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张问突如其来的自责，梁怡儿三人都一头问号。
郑仁心中暗叹，自己果然没选错偶像，他实在是太过善良了！
梅若甯轻声安慰道：“超人哥，其实你不用自责的。你只是正常维护自身利益罢了，汪导演跳楼自尽是他自己承受不住压力，和你毫无关系呀。”
梁怡儿点头表示赞同：“没错，你根本不需要有心理负担。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些网友大多只是嘴上说说，过不了几天就会忘掉的。”
过几天就忘了？
这张问可不能答应啊，他还要靠这个理由来脱离英雄协会。
张问沉重地摇了摇头，认真地与三位后勤人员逐一对视：“多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一直坚信一个道理，那就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转身望向窗外的蓝天，双手背在身后：“虽说汪大头的死和我没有直接关联，但我向他索赔这个行为或多或少还是产生了影响。作为一名职业英雄，我心中有愧。”
“这……”
梁怡儿三人面面相觑。
郑仁和梅若甯作为新人，与英雄近距离接触的时间还没几天。
在他们的印象里，职业英雄拥有超凡力量，必定都是心高气傲、对普通人不屑一顾的轻狂之辈。他们不伤害普通人就已经算是收敛了，怎么可能会为一个损害自己利益的普通人而悲伤呢？
然而，眼前这位赤贫超人彻底颠覆了他们的想法。他不仅三观极正，还会从心底为他人难过，体恤普通人的艰辛，简直如同圣人一般。
梁怡儿却觉得张问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中，张问并非是那种悲天悯人的性格。
她迟疑地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张问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她：“我想引咎辞职……”
“啊？！！！”
三人皆被吓了一跳。
“……辞职是不可能的。”张问停顿了一下才把后半句话说完。
三人抚了抚胸口，让狂跳的心脏慢慢平缓下来。
“不过……” 张问话锋突然一转。
梁怡儿的心又提了起来，焦急地问：“不过什么？”
张问指向地面：“我想把决定权交给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什么意思？”
“我想搞一个投票，让 a 市全体市民来决定我是去是留！”
听完张问的想法，梁怡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你自己的事情怎么能让外人来决定呢？”
张问重新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对梁怡儿说：“怡儿，你能明白那种不被人理解的心情吗？我是职业英雄，也是 a 市的英雄。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 a 市，守护这里的市民。如果 a 市的市民不再信任我，那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你继续去讨伐怪人就好，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呢？你又不是明星，又不靠粉丝吃饭。”
张问抿着嘴唇，用手捂住脸，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可是…… 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晚上睡觉会做噩梦，会梦到汪大头惨死的冤魂，会梦到他说是我害死了他！”
“那和你做不做英雄有什么关系？汪大头的死已经是既定事实，谁也无法改变，就算你不做英雄了，他也不可能复活。”
“呃……”
张问发觉自己想辞职的理由似乎站不住脚，而且辩论也辩不过梁怡儿：“那，我回去继续睡觉？”
梁怡儿欣慰地点头：“嗯，你安心睡觉，一觉醒来就会发现网上那些骂你的声音都消失了。”
嘟嘟——
梁怡儿的手机响了，是姚莉娜打来的电话。
“喂？姚部长？有什么事吗？”
“怡儿啊，我这边突然收到几百条投诉，全都是针对赤贫超人的，我这就转发给你，你下午之前给我出个方案来解决这些投诉。”
“啊？不是，这……”
嘟嘟——
还没等梁怡儿推辞，姚莉娜就挂断了电话。
姚莉娜看着这数百封投诉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如今她已升职为后勤部部长，赤贫超人对她不再有威胁，但看到对方晋升为 a 级英雄，地位水涨船高，她心里就很不痛快。毕竟，她曾经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假想敌，怎么能看着对方好过呢？
a 级英雄在总部或许算不上什么，但在 a 市已经是天花板的存在。
即便她身为部长，也不敢轻易给对方找麻烦。
没想到这次赤贫超人自己摊上事了，这不是正好撞到枪口上吗？
哼哼，这一回，她一定要想尽办法给对方添乱！
张问见梁怡儿接完电话后一脸苦恼，好奇地问道：“是姚莉娜吗？她找你什么事？”
梁怡儿苦笑着说：“姚部长说突然收到几百封投诉信，都是投诉你的，让我想个解决方案。”
郑仁挠挠头：“投诉？这要怎么处理？难道要一个个去找人家道歉？”
梅若甯听到要一个个道歉，小脸吓得煞白：“几百个投诉呀，这得道歉到什么时候？”
她平时刷剧很多，想象力特别丰富，已经想象到她们几个人专门跑到别人家里，给人家磕头认错的场景了。
梁怡儿没好气地拍了一下郑仁：“别瞎说，道什么歉？我们先看看这些投诉信的内容，整理归类一下，把合理的放在一边，不合理的放在另一边。”
说着，她在电脑上打开了姚莉娜发给她的几百封投诉信。
“来，大家分一分，张问你先别回去睡觉了，也来帮忙甄别一下。”
“哦。”
张问挠挠头，找了个空位坐下，梁怡儿给他找来一台闲置的笔记本电脑，分了一百来封投诉信给他。
坐到电脑前，张问下意识地往左手边一抓，却抓了个空。
他看着自己的左手愣住了，没想到离开办公室半年后，再次坐到电脑前居然还会有肌肉记忆。
一坐到电脑前就想拿水杯喝口水……
或许不做英雄，重新回到办公室职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叹了口气，点开第一封投诉信：
「尊敬的英雄协会：我要投诉赤贫超人道德败坏，良心泯灭。我亲眼看到他脱老太婆的裤子……」
张问翻了个白眼，直接将其归为无理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