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委屈与忍耐,仿佛在此刻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盛楠军越说越激动,他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盛淮安,心中的愤怒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会为了一个刚刚回到盛家不久的小丫头片子,甘愿舍弃自己捧在手心里,看着长大的宝贝孙女灵儿一生的幸福!
盛楠军怒发冲冠,胸膛剧烈起伏着,浑身颤抖不止。他紧咬嘴唇,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终于,他忍无可忍,猛地转过身去,径直朝着房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伸手推开房门之际,却突然像被定住一般,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犀利如剑,直直地刺向盛淮安。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爸,这么多年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也可以不去跟您计较,我也可以都听您的,但唯独灵儿和阿风的婚事,恕我不能答应你,因为这是灵儿心心念念所追求的幸福,已经深深的扎进她的心里,阿风也已经成为了她生命里的一部分,所以,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阻拦我!”
话音未落,盛楠军毅然决然地推开门,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去,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上他一眼。
只留下盛淮安独自一个人呆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这个看似稀松平常的决定,竟会引发盛楠军如此激烈的反应。
盛淮安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感袭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了他的心脏。
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嘴唇也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着。
“云清……云清啊!”盛淮安艰难地呼喊着管家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急切。
管家黄云清本来在不远处干活,似是听到了盛老爷子的召唤,心头猛的抽紧,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快步向书房奔去。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心中暗自祈祷着盛老爷子千万不要出事。
当黄云清气喘吁吁地赶到书房门口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吓了一大跳。
只见盛淮安双手紧紧捂着胸口,身体蜷缩成一团,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还时不时的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您没事吧!”黄云清惊慌失措地冲到盛淮安身边,扶住他的身子,焦急地询问着。
还上下打量着他,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
盛淮安强忍着剧痛,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指,指向书房中的一个抽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渴望和祈求。
“云清,我,我的药,在,在那里……”盛淮安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但黄云清还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毫不犹豫地冲向那个抽屉,迅速打开它,寻找着盛淮安需要的药物。
终于,黄云清找到了那瓶救命的药丸。他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拧开,倒出一粒药丸,然后赶紧送到盛淮安的嘴边。
“老爷,快把药吃了。”黄云清紧张地催促道,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盛淮安甚至都来不及喝水,便迫不及待地将药丸吞进了口中。他紧闭双眼,努力咽下这颗希望之丸,期待着药效能够尽快发挥作用。
过了一会儿,盛淮安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紧皱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了一些。他缓缓睁开眼睛,感激地看了一眼黄云清。
“好多了……”盛淮安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云清啊,幸亏有你。”
黄云清见状,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轻轻抚摸着盛淮安的后背,关切地问道:”老爷,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吗?”
盛淮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好多了。他靠在椅背上,稍微休息了片刻后,才慢慢恢复了一些精神。
“楠军这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此时此刻,盛淮安心中仍然愤愤不平,对盛楠军刚才说过的那些话耿耿于怀。
一想起这些,他就忍不住有些生气。
一旁的管家黄云清见状,连忙走上前来,轻轻地抚摸着盛淮安的后背,试图安慰他几句。然后慢慢地将盛淮安搀扶到书房里的沙发上躺下,并关切地说道:“老爷,您别再生气了,保重身体要紧啊。要不您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您倒杯水来润润口。”
盛淮安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与人争辩,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紧闭双眼,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而黄云清则默默地退出房间,去为盛淮安准备一杯温水,希望能让他稍微平复一下心情。
此时,位于三层最里面的盛楠军的房间
盛楠军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卧房,一开门便瞥见陈丽莎静静地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
当她听到房门响动的声音时,陈丽莎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目光迅速锁定门口的盛楠军。
她下意识地用手擦拭了一下眼尾的泪痕,然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老公,你回来啦。爸爸找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尽管晚餐后不久她就早早的回到了卧室,但从佣人口中得知丈夫被公公召唤到书房商讨事务之后,心中始终难以平静。
盛楠军对妻子的询问充耳不闻,径直走进房间后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烟,默默地点燃并狠狠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间,他那张原本坚毅的脸庞此刻却显得异常凝重,似乎被无尽的烦恼所笼罩。
陈丽莎敏锐地察觉到了盛楠军情绪上的微妙变化,心头不禁一紧。
她快步走到丈夫身边,焦急地追问道:”老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爸爸跟你说了些什么呀?”