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词一时语塞,半晌才道:“那都是殿下自说自话,鬼知道殿下心里在想什么?”
现在的她主打就是一个无理取闹,只要他别再碰她。
不行,她的逃跑计划得提前了,否则她的清白迟早不保。
苏词快步冲进静远斋,听到后面熟悉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向赵世逐喝道:“殿下自个儿说过的,往后静远斋给我住,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
赵世逐被眼前这个无赖的端王妃气笑了。
她能无赖,他一样可以:“你是本王的王妃,你住哪儿,本王便住哪儿!本王记得你说过,成亲后以夫为纲。怎么,你想赶本王走?”
苏词一时有点茫然,她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就算她说过,那也不是诚心的。
“那殿下住静远斋吧,我另外再寻住处。”苏词说着,掉头就走。
赵世逐怔站片刻,快步追上了苏词,他拦住苏词的去路,发自内心的疑惑:“你就那么不喜欢本王吗?”
明明她以前看他的眼神满是倾慕,后来为何变了?
苏词没想到赵世逐会问得这么直接,她总不能说实话,只好折衷道:“诚如殿下所言,我嫁给了殿下,便是殿下的王妃。至于喜不喜欢的,没那么重要。”
赵世逐的心不断往下沉。
刚才苏词回避了他的问题,却也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确实不喜欢他,甚至不喜欢到不愿意与他亲近的地步。
就像以前在宫里,他明明是皇子,却被建宁帝不喜。明明是皇子,却是所有宫人嬷嬷和内侍都可以欺侮的对象。
一股浓浓的自厌情绪漫延至全身,他退开两步,哑声道:“罢了,如你所愿,以后本王会离你远远的,再不来叨扰你。”
说罢他出了静远斋,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远。
苏词看着赵世逐落寞的背影,其实不太明白自己的话为什么会令赵世逐难过。
她不喜欢他那不是很好吗?他不是也不喜欢她,对她虚情假意在先?他们不过就是一对塑料夫妻。
【赵世逐这是被苏词伤到了吧?】
【这能怪谁?当初他接近苏词的时候就非真心,欺骗人家苏词的感情,现在被反噬了,只能说活该。】
【我觉得苏词还不明白一件事,她这个贤妻演得太好,把赵世逐的心都骗走了。只要她愿意,她能把赵世逐的身子也骗走!】
【哈哈,全世界都看明白的事,只有苏词这个当事人自己不明白】
……
苏词:???
赵世逐喜欢她,被她骗走了心?
不大可能吧?赵世逐这么好骗的吗?
这天晚上苏词倒在床上,翻来覆去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她总疑心是看剧的观众看岔了,但是纵观赵世逐这段时间的奇怪反应,她又觉得自己可能真把赵世逐的心给骗走了。
毕竟连讨厌她的七喜都被她轻易收买了,赵世逐被她骗了心也不奇怪吧?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这天晚上苏词没休息好,一闭上双眼就在做赵世逐对她用强的画面。他在梦中说她被他骗了心,扬言要拿走她的身子做补偿……
因为没睡好,翌日她没办法早起,正在补觉时,四雪进来道:“苏姨娘来向王妃请安了,王妃要见苏姨娘么?”
苏词困得不行,低声道:“以后这种小事不要来烦我,我要睡觉。”
四雪见状心里有数了。
苏画进王府这么长时间了,以前从来不向王妃请安,但昨儿个因为殿下当众和王妃秀恩爱,不只是风向突然间变了,凉州城百姓也都觉得殿下是真心喜爱王妃的。
苏画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定也是这个原因。
其实昨儿晚上苏画也没睡好,她虽不愿意相信赵世逐喜欢苏词,但如今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她以为苏词不足为惧,但若苏词能坐稳王妃之位,又得赵世逐看重,将来苏词这个王妃轻易能拿捏她。
一时的荣辱算不得什么,当下她该和苏词打好关系。
因此她一大早来向苏词请安,只可惜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苏词出来。
正在她不耐烦的当会儿,四雪现身了:“王妃还未起身,苏姨娘请吧。”
苏画脸色微变:“阿姐现在还未起身?”
“王妃在王府可没有妹妹。殿下都不管王妃睡到几时才起身,怎么,苏姨娘还想管教王妃的起居?”四雪讽刺勾唇。
文惠见状怒道:“都是从宣平侯府出来的,四雪,你就不能好好跟姨娘说话?”
四雪白眼翻上天:“这个时候攀什么交情?”
说完她不再理会苏画,转身就想走。
苏画连忙道:“四雪,你别生气,阿姐未起身,那我在这儿等着便是。”
四雪回头看一眼苏画,给苏画一个讽刺的笑容:“苏姨娘便好好等着吧。”
文惠看到四雪这样,气得嗓子冒烟:“四雪不过一个婢子,她怎么敢对姨娘不敬?”
苏画无奈苦笑:“因为阿姐是王妃,如今大家又都知道殿下喜欢阿姐,四雪不就蹬鼻子上眼了?算了,等着吧。”
谁叫她身份比不上苏词,甚至连抢男人都抢不过苏词?
苏画这一等,直到午时才见苏词施施然出现在客厅。看到她的瞬间,苏词有些意外:“苏姨娘怎么还在?”
苏画在心中冷笑,觉得苏词虚伪得令她作呕。
“我特意来向阿姐请安……”
苏词突兀地打断苏画的话:“你我既然断了姐妹情分,你在我跟前就应该讲点规矩,该自称婢妾。怎么,王氏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曾教你?”
苏画的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她才道:“婢妾多谢王妃教诲。”
“行了,以前不曾来向我请安,以后也不必了,我不喜欢和虚伪的人打交道。”苏词撂下这句,便去用午膳了。
只剩下苏画难堪地站在原地,泫然欲泣。
文惠怒不可遏地道:“大姑娘欺人太甚!”
“文惠,今时不同往日,阿姐的身份容不得你在静远斋放肆。”苏画擦干眼泪,干脆等在客厅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