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再次受重伤,又遇众人谋
作者:靖贤哲   江湖浪拍岸最新章节     
    吐突承璀见付云起不接受他的好意,面露不悦。澧王李恽却笑着说:“好男儿,有志气,那本王就等你立功的消息。”然后和李愬告别离开了。
    李愬见付云起不攀附权贵,更加敬重他。黑大汉说:“付公子,好样的,那神策军仗着人多,我就看不过眼,不是妫雅大哥拦着,我早就冲上去揍他们了。”
    付云起笑着说:“多谢闫兄。”
    黑大汉憨厚地说:“谢什么,我又没打。”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付云起向凤儿道谢,凤儿不高兴地说:“谁帮你了,我自己没事发箭玩呢。”说完扭头走到一边。
    赵姓同窗这才过来,说:“今天我才算见识到付兄的真功夫,加入神策军是大好机会,付兄为什么不答应呢?”
    付云起说:“我没有那个福分。”
    赵姓同窗说:“凭付兄和大师兄的关系,加入神策军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付云起平静地笑着说:“赵兄又想出关了吗?”
    赵姓同窗说:“特来投奔李将军。”然后拿出一封信交给李愬。
    李愬看过信后,笑着说:“好,好,有黄兄弟的帮助,打败淮西军更有把握了。”
    对付云起说:“原来付兄弟和黄天行兄弟有这层关系,我们更是一家人了。哈哈,只是不能参加黄兄弟的婚礼了。”
    一行人一起向东行,凤儿不远不近地跟着,也一路向东去。到了渑池一带,遇到山棚,就出示于三送的标记,请求传话给于三在新安相见,果然到了新安,于三按时赶来了。
    于三看到凤儿,脸色立刻变了。紫衣女子杀了几名山棚,凤儿一直跟着她。这时山棚就把凤儿团团围住。
    凤儿一咬牙,狠狠地射了一箭向于三。
    于三虽然矫健,但怎能接住江湖人物的攻击,付云起眼疾手快,一剑拍落了箭。
    凤儿生气地说:“你插什么手?”说着抽出三支羽箭夹在手指中。
    付云起说:“姑娘先停手,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需要拼命?”
    于三恨恨地说:“是我三个兄弟的血债。”
    付云起吃了一惊:“是这位姑娘杀的?”
    于三说:“是那个紫衣女子。”
    付云起说:“既然是那个紫衣女子,于兄就放过这位姑娘吧。”
    于三说:“这个小姑娘和她一路的。”
    付云起摇头说:“于兄,冤有头债有主,国有国法,不能伤及无辜。”
    于三不肯放过凤儿,李愬说:“于兄,冤家宜解不宜结,付兄弟说得有理,杀人的既然不是这位姑娘,于兄也请收手吧。”
    于三是来投奔李愬的,李愬的话不能不听,所以犹豫不决。那些山棚愤恨难平,山野之人,说话粗俗。
    凤儿大怒,骂道:“是你们找死。”三支羽箭飞出。
    付云起早看出不妙,一步跨上前,挡在箭前,劈开两支,第三支却直朝胸口飞来,来不及格开。如果在平时,也就避开了,但此刻身上有伤,动作迟缓,付云起只得向左一闪,避开了心口,但箭还是避不开,插入了右胸。
    众人惊呼一声,李愬忙上前扶住。付云起在潼关受的伤还没好,现在又受了重伤,加上用力过猛,旧伤一起崩裂,衣衫被血浸透。
    凤儿呆立当场,一时头脑一片空白。
    付云起见山棚要对付凤儿,喊道:“于兄。”
    于三见付云起为救山棚而受重伤,立刻跪下:“付公子大恩大义,先是为我们指明道路,现在又为我的兄弟受伤,我于三难以为报。”
    付云起说:“于兄快起来,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没什么好报答的。”
    于三说:“付公子放心,我们山棚就算拼上所有性命,也一定要抓住这个女子。”
    付云起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着说:“于兄不要难为这位姑娘,放她走吧。”
    于三不明白:“付公子,是她伤了你。”
    付云起坚持说:“放了她。”
    李愬说:“于兄,付兄弟劝你放下仇恨,你怎么还不明白?”
    于三含着泪说:“是,我是混蛋。”然后命令其他山棚放走了凤儿。
    凤儿还是呆呆地站着不动。
    于三大声说:“听到没有,快走。”
    凤儿这才清醒过来,问:“他,他怎么样了?”
    于三说:“你把人伤成这样,还假装关心什么?”
    凤儿惊叫一声,挤开人群,来看付云起。看到他浑身是血,脸色苍白,非常虚弱。
    赵姓同窗拿来纱布,凤儿一把抢过去,亲自为付云起包扎。看到羽箭插得很深,凤儿心里一酸,流下了眼泪:“付,付公子。”
    付云起说:“谢谢姑娘。”
    凤儿忍不住哭泣:“我伤了你,你还谢我。”
    一时冲动,站起来,对于三吼道:“要杀要剐,随你便。”
    于三叹了口气说:“付公子说得对,杀人的又不是你。付公子为了化解这事都受伤了,我们还争什么。”
    众人做了一副担架,抬着付云起向东走。凤儿也一直陪在旁边,直到伊阙。付云起伤势严重,不能进军营,凤儿就在集市上找了户人家住下,照顾付云起。
    李愬收编了山棚,挑选了于三和其他两个有将才的人,加上带来的七名家将,正好十人,取了个名字叫“山河十将”。
    。。。
    萧紫烟在华山上听说付云起来了,就过来相见,想问老疯头的情况。还没进门,就听见付云起和玄明道谈起黄天行要成婚的事。萧紫烟虽然知道自己和黄天行门不当户不对,没有缘分,但听说黄天行要成婚,心里终究难受,一时生气,就下山往长安跑来。
    玄明道发现后,就跟着追来,还没到渭南就已经追上萧紫烟,但又劝不住她,只能由着她的性子,紧紧跟随。
    到了长安剑宫,黄天行不在,今天是他成婚的日子,自然回城中的府第了。萧紫烟追问黄府在哪里,剑宫的弟子见她态度凶狠,都假装不知道。
    萧紫烟气愤地进城,逢人就打听黄府。她又不知道黄天行父亲的官职姓名,怎么打听得到?又打听唐安公主的府上,这个倒是人人都知道,就在崇义里。
    萧紫烟一路闯进公主府中,唐安公主权势很大,没人敢惹,没想到有人会在大白天闯进来。那些护院的对付个小偷还可以,哪能挡得住萧紫烟?
    幸亏玄明道一直紧跟着,不让她持剑伤人。那些护院忙拿着武器围了上来,玄明道一边挡住众人,一边连声道歉,弄得大家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萧紫烟冲进内宅,婢女们正扶着新娘上轿,看到萧紫烟持剑而来,都惊叫着逃散。萧紫烟持剑直指新娘,看到她面如芙蓉,虽然受了惊吓,依然美丽动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自卑,手中的剑慢慢放下,终于扭头哭着跑了出去。一个护院趁机砍来一刀,萧紫烟正掩面哭泣,毫无防备。
    眼看刀要砍到身上,玄明道及时救了她。众护院拿着刀枪棍棒都朝萧紫烟袭来,她没有抵抗的意思,玄明道全力保护她,左右招架,挨了一棍一刀,咬牙支撑。
    萧紫烟一口气不知跑出多远,终于停下,扶着路边的垂柳痛哭。玄明道坚持跟来,失血不少,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萧紫烟这才发现玄明道右背受伤,又痛又悔,忙把他的伤口包好,背到一处店中休养。玄明道受的是外伤,休养两天也没什么大碍,但身体虚弱,恢复还需要几天。萧紫烟从小到大,一直得到玄明道的细心照顾,今天见他又为自己受伤,更是愧疚。
    她想起自己一向任性,两次私自下山,第一次连累柳明远受伤,现在竟加入了叛军;这次又连累玄明道受伤。玄明道性情宽厚老成,萧紫烟一直对他有亲近依赖之感,在他身边撒撒娇、使使小性子,都知道这个二师兄会让着自己。
    这次玄明道受伤,萧紫烟除了愧疚,还有担心,这才知道在心中玄明道也是非常重要的,她可以不嫁人,可以没有黄天行,但不能没有这个二师兄。
    连续几天,萧紫烟全心全意地照顾玄明道,好像突然之间成熟了许多,和上次回山时只是表面上懂事的样子完全不同了,她也不再去想黄天行的事情。
    玄明道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担心师父和师叔担心,坚持要回华山。萧紫烟听从他的意见,雇了一辆车送他到华山脚下,然后一路扶着他上山。
    山上的众人都很焦急,看到他们回来都非常高兴。玄明道只说自己不小心被强盗偷袭了,萧紫烟非常感激,更加用心地照顾他。
    华山派的众人都习惯了萧紫烟被宠坏、任性的样子,就是上次回山时,她也只是埋头伤心地练武,不太关心别人。现在看到萧紫烟像大人一样懂得体贴和关心他人,大家都感到惊讶和高兴。
    很快新年就要到了,萧紫烟想起了老疯头,想去接他到华山过年。云阳道人派玄明道和她一起去洛阳,他看到女儿变得成熟懂事,非常欣慰。
    天空阴沉,快要下雪了,萧紫烟和玄明道赶在下雪前下了华山,赶到伊阙。老疯头本来不想回华山,但萧紫烟不停地恳求,他只好跟着回去。
    。。。
    付云起回到长安三个月后才回到军中,因为受伤又休养了一个月,不好再提出离开,就留在了军营。除夕之夜,吕元膺原本邀请他到家里,郑奇的母亲也派人来邀请,但付云起都婉言谢绝了。他原本想去洛阳找老叫花子,但老叫花子不在洛阳,不知道去了哪里,付云起就留在军营和士兵们一起过年。
    之前在长安跟顾先生学了吹箫的方法,军营中有吹横笛的高手,付云起回到军营后就向那个人学习,虽然不太熟练,但勉强能吹几首曲子。他打算以后要多加练习,不要白背了箫剑的名声。
    军营的生活很艰苦,大将们家在洛阳城的都回家了,剩下的除了值班的人外,也一起进城去玩乐。剩下的低级军官和士兵只发了一块干肉和一碗酒,就算是过节了。
    付云起喝了酒后,一个人坐着没事,想念父母、长辈和玄明道、韩公文、郑奇等朋友,还有阿元,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年前下了几场大雪,淮西的战事也暂时停了。现在伊水已经结冰,龙门山和香山被白雪覆盖,军营一片寂静,又安静又冷清。快到半夜时,有人吹起了横笛《折杨柳》,所有的士兵都认真地听着,思念家乡和亲人。
    付云起坐不住,就出营上了龙门山顶。作为信使,他最大的好处就是行动自由。他漫步上山,看到满山的白雪,有一尺多深,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就跳上一棵松树,斜靠在树杈上。
    已经过了半夜,天上虽然没有月亮,但地上的白雪让周围的一切都能看清楚。付云起听到营中的笛声,也想吹箫应和,知道自己吹得不好,所以躲到山顶。正要吹的时候,看到远处有几个黑影走过来,不知道是人还是野兽。
    走得近了一些,才看到是三个人爬上山顶,一边走一边小声讨论。付云起屏住呼吸,那三个人根本没想到除夕夜山顶会有人,站在雪地里指指点点。付云起听得清楚,这三个人是淮西的探子,其中一个是付云起在萧坡的树上和太行山路上见过的,姓丁的捉生虞侯丁士良,还有一个是中岳寺的和尚,丁士良称他为方元,应该是圆通的弟子之一,剩下的一个是军校。
    付云起听他们讨论,打算趁过年期间人们放松警惕,捉一个活口回去。那个军校建议放一把火,当时北风很大,军营的士兵们都很想念家乡,放松了警惕,如果真放了一把火,没有人控制,可能会造成大乱。
    这三个人仔细讨论如何放火、如何抓人、如何撤退,计划得非常周密。但天不遂人愿,树上偏偏多了一个付云起。他们在下面讨论,付云起也在树上思考好了。当时雪很深,移动很不方便,一个人对付三个人,必须速战速决。
    那个和尚应该是三个人中武功最强的,必须先解决。虽然用偷袭不太光明正大,但现在不是江湖比武,而是战争,兵者诡道也,偷袭是常用的战术。再说他们准备偷袭军营在先,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