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蝶视线滑过刘婆子身后站着的两个亲信,最后又落在那一夜之间就落败了的美人将军上。
“这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这几晚仅你一人在花园,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就算是对将军和夫人有怨气,也不能对太子送来的珍品牡丹下手啊,你们两个,给我摁住她!今天我非得替将军和夫人,好好教育教育她!”
刘婆子一口咬定是她做的,不由分说的让人抓住她。
二蛋说的对,这个老太婆真是恨她恨的牙痒痒了。
居然连去找夫人裁断她都来不及,就要先给她来点苦头吃吃。
这刘婆子到底是对自己的阴谋太自信,还是觉得她一定毫无反击之力?
萧蝶觉得她应该两种都有吧。
她见两个婆子要来擒她,转身就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一边跑,她一边松散了发髻,拽乱了衣袍。
而这一跑,也正好撞进了刚踏入花园中的秦至的怀里。
萧蝶倔强又委屈的咬着下唇,透亮的杏眼含着一汪水光,已经松散的发髻垂下几捋碎发,在她眼下飘动。
身上那件青绿色襦裙也被扯乱,本来光洁精致的小脸,还不知道怎么蹭上了一块污渍。
活像个离开家门后,流浪街头的可怜小猫。
仅仅刚才那一刻钟不见,秦至不明白她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看见是他,萧蝶双眼一眨,眼泪就顺着娇美的脸颊挂落而下。
像是在外被欺负了小孩,终于等来了给自己撑腰的家长。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心里痒痒。
想到刚才看见的情形,秦至直接抬腿,把追在后面还反应不及的刘婆子一脚踹飞出去。
“你好大的胆子!”
通房也好,妾室也好。
即使是取乐的玩意儿,那也是他的东西。
更何况萧蝶如今正是让他上瘾的时候。
一个管事敢和她动手,谁给的胆子?
刘婆子胸口被踹中,只觉得胸腔中的空气都炸开了一般。
那种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但此时她哪敢就这么昏过去。
刘婆子咬着腮中的软肉,强撑着让自己跪趴在地上,连连求饶。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老奴不是故意以下犯上!实在是这个萧通房她太无法无天,她居然、居然……”
“居然什么?有话快说!”
“她、她昨夜趁花园无人,把太子殿下昨天命人送来府里的美人将军,用滚水烫死了!”
“什么?”
跟在秦至身后的小厮惊呼出声。
那美人将军稀有名贵,又是太子赏下的,他们将军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怎么就被烫死了?!
等等,昨夜被萧通房烫死了?
青合抬起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他们将军昨晚抱着人回来,一直到后半夜才消停下来。
他一个守着书房的小厮,最近都快成专职烧热水的了。
萧通房怎么可能,能半夜溜出来,还能溜到花园把花烫死?
当他们将军是死的吗?怀里人离开都不知道?
青合转眼想明白了这其中的事。
看眼自家将军阴沉的面色后,一脸同情的转向了还在说话的刘婆子。
“将军,老奴不敢欺瞒,实在是这萧通房平日里就对将军多有不满,说将军始乱终弃,明明收用了她,却又把她打发到花园里,是提了裤子不认账。”
“这些日子萧通房不止一次的说过这种话,干起活来也消极怠工,只是老奴也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对那美人将军动手啊!老奴问她她居然还不承认,老奴这才不得不带人追赶啊!”
“请将军明查啊!”
刘婆子带头呼喊。
她身后的两个亲信也跟着叫唤。
一时间三人涕泪横流,仿佛受了好大的冤屈。
萧蝶心中觉得好笑,说了这么多,好像只有她消极怠工是真的吧。
但裹在一堆假话中,让秦至相信,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解释也不着急。
只稳稳当当的搂着秦至的腰,用一种信任又依赖的目光看着他。
仿佛她依旧沉浸在秦至昨晚的许诺中。
相信有他在,她就伤不了分毫。
而秦至依旧沉着一张脸,他问那两个刘婆子的亲信。
“你们也听见萧通房这么说本将军了?”
“回将军,听见了,我们都听见了!”
“好,好。”
秦至怒极反笑,最后冷哼一声,喊了身后的人。
“青合把这三个刁奴拉下去各打三十板子,再送到城西的庄子上,她们既然有这包天的狗胆,就去伺候本将军的猛宠。”
世人皆知威远将军喜好猛禽兽类。
那城西的庄子就是专门圈养那些猛宠的。
城西庄子的奴仆,日日与豺狼虎豹为伍,一不小心就得丢了性命,自然不是个好差事。
所以向来只把罪奴下放到那处。
刘婆子从府中花园的管事到伺候猛宠的罪奴。
这两者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刘婆子三人吓得脸都白了,磕头如捣蒜一般。
“将军饶命!饶命啊!老奴说的都是真的!老奴冤枉!冤枉啊!”
那三十板子都快要了她们的命,更别说被下放到城西庄子了。
但任她们如何喊冤,秦至都没有丝毫停留。
他手上用力,把还藏在他怀里的萧蝶拦腰抱起,大跨步离去。
看见了这一幕的刘婆子三人,就像被捏住脖子的鸡一样。
她们瞬间没了动静,只是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青合唤来将军的亲卫,把她们三个堵嘴绑了起来。
最后他弯下腰,慈悲的解释了一句,“知道将军为何不听你们的申辩吗?”
“因为这半月,萧通房日日都宿在将军的书房里,和将军一起,昨晚,也不例外。”
听了这话。
三人连呼吸仿佛都停滞了。
极大的惊讶和绝望让她们彻底没了动静。
青合直起身,摆了摆手。
亲卫们拖着拽着,把这三人带了下去。
刘婆子一开始没有供出是楚怜儿指使的,是抱着仍有转圜的想法。
等到她意识到不可能时,已经来不及了。
本就被秦至踹了一脚的她,在三十板子没打完的时候,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另外两个婆子倒是扛了过去,不过也被立马送去了城西庄子。
想给楚怜儿通风报信都做不到。
日后过得会是什么生活,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