下去的路。
楚寒萧见状,也很是惊诧。
没想到,这邢金兰真敢作出这样的事!
现在的女子,他都看不懂了!
相府嫡子和一穷二白的和尚……
任谁也不会选和尚吧!
可没想到,还偏叫谢清欢说中了!
见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圈圈打转。
他起身,揽过她的腰,抱着她稳稳落地。
谢清欢不及多说,正了正衣襟,快步堵在了佛堂门口。
破门而入。
“好一个大喜之日,请高僧证礼!
邢金兰,你当相府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此地与僧人私会!”
邢金兰大惊,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谢小姐,你,你怎么会……我与远,无尘在讨论经书……”
“你还在狡辩?真当我好糊弄吗?”
她假模假样地瞥了楚寒萧一眼,喝令。
“还不把这两个秽乱佛堂,不知廉耻之人捆起来,押回邢府!”
“谢小姐!是我扰了无尘大师静修,与他无关!!”
谢清欢故作刁钻。
“呵,无尘大师,是这样吗?”
无尘攥紧了手中佛珠,看着护他的邢金兰,薄唇微张。
却说不出话来。
谢清欢添火道:
“若是如此,便只将她送回府去也就是了,记得,沿途敲锣打鼓,知晓街巷。
就说,礼部尚书之女爱慕僧人,夜闯佛堂!”
恶毒,这可是谢清欢最拿手的。
无尘果然忍不住了,屈膝跪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