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降！”
    无眼怪人慌忙爬起，对着张问不停磕头，结结巴巴地求饶道：“求…… 求你别杀我……”
    张问着实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能屈能伸。他蹲在无眼怪人面前，伸手抓住对方的短发，制止了对方磕头的动作，问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无眼怪人疼得脸都扭曲了，只因张问那粗暴的一抓，把它头皮都抓烂了一部分，可它依旧一声不吭，生怕面前这个魔鬼趁机发难。
    它在痛苦中灵光一闪，连忙摘下自己的 “黑戒” 递到张问面前：“给…… 给您！”
    失去 “黑戒” 后，无眼怪人恢复成原本的人类模样。
    普普通通的五官，脸有点圆，细碎的短发，看起来应该是三十好几。
    “黑戒？”
    张问接过后捏在指间，不屑地问道：“我要这玩意有什么用？”
    他放开男子的头发，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这玩意我已经有两个了，再多也没用。”
    他试过在怪人形态下再去和第二枚 “黑戒” 沟通，并未出现猜想中的二次怪人化。
    男子缩了缩脖子，畏畏缩缩地说道：“您可以用这些‘黑戒’组建一支龙级大军，试想一下，11 位龙级强者出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统治世界不在话下！到时候，权力、金钱、美女，全都是您的！”
    男子见张问有些出神，顿时有了些底气，继续加大力度画饼：“您看，这整座城市都是您的！您要是高兴，您就可以住在那栋大楼的最顶层，那里有一座 200 平的恒温泳池，一个电话打过去，立即拉来一车美女明星嫩模，全部穿着比基尼在泳池里等着您……”
    “啧啧，您玩腻了，挥挥手让那些人离开，一个人站在窗前，右手夹着一杯 dry martine，左手夹着一根雪茄，寂寞地望着楼下小得像蝼蚁那样的人流，这些都是替您打工的马仔……”
    “停！”
    张问打断对方的话，情不自禁地舔舔嘴唇：“我不是这样的人！”
    男子眼睛转了转，嘿嘿一笑：“好的。您第二天一大早就在三米大床上醒过来，觉得有点渴了，想喝最新鲜的椰子汁，立即有人从 m 市空运最新采摘的椰子过来。如果您想，也可以坐私人飞机去 m 市，中午还可以在那里潜个水，看看美丽的海底世界。下午的时候，你突然想滑雪，我们立即坐私人飞机飞去 y 市，如果那时候没雪我们还可以人工造雪……”
    “别说了。”
    张问捂住耳朵，身体隐隐有点颤抖，在男子描绘的世界里，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有多爽。
    男子脸色涨红，搓了搓手：“如果您玩累了，想活动活动筋骨，我们抓一个抗揍的怪人当沙包，您抓着怪人飞在天上，看到一栋正在施工的大楼，忽然有股冲动想把怪人摔下去。您一个电话打来，问我们多久可以把这栋大楼买下来。我们立刻告诉您，这栋大楼已经是您旗下的物业了……”
    张问一把掐住男子的嘴巴，掐得对方完全说不了话：“我叫你别说了！”
    他拖着男子一步步朝英雄阵营的候补席方向走去，男子还 “唔唔唔” 地想说话，可张问根本不敢让他继续说下去，他怕自己会被拉入欲望的深渊。
    杨初栀的复活仪式已经完成，从今往后，她既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离开张问生活，也可以像如今这般和张问融合一起作战。这是张问神技的特性所赋予，并且不会因为逆怪人化而消失。
    按理来说，张问现在可以逆怪人化变回人类，但他不敢。
    因为还有五位 s 级英雄在一旁虎视眈眈，直觉告诉他，即使他恢复成人类，对方依旧不会放过他。
    张问停在光墙前，和对面的 “棋圣” 对视，问道：“老头，这面光墙是怎么回事？”
    光墙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被封印在棺材里，虽然隐约听到老头说的什么对弈规则，但这具体是个什么东西，他还是一头雾水。
    “棋圣” 笑眯眯地回答：“无可奉告。”
    张问眯起了眼睛，伸手摸了摸光墙，感觉像精神病院里那种防止病人撞墙自杀的软包。
    他再问：“如果我变回人类，你们还会追杀我吗?”
    “棋圣” 思考了片刻，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不会。”
    他在说谎！
    张问和杨初栀几乎同时从对方表情上看出了不对劲。两人一直在精神世界中交流，寻找着对如今这种局面最好的处理方案。他们愿意不追究 s 级英雄对张问的袭击，毕竟他并没有真正地损失什么，但如今问题的源头在对方身上，若对方一直咬着他不放，他再怎么做出让步也是无济于事。
    “唔唔唔！”
    还被张问掐着嘴巴的男子拍着张问的手表示自己有话说。
    张问想了想，决定放开他。
    男子终于重获自由，他往地面吐了两口唾沫后，紧张地说道：“别相信英雄协会，他们都是表面一套，暗地里另一套的家伙。如果您想要自由，可以和我们一起加入英雄之家！等英雄之家打败了英雄协会，你也不用再忌惮他们了。”
    张问低头望向男子，觉得对方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而 “棋圣” 则脸色微变，看向男子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阴霾，忽然说道：“张问？”
    “嗯？”
    “这面光墙是我布置的【瓮中之鳖】残局，借整座 a 市的地脉力量成形。残局一开始后便停不下来，没有分出胜负之前谁也走不了。如果你想离开这里，就必须杀死决斗场内的所有敌人，譬如他……” “棋圣” 指着男子。
    男子听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慌乱地向后退了几步，大声叫嚷道：“别听这糟老头子的话，他坏得很！”
    张问转头望向 “棋圣”，忽然猛地一拳击打在光墙上。
    然而，拳头被光墙挡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下一刻，“棋圣” 的脸色突然大变，脚下的大地竟然剧烈地震动起来。这震感极为强烈，使得男子在地上连续翻滚了两个跟头。
    地震来得快，去得也快，光墙闪烁了一阵后，最终还是稳定了下来。
    “应该可以。”
    张问轻声自语，他感觉到这光墙并非无法破坏，只不过需要多击打几拳罢了。
    正当他准备打出下一拳的时候，“棋圣” 急忙摆手叫停：“等一下！别再攻击了！这残局与 a 市地脉相连，一旦受到破坏，到时候地龙翻身，整座 a 市都将一同陪葬！”
    听到如此严重的后果，张问犹豫了。
    他的朋友们还在这里，杨初栀的父母也在此处，他不敢轻易冒险。
    “那你解开这个残局。” 张问紧紧地盯着 “棋圣”。
    “棋圣” 露出一抹苦笑：“残局既成，即使是我这个布局者也无法违反规则。唯一的解局办法早就告诉过你了，杀了那个男人。”
    状况再度回到了原点。
    男子对着 “棋圣” 骂骂咧咧，而对着张问则是疯狂地谄媚。
    “棋圣” 继续说道：“你以为他逆怪人化之后，就会变成一个好人吗？根本不可能。怪人协会这几年犯下了诸多罪孽，你可能不太清楚，16 年的丧尸城、17 年的万人生存游戏、21 年的红绿游戏等都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可以说他害死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
    张问听后，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转头对着男子沉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男子疯狂地摇头：“不，不是的，不是他说的那样，他在骗你，对，他在说谎……”
    biu——
    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脑袋后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眉心出现了一个小洞，这是张问的手笔。
    随着最后一位敌人死去，周围的光墙开始黯淡下来。
    张问与五位 s 级英雄之间再无阻碍。
    “逃！”
    五位 s 级英雄极有默契地消失在原地，分别朝着五个不同的方向逃离。
    他们此前就曾讨论过，如今张问一体双魂，天然克制那些精神控制技能，他们毫无胜算。光墙消失后，能逃几个是几个。
    张问也跟着消失在原地。
    这些 s 级英雄绝不会放过他，所以趁现在他还有优势，必须先发制人。
    张问如鬼魅般出现在 “棋圣” 前方，一拳打出。
    “棋圣” 反应极为迅速，袖中的象盾立即飞出并放大，挡在两人之间。
    【飞象】
    轰——
    能够挡住数十发导弹的象盾却未能挡住张问看似轻飘飘的一拳。
    象盾被打出了一个拳洞，背后的 “棋圣” 承受了拳头的余威，倒飞回原地。
    张问再次消失，下一刻出现在 “屠狗辈” 侧边，一记腿鞭将对方也踢回原地。
    “还可以。”
    张问继续疾驰，追上 “木莓子君” 后捉住对方脚踝一通乱砸，等 “木莓子君” 奄奄一息时，才拖着他回到原来的地方。
    抓住三人已经是他的极限，其余两人只能让他们跑了。
    望着地上重伤垂死的三位英雄，张问却陷入了两难之境，究竟是杀了他们呢？还是用他们来要挟英雄协会呢？
    他还未想好该如何抉择，却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张问都愣了一下。
    那两个好不容易才逃走的英雄居然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