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袁琪琪没听明白。
    “那年发生的一切事情被一位拾荒聋哑人看见了，他不会写字也无法说话。”
    直播间内弹幕停顿几秒。
    一个又聋又哑，只能用眼睛接触这个世界的人，居然资助一个孩子从小学到大学。
    这么无私的人真的存在？
    袁琪琪也不敢置信，一直照在她身上的光居然是一位拾荒聋哑人？
    她一直以为资助她的，至少是一个吃穿不愁的人。
    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聋哑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本就艰难，她无法想象这样的人是如何十几年如一日的资助她的。
    袁琪琪擦掉脸颊上的泪痕：“姜大师，你的意思是，一直资助我的人是目击证人？”
    “嗯，你很小的时候与他相见过，他试图将看见的东西告诉你，但你并不理解他要表达什么，你对他很友善，很有礼貌，他觉得你是个好孩子，可怜，决定资助你好好上学。”
    又是这种姜灵曾无法理解的人格，但，一股奇怪的感觉传入姜灵心中，暖暖的。
    袁琪琪心情复杂，一边是父母真正的死亡真相，一边是一直资助自己成长的拾荒聋哑人。
    “姜大师，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大致位置在烈士陵园。”
    “我现在就要去找他！”袁琪琪迫不及待，鞋都来不及换，穿着拖鞋拿起手机往外冲。
    【天呜呜呜，我好想看看这位伟大的拾荒聋哑人长什么样子。】
    【好感人，希望结局是双相奔赴的情谊，琪琪小姐姐一定不要嫌弃他啊。】
    【你们是不是忘了，姜大师说那包工头将小姐姐的父母敲晕，然后投入搅碎机，也就是说，他们是活生生被绞死的？】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都怪我学问低，一个卧槽走天下。】
    【姜大师，姜大师，有证据判那个包工头的罪吗？】
    【招魂？二十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招到魂魄。】
    袁琪琪打车前往烈士公园，手机放在心口处，砰砰砰剧烈的心跳声战鼓擂动。
    直播间内听得格外清楚。
    “现在科技发达，不需要引魂，泥土中有他们的dna，既然知道凶手是谁，找到证据还是很简单的。”
    姜灵声音逐渐变小，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那个她没放在心上的伤口，不知何时愈合了。
    小黄做的？
    挑起那小黑脑袋，开启天眼，刚准备看看这小黑蛇到底什么来历，微信电话响起。
    是昨晚钓鱼佬钓到人彘ip地区的警察电话。
    姜灵并没有打开外放：“嗯？”
    “姜大师，有一个女人，四五十岁，说是你养母，来警局告你动用邪术，将她一巴掌扇到鸟不拉屎的森林中，害的她一家三口骨肉分离，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养母？...
    姜灵想了几秒，这才想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把那一家三口随即扔到了世界某地，自生自灭，没想到命这么大，还活着呢。
    “要相信科学，这么离谱，又封建迷信的事情要不得，可能是神经病吧。”姜灵面不改色，语气淡淡。
    听着外放的众警察和某‘精神病’，默默抬头看向桌子上正播放的直播：算命直播。
    直播间的乐子人们上一秒还在安慰袁琪琪呢，下一秒被姜灵一本正经说相信科学的话整的笑不活了。
    【对对对，相信科学，我们姜大师只是普普通通的魔术师。】
    【谢谢姜大师，让我重新理解什么是相信科学。】
    【谁的电话啊？警察蜀黍的吗？】
    【姜大师：什么封建迷信，我不知道啊，我相信科学的（下一秒打开鬼门）】
    【笑死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继承我的房贷车贷和花呗？】
    那边警察事先是调查过的，那女人确实是姜灵曾经的养母，姜灵被姜允桉找回后，警局都有记录。
    他们一开始说那些话只是不想将话说的太直，没想到这个姜大师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李队长推开玻璃门，脸色黑的要命，冷眼扫过众人：“都在这做什么？”
    “姜大师养母来报警，我们再跟姜大师...询问情况。”
    李队长拧眉：“电话打着呢？”
    “嗯，姜大师说相信科学。”
    李队长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抢过手机，独自拿着手机前去没人的房间。
    其余警察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他们都知道，李队刚从法医室回来，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姜大师，你好我是二队队长，李队，昨日那个人彘，请问您有没有看出什么？”
    姜灵扬眉，双腿盘在椅子上，做出打坐的姿势。
    李队沉声，心中的怒火差点就要压抑不住了：“我可以私下给你转一千块钱，当做火箭。”
    “没看出什么，这是发生意外了？”
    “嗯...”人彘这一案件暂时被完全封锁起来，李队身为队长，更得以身作则，不能将太多事情暴露出去，可...那人如果是姜大师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姜灵察觉，双目微阖，姿态慵懒：“不方便说？”
    “是...我们调查出尸体身份后，尸体被家属强行带走火化，这是家属的意愿，我们无权将尸体强制留下。”
    李队想起刚刚那对夫妻来警局迫切抬走尸体的样子就来气，还说什么要让孩子入土为安，甚至...诬陷警局挖走她女儿的器官。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最后无可奈何，只能让他们带走尸体。
    “你是觉得有问题？”
    “没错，明显是他杀，家属不但补报案，还希望警局不要声张，说....不好意思，姜大师，上面交代过。”
    李队立即收起即将爆发的情绪，抱歉道。
    他经历过很多案件，这么残忍的还是第一次，最让他想不通的就是家属的反应。
    警察破案最重要的就是证据，而他这次竟然相信直觉，直觉告诉他这一家有问题，局长又打着马虎眼，说家属都撤案了，还有什么好查的。
    被做成人彘，挖去器官，家属说撤案就撤案？
    “我可以帮你，不过我确实没看清楚，想让我看看的话，给我一张她的照片，下播后会看。”
    “辛苦姜大师，我想想...”李队挂断电话。
    擅自将被害人照片发出去，这自然不合规矩...可..李队烦躁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袁琪琪这边来到烈士公园。
    透过屏幕，姜灵看着那金光灿灿的烈士公园，一直慵懒自然的她眼睛瞬间放光。
    不是震撼，也不是惋惜，更不是敬佩...
    是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