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简招破绝招,生辰调情调
作者:靖贤哲   江湖浪拍岸最新章节     
    孟三两次攻击都没打中,感到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左掌右剑同时攻击,这是他的绝招,剑攻中盘是虚招,突然翻身用掌攻击才是致命的一击。
    对手通常会注重剑而忽略掌,等到挡开剑后才发现上当,那时已经躲不开掌击,不死也会受重伤。
    黄天行知道孟三这个招数,非常惊讶,急忙上前阻止。
    但看到付云起用剑一转,直刺孟三右胸,正好是孟三的空当。孟三不得不回身自救,退后三步才稳住身形,一脸惊愕,不知是震惊还是难过。
    黄天行也很震惊,原来付云起用的招数不是太乙门的剑法,也不是什么高深的功夫,而是江湖中最普通、最不被人看重的青云剑法。
    付云起最熟悉的就是青云剑法,情急之下用了出来,竟然破解了孟三多年苦心研究的绝招。这绝招自创以来,已经让几位高手受伤,没想到破解这招的秘密竟然在青云剑法这种不起眼的功夫中!
    孟三一时呆立不动,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当年他费尽心思创出这招,想到许多知名的功夫都不能破解,后来又经过多次验证和修改,骆二和黄天行等人也一起研究,直到认为无懈可击,没想到却被青云剑法这种根本不被看重的功夫破解了。
    孟三此时的心情难以形容,想哭哭不出,想吼又无声,感到沮丧、绝望、愤怒,又觉得有些可笑。
    黄天行仔细思考后,不禁笑了,多少高手研究的结果,竟然被付云起一招不起眼的剑法破解了。
    骆二的脸色更加难看,和孟三两人像小丑一样,做出各种表情。凤儿突然想笑,她已经多年没有笑过,已经不知道笑是什么感觉了,只是觉得心里有股气往上冲,回头看那紫衣女子却无动于衷。
    孟三抬头看着付云起,一阵怒气涌上心头,还想出手,黄天行说:“三师叔,三招已过,大丈夫说话要算数。”
    孟三恨恨地说:“那刘三就白死了吗?”
    黄天行说:“三师叔,我一直劝你管好弟子,你三支的弟子太放肆了,上次在西市差点伤了华山派的萧姑娘,今天又准备围攻云弟。我们剑宫的目标是为国家分忧、削藩强国,怎么能让弟子这样无法无天?掌门人已经有严令,要我们管好弟子,不准随意妄为。”
    孟三恭敬地说:“掌门有令,孟三一定遵从。”虽然心里不服,也只能乖乖接受然后退下。
    黄天行叹道:“云弟真是聪明过人,多少高手败在这招下,竟然被你破解了。”
    付云起说:“我只是侥幸。”脸上的冷汗还在。
    黄天行说:“云弟学的很杂,剑法是太乙门的,轻功却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
    付云起说:“在武陵山中学的。”说起武陵山的事,感觉像过了一世。
    黄天行说:“云弟现在在洛阳军中,离家很久了,不如我帮你安排,加入神策军怎么样?”
    神策军的待遇最好,前途也最光明,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但付云起却说:“战事还没结束,我宁愿留在洛阳军中。”
    黄天行点头表示理解,鼓励他努力立功,争取自己的功名事业。他没有责怪付云起当初不愿加入剑宫,现在又跟随太乙道人学武。
    最后,黄天行深有意味地点头笑着说:“云弟始终不忘自己是个读书人,这很好。将来终究要走仕途经济的正道,总不能真的去做一个江湖人物。”
    付云起进山没有得到什么,只是又遇到了那个紫衣女子。他们相遇了几次,也算是相安无事。那女子的眼神依旧冰冷,而凤儿看着付云起的眼神却有所不同。
    。。。
    四天后,付云起回到韩公文府上,收到了崔去病的一封信,说他的生辰快到了,请他们过府一聚。
    他们三人准备了礼物来到崔府,发现来的宾客都是崔去病的同辈亲友。席间,大家居然谈起了杖杀神策军将的事,京城的人都知道是一个少年做的,传说有很多版本,这些亲友听到的就有四五种,传说中那少年的年纪从十五六岁到二十多岁不等,身材有胖有瘦,还好都说是男的,没搞错性别。
    柳公绰为了保护付云起,不让左右泄露他的名字,以免遭到神策军的报复,但在堂前听审的百姓不少,终究有人知道他叫“付云起”,传来传去,名字就传错了,变成了“傅云祁”、“付元气”、“范云琦”等等。
    崔去病今天穿着男装,英姿飒爽,在兄弟姐妹面前介绍付云起,非常得意。付云起没想到自己进山几天,就在长安城一夜成名,成了天宝茶楼的最新话题。
    他最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活宝一样看,何况那天他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那天在京兆府为了避免麻烦,他没说出郑奇的名字,现在郑奇倒是逍遥自在,还在一边添油加醋,一脸坏笑。
    付云起这才知道崔去病请他们三人过府,是要在兄弟姐妹面前夸耀有这样一位侠客同窗。他心里不高兴,想告辞,却被崔去病的几个堂兄弟拉住敬酒。
    对面席上的阿元和几个姐妹谈笑风生,始终不看这边一眼。付云起想找机会和她说句话就走,却找不到机会。
    这些年轻人玩心十足,喝了三四杯酒后,有人开始投壶,有人去院子里踢足球。崔去病的一个堂兄邀请人下棋,付云起高兴地接受了。
    正在下棋时,阿元拉着一个姐妹慢慢走过来观战。付云起抬头想和她说话,她却故意装作没看见。付云起明明感觉到她在注意自己,但每次抬头,阿元就避开目光,让他无可奈何。
    心神不宁之下,一招不慎,被对方吃掉两个棋子,立刻处于下风。阿元拍手笑着说:“二表哥棋下得好。”
    付云起心里更不舒服,棋下得越来越差,糊里糊涂就输了一局,起身去院子里看人踢足球。
    这里是一个私家花园,虽然不大,但布局精巧,被池塘、假山、曲廊、月门等巧妙地分隔开,非常精致。付云起随意走着,走过一个月门,看到阿元独自坐在石凳上,对他微笑。
    付云起刚才被她冷落,心想阿元可能不想理他,就装作没看见,转个弯想走。
    阿元笑着咳嗽了一声,轻声说:“生气了?”捂着嘴轻笑。
    付云起停下脚步,回答说:“生什么气?”
    阿元笑着说:“因为输了棋生气。”
    付云起说:“输棋才不会生气。”
    阿元又笑着说:“那你生什么气?”
    付云起心里想:“你还来问我?”
    但直接说出来又太冒昧,于是笑着说:“我根本没生气。”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
    阿元又轻声笑着说:“那天,我看见你们了。”
    付云起问:“哪一天?”
    阿元说:“就是你们打那个神策军的那天。”
    付云起奇怪地问:“在哪里看到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阿元说:“在朱雀大街上,路边的米店是我家开的,我在楼上看到郑公子和你与那神策军动手。”
    付云起认真地说:“元姑娘,郑兄弟的父亲是节度使,这件事非常重要,请你不要把郑兄弟动手的事告诉别人。”
    阿元听付云起叫她“元姑娘”,心里不高兴,白了他一眼,生气地说:“唐公子,谢谢你的提醒,我还不是个爱说闲话的女人。”故意把“唐公子”三个字说得很重。
    付云起连忙解释,他越叫“元姑娘”,阿元就越生气。付云起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她了,以为是因为叫她“长舌妇”之类的原因,就不停地道歉。
    阿元看他是真的不懂,只是驴唇不对马嘴地道歉,忍不住笑了:“你没得罪我,道什么歉?”
    付云起刚松了一口气说:“元姑娘。”
    阿元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心里骂他笨,又喜欢他的老实,不由得笑了:“你又没得罪我,道什么歉?”
    付云起刚松了一口气,又被阿元的脸色搞得心神不宁。阿元见付云起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轻笑着说:“老站着不累吗?”
    付云起看到只有一条石凳,不敢和阿元坐在一起,犹豫不决。阿元侧了侧身,让出大半的石凳,拉着付云起的手让他坐下。
    付云起看着阿元笑,阿元含笑把头轻轻侧过去,付云起就近看着阿元,见她脸上有些羞红,更增添了美丽。付云起想和她说话,又怕说错话惹她不高兴,再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就默默无语。
    感觉这一刻时间都停止了,像在梦中一样。墙外有人喊:“阿元,阿元,你在哪里?”
    声音越来越近,阿元急得要命:“你快躲起来。”
    付云起问:“是谁?”
    阿元急得快要哭了,拉着付云起的胳膊说:“你快躲一躲,要是被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哎呀,你明不明白?”
    付云起心里一凉,原来你怕别人误会,心里生气,一甩袖子,扭头看到那墙有一丈高,一纵身就飞过去了。
    这墙上有花窗,付云起落脚的地方是一排翠竹,他从花窗望去,看到月门外进来一个女子,也是阿元的亲戚姐妹,笑着说:“好啊,到处找你不见,原来你在这里清静。”
    阿元大声说:“那好,我们去玩秋千。”边走边把手放在身后摇了摇。
    付云起不知道阿元是让他不要出声还是不要生气,一时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走出来,看到大家有的在踢足球,有的在下棋,玩得正高兴。
    阿元正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笑声不断,付云起听到笑声,像针扎心一样,扭头进屋去了。阿元见付云起走了,也突然停止了笑声,闷闷不乐,停下秋千不玩了。
    付云起和韩公文、郑奇告辞后,崔去病对阿元说:“妹妹好像很讨厌付兄弟。”
    阿元说:“不是的。”
    崔去病说:“其他兄弟姐妹对付兄弟都很热情,但你两次见到他,好像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阿元淡淡地说:“是吗?我不记得了。”
    崔去病说:“今天付兄弟走的时候脸色好像不好,我也没亏待他,我以为他生妹妹不理他的气呢。”
    阿元生气地说:“姐姐别乱说,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什么我理不理他,说出去多难听。你把人家叫来像耍猴一样,人家不高兴关我什么事。”
    崔去病一拍腿说:“哎呀,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行,我得去向付兄弟赔罪。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妹妹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阿元白了她一眼说:“不去。”
    崔去病央求道:“好妹妹,这么多兄弟姐妹里就数你和我最好,就陪表哥去一趟吧。”
    阿元生气地说:“明明是表姐,非说是表哥,不害臊。上次让我出了个大笑话,还不够吗?”
    崔去病哈哈大笑,有一次她穿着男装在阿元家,正巧阿元家来了客人,看到崔去病和阿元勾肩搭背,互相称呼“表哥表妹”,把几个客人都吓傻了。大唐时期,男女之间的界限虽然宽松,但年轻人大白天勾肩搭背,也是令人震惊的。
    幸好阿元的父亲在场,给大家解释那是外甥女穿着男装,又把崔去病叫来给大家看,这才一笑了之。为了崔去病穿男装的事,崔的父亲没少生气,但也没办法,这件事发生后,崔父借机狠狠训了崔去病一顿,严令她出门不许只穿男装,免得坏了别家女子的名声,在家里就随她去了。
    崔去病再三央求,阿元才答应。第二天,崔去病带着阿元来到韩公文府上,付云起正要收拾行李离开,他昨天不开心,而且长时间留在京城难免会被人认出,担心遭到神策军的报复,所以今天说要到耀州看望孙山人,韩公文自然留不住他。
    郑奇小鬼却偷笑,他昨天暗中观察了付云起和阿元的神情和行动,更看出了一些端倪,听到崔去病上门就先到门外迎接,看到阿元也来了,心里更是暗笑。
    崔去病向付云起道歉,付云起说:“崔兄多心了,我怎么会因为这个生气,是真的有事要办。”
    阿元只是低头抿嘴不说话,崔去病问:“付兄弟要去哪里?”
    郑奇抢先说:“付大哥要回洛阳军中。”
    偷偷观察阿元,果然看到她身体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